黄芷陶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像是被季杨杨看破了一样,只听见季杨杨的一句,“到了。”
她哦了声,恋恋不舍地略过少年落在地面的隐约身影,心里更是松软些。
杨杨,杨杨。
反反复复,都是她的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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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季杨杨夺冠的事情一下子点燃了整个春风中学,没有谁能想到看起来寡言少语的少年在赛场上是如此。
风光恣意,如同春光般明媚,叫人不敢忘。
观众熙熙攘攘着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他抵达终点后缓缓下了车,双手摘下头盔后,露出含笑的面孔。
季杨杨性子一向执拗,不喜热闹,却还是忍不住露出点欣喜的神色望向人海茫茫。
尽管没有她。
想到这,他脚步一顿,手忍不住抓紧了头盔,低低头敛下欢喜恢复原本的神情,孤傲冷清。
“杨杨!”带着点着急的女声直直撞在他的心尖,他下意识回看过去,却只看见向他奔过来的陶芷陶。
少女身姿轻盈,如同蝴蝶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季杨杨愣了瞬间,手有些尴尬地放在半空中,半刻后抚上了她的背。
或许有些事情,是时候该放下了。
亮光未沾染之处,林清皖一身黑衣,眼神如深渊中涌动的水流,刹那间又似熊熊的烈火,只不过半响便熄灭了。
她有些仓促地想离开,从庞大的人流中穿梭过去,如同游鱼一会儿都没了踪影。
心在怔怔发疼,依旧是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袭来。林清皖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开的飞快,眼神更是空洞的可怕。
“杨杨。”
她喃喃道,眼神似执念又似疯魔,刷的一下子被眼前的亮光吞没,只听得巨大的声响,血迹飞溅。
半响林清皖就没了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人们的尖叫声开始传来,救护车也随之赶到。
“滴滴滴——”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马路上,久久不散。
纯白色的病房里,坐在病床旁边的男人深深地吸了口烟,眼神越发阴翳。
沈遇温不可否认,他对林清皖只不过是因为对祁筠这个角色的喜爱,由此便产生了发疯一样的占有欲。
但听到她死了的消息时,他还是忍不住心尖上泛起些苦水,几乎要吞没清明的意识。
“怎么会这样?”沈遇温忽然掐灭手里的烟,掸了掸裤子上沾染的烟灰,望向脸色苍白的林清皖,他竟然有点难过。
这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好事。他把烟头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不再去看林清皖,转身去前台缴了医药费。
“把她葬在最好的墓园,定期让人送去鲜花。”
出了医院后,他三两步上了黑色的车。快开动时,沈遇温突然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的老板。”一旁的助理点了点头,看着自家老板看着窗外恍惚的神情,心里也有些怔然。
林清皖死了。
那个只拍过两部片子,却惊艳众人的女星如同鲜花般迅速地枯萎了,在血沃之地再也没有过自己金色的麦光。
十八岁那年,遥记她的白衬衫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残晕,娇花般的面孔让人心生向往。
羞涩而扭捏的口吻就算是在屏幕里看见,也尤为真实。
“我,我叫秋眠。”
二十三那年,她又如同深夜里紧紧扒住围墙的绿色藤蔓,在见识过黑暗里再也没仰望过太阳。
雨夜里沾着血迹的水果刀让她疯癫,发狂,又悲哀的令人怜悯。
“他说来人间一堂,总得见见太阳。”
“可是,我再也不需要了。”
影迷为之哀悼,娱乐圈暂时变得平静,只剩下淡淡的悲伤。已经成为影帝影后的王皓轩和宣璐在参加节目时忍不住失态。
“她就像是光,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下人间。”
“没有谁能抓住。”
光芒依旧撒向大地,人们仍旧生活。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望向商场大屏幕中的林清皖。
眼神越发迷茫。
“林清皖……”季杨杨感觉到一阵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泄气。
旁边的小店里走出一个穿着粉衣服的少女,看着季杨杨正望向屏幕上的林清皖,眸光慌乱而挫败。
“杨杨,别看了。我给你买了早饭。”
“嗯,谢谢你。”季杨杨看向正笑着的黄芷陶,乖巧地点点头。他因为之前被什么意外刺激到了,而失去了记忆,身边只剩下黄芷陶。
前来的朋友都说他们是男女朋友,之前感情很好,都快结婚了。季杨杨不疑有他,似乎也想起之前一些隐隐约约的记忆了。
夕阳落下时,淡淡的余晖照进窗户,撒在少女的格子裙上,他站在楼梯口的上面,随意一瞥就撞进了少女如秋日般轻淡澄澈的双眸。
季杨杨想。
或许他是在那时候喜欢上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完结了。
☆、第 56 章
千帆境过,她恍然间睁开了眼。
仙气缭绕在那混沌的诛仙台上,谢殊清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楚那被雾气笼罩的背影。
青衫飘飘,长发垂间,哪怕是数百年不见。她依旧能清楚地记住他的样子,棱角分明的面容依旧是那般冷清,只是眼里的柔情多了些,许是因为眼角那颗多情的泪痣。
她如同噎住,浑身的疼痛如同火焰在灼烧着。谢殊清吃力地支起身子后,身影依旧晃动着,但是却没有如百年前撒娇着向他扑去,只是咬了咬唇,垂下了那淡漠的眼帘。
“君上。”
容均稍愣,半响才回过身。他苦笑声,硬是把那痴情的样子演绎到了极致,真实的谢殊清差些就相信了。只是那三生三世的劫难,早就打醒了她不成熟的心智。
“清儿。”清朗如明月般的男声让谢殊清的心怔怔几分,随后又是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
“不合乎礼数。”
微风吹过,惊起了偶尔停留的飞鸟。偌大的诛仙台之上,他们俩伫立着,身形明明相近,却看起来是那样陌生又疏离。
容均不再说话,只是深深望了眼谢殊清,转身而过。
从此,他为君上,她为仙君。
诛仙台劫难一过,再无瓜葛。
遥记得百年之前,谢殊清为天地而生的莲花,偶然得了那混沌大战的上古神君的精气,一朝飞仙,法力无边,一时间风光无限。
她容貌长得极美,乃至整个仙界都是不能比拟的存在。想和她结为伴侣的如过江之鲫,就连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卿闫都为她动心三分,将她奉为心尖上的白月光。
只是不争气的是她,只是瑶池一见,就为那阴郁冷清的容均动了情。
容均是君上最为不讨喜的孩子,法力微小,体质极差。仙人们就算存着几分怜悯之心,都被他冷冰冰的眼眸打退了心思。偏偏,让谢殊清钻了这个牛角尖。
奔赴着一腔欢喜,马不停蹄。
她摘了那生长在魔界断头崖的唯一一抹精草,只是为了替他改善体质。也因此,容均的体质变得极为珍贵起来,法力愈发浓厚。只是谢殊清却遍体鳞伤,被魔君打的血迹斑斑,在护心阁躺了足足一月。
容均法力提升后,天君却不以为然,派他去魔域取召雪兽的心头血。谢殊清担心他,偷偷跟着他,替他一路披荆斩棘,最后还被那召雪兽生生咬下了胳膊。
待她醒来,容均已成太子。而念她一往情深照顾她的魔君,反而成了与她勾搭的乱贼,想霍乱仙界的恶人。谢殊清苦苦辩解,周围的仙君也纷纷替她发言,只是那如清风明月的人却给她下了死罪,活生生地逼她剖出那上古神君的精气,堕入诛仙台。
她冷笑三声,看着个个面带不忍的仙君,再望向那高高傲立的容均,只觉得讽刺。谢殊清一生顺风顺水,肆意妄为,无人不知道她心思单纯。唯独容均,把她想的穷凶极恶,心思卑鄙。
白衣飘飘,只是沾满血迹。谢殊清用尽全身法力祭出了那上古神君的精气,将它归于天地间,笑容惨淡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