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燃挑眉,“穿成这样,是要给哪个男人看?”
陶冬来差点踩空,恼羞的瞪他,“家里还有别的男人吗?”
男人敛眉,“譬如你可以约你曜哥到家里?”
“不好意思,我还没丧偶。”她憋着气走下楼梯,慢吞吞坐到餐桌位置上,扯过花篮子里的玫瑰低头摘花瓣,“你嫌弃我是个演员,配不上你?”
齐燃没有掉进她的圈套,非常冷静道:“我没有嫌弃,这事先不提,吃饭吧。”
陶冬来掀了掀眼帘,等他落座后,她才闷头切牛排,小口小口吃着,时不时瞟向对面的男人,这大概是她吃过最堵的一顿烛光晚餐。
晚饭之后,齐燃径直进去画室。
陶冬来在客厅坐了会儿,剧本看了半天都没看进多少,干脆也走去画室。
齐燃还在修画那幅肖像画,知道她进来,但也不回头。
她抿着嘴,走到他身后,伸手从后抱着他,侧脸靠在他温热的背脊上,感受着他健壮的体格所带给她的安全感。
背对她的男人手上捏着的画笔慢慢停了下来,不发一语,似是等她接下来的举动。
“齐燃,对不起,我跟你说谎了。”陶冬来妥协的说,“我现在出演《刺花》中的女二角色确实有部分亲密戏,我也承认吻戏是真的,但作为演员,不管是什么戏,我已经做好随时为艺术奉献一切的觉悟。”
“这就是你所谓的体验不同的人生吗?”齐燃不赞同。
陶冬来将他扳过来,四目相对。
“齐燃,影视角色在它的剧本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角色的一生有漫长,也有短暂,有不同经历,有不同职业,这是现实中我们无法拥有的。”她目光柔和,轻声说道,“我尊重每一个人物角色,无论是怎样的故事,我都会认真饰演他们的一生,这是入戏的代价,但我骄傲。”
齐燃从很早以前就了解她对演戏的执着。
他没有嫌弃她是演员,也不觉得她配不上自己,只是他无法忍受她跟别的男人有半点亲密,即使是拍戏也难以忍受。
然而他无法阻拦她的步伐,银幕中的她也是万般光华,熠熠生辉。
陶冬来看得出他神情略松动,不由垫高脚捧起他的脸,附上自己的唇吻了他一下,然后抬指描绘他沾上口红的唇线。
“我永远属于你。”她边低语,边开始纵火,“要我吗?”
齐燃心口烧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十分克制道:“早上不够?”
“为了解开误会,牺牲一下也是可以的,对吗?”她眼尾勾起,片刻之间,见他居然无动于衷,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无措。
她都这样撩他了,要是之前,两人早妖精打架了,现在他还如此正人君子,这是多生她的气啊?
陶冬来伤心,“你不要我了?”
齐燃眉微微挑起,“我没有不要你。”
陶冬来:“我已经对你没有半分魅力可言了吗?”
齐燃:“你魅力依旧。”
陶冬来:“你还爱我吗?”
齐燃:“我一直爱你,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能接受你跟别人拍亲密戏。”
她还是没能蒙混过去,沉默了下,“我重回娱乐圈,不可能再轻易退圈。”
“我知道。”他说。
所以才觉得更难以忍受。
陶冬来又一脸深沉的样子,“如果要我在你和演戏之中做选择,我……”
“冬来。”齐燃知道她要说出什么话,立即打断她,“可以了。”
两人对望。
她握起男人的手掌,在他掌心画着,“要我吗?”
齐燃无奈叹气,“如果我真的要你,你又该哭了。”
“不。”陶冬来浅浅一笑,“这次不会,我保证。
第三十七章
“你确定?”
“确定。”
齐燃见她眸光潋滟,红唇烈焰,朝他做出舔唇的样子时,他再也端不住绅士的姿态,猛地勾着她坐到那张淡灰蓝色单人软椅。
两人的重量全落在椅凳上,脚椅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他背靠椅背,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淡淡的女人香随着流动的空气吸入他肺腑,即使是香水,也有玫瑰的熏香,夹着清新的橘子和茉莉,因为体温上升,香气渐渐浓郁了起来。
陶冬来撑着扶手,拽地的裙尾铺散在冰冷的瓷砖上,深黑映着冷白。
她居高临下,像埃及艳后,万千风情,于此时此刻迷倒她的臣民。
“我的王后,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男人问。
她温柔落眸,“我要你独占我。”
“如你所愿。”
只是隔了会儿,齐燃微微叹息。
陶冬来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换一下坐姿好吗。”齐燃扶着她,“不然你又会说难受。”
陶冬来红着脸,“我才没有这样说过。”
不过依言换了坐姿,两人相对,她双手抵在椅背上。
没多久,她又落在他后脑勺,指腹间是男人的短发。
空气中除了馥郁的女人香,还有木杉和颜料的沉厚气味。
幽静的画室里只响起零丁半点的压抑声息,伴随着低哑的哭泣,如同笼中鸟掉落在地上的剪羽,轻然飘摇,又在着落于地的那刻安稳踏实。
窗户紧闭,半拢的窗纱纹丝不动,凉薄月色透过玻璃窗跃进室内,与昏黄灯光相辉交映,那盏陶瓷吊灯泛出冷感的光泽,竟是耀目浮华。
陶冬来直觉得此间空荡破碎,浮沉无依,世界之音在远去,却又如擂鼓般在耳膜里鼓噪不安。
良久,齐燃贴着她耳朵,“小公主,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
陶冬来脸颊艳丽如霞,眼眸盈盈湿润,“深刻无比。”
“我会一直这样宠爱你。”
“请你稍加克制。”
“不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你。”
齐燃看着她这个样子,温柔附吻。
陶冬来整个人便犹似湖上的一叶轻舟。
微风漾过时,前一刻是短暂的清风拂面,下一瞬却又是波涛巨浪的袭来,眼里的耀光顷刻也跟着裂开瓦解。
直到破裂的世界重归于整。
画室渐渐沉入了寂静。
陶冬来伏在他怀里,哑声说:“小先生,我很累,抱我上楼。”
齐燃笑了笑,当即公主抱将她抱回二楼主卧室。
两人洗完澡躺到床上,齐燃用精油给她按背。
因为做的姿势不好,陶冬来觉得格外的疲倦和要命,这会儿他按背的手劲恰好,舒服得直犯困。
但她没有睡过去,心里还惦记着事。
“还气吗?”她侧头问。
齐燃面不改色,“还好。”
还好就是还有点生气。
陶冬来计较起来,“我都这样了,你只是还好,混蛋,你好意思吗?”
齐燃顿住,把手里的精油瓶放到床头柜后,转身回去。
他撩着她一绺秀发,眼神专注的凝视着她,“你须谨记,下次要是再敢接这样的戏,我大概不止今日这样生气。”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冷淡了下来,“冬来,别让我自己变得陌生可怕,我怕伤害你。”
“你会怎么伤害我?”
“锁住你。”
陶冬来眉头一拢,“有点可怕。”
齐燃微笑,“还会折断你双腿,让你永远走不出这里。”
陶冬来:“……”
男人还继续说:“如果你先我死去,我要将你做成标本收藏起来。”
她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有点可怕,是很可怕,这个男人简直是魔鬼。
“对不起,我刚刚丧偶了。”她挣扎着想爬起身。
“抱歉,玫瑰夫人,你已无路可退。”齐燃压牢她,温凉的指尖沿着她脆弱的脊线缓缓划过,边低头贴耳说,“所以要乖乖听话,犯错之前先想一下后果,记得了吗?”
陶冬来微不可见的颤抖着,她头埋在枕头里,“知道了,混蛋。”
齐燃这下子才真的饶过她。
之后这三天,陶冬来过得无比充实。
齐燃像不知疲倦一样,每晚都要将她折腾得去了半条命才餍足。
小别墅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成为他的战绩和勋章,她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六,齐燃终于出发去澳洲。
齐燃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回头看向跟前的女人,低垂眼帘,“你老公出门一趟,这段时间记得遵守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