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客气。”她抬头昂望他。
旬星良对上她这轻柔乌亮的眼眸,顿时来火,他骤然将书桌上的文房四宝扫落地,霎时抱她坐到书桌上。
文兰穿的是灰烟蓝长旗袍,也不用解盘扣,旬星良便是来势汹汹,文兰只觉得眼前的光景顷刻像是颠倒了过来。
旬星良把她紧扣在桌上,“别咬唇。”
文兰下意识摇了摇头,男人不悦,更加折腾她。
许久之后,旬星良这才作罢,然后亲自给她理好旗袍,却又不让人走,而是搂在怀里仔细闻着她颈肩的木香,热唇附在她耳颈之间。
“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话,你想要做什么?”他抽空说了句。
“星良,让我帮你审讯那些谍报员,我可以帮你。”文兰勉强镇定道。
旬星良沉吟,抬高她下巴与自己相视,眼神沉幽幽,冷冰冰,看不出丝毫情绪流动,深沉不已。
文兰直以为自己露出破绽被他识穿的时候,耳边忽而落下声音。
“行。”
第二天九点,旬星良带她去关押那些谍报员的牢房。
文兰不动声色的认住路线,直到军车一路驶入戒备森严的第七区军所。
旬星良面无表情的带着她走进阴森可怖的牢房。这里关押了很多罪犯,也包括不少地下谍报员。走到最底层,文兰便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铁腥,偶尔一声鞭子挥出的尖锐风鸣,便往往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心下一颤,竟是有些害怕,脚步也迟疑缓慢了下来。
旬星良回头,“你要是害怕就出去等着。”
文兰忍着惧意说:“我没有害怕。”
旬星良定定打量她两眼,分明怕得小脸都发白,但他没再说,继续带她走进最里面的审讯室。
坐在前室的审讯官连忙起身,“少帅怎么来了?”
“十天了还审不出来,看你是不是吃干饭。”旬星良把陶冬来扯前去,“今日让她跟着审问,要是再问不出来,你不用干了。”
审讯官直点头哈腰。
直到下午三点,陶冬来跟审讯官走回前室,这会儿脸色白如纸,摇摇欲坠的虚弱样子。
旬星良瞟她,却问审讯官:“怎么样?”
“撬开一个人的口,已经问出潜伏军统里的几名谍报员名单。”审讯官邀功,“这还是多得文姑娘。”
“不是文姑娘,她是我太太。”
说完,旬星良站起身,跨步上去,直接打横抱她出去。
然而隔天中午,文兰正吃着午饭的时候,旬星良冰霜着脸从外面刮着风进来,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力度大得恨不得掐死她。
丫鬟吓得惊叫,“少爷!”
旬星良冷沉的说,“昨天我只带你去过七区,当夜里就有人去就救那些谍报员,你给他们通风报信?”他见文兰快要被自己掐死,略松了松手劲,“还是说你是地下组织的人?”
文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我没做过。”
旬星良压根不信,随即拖着她出门,打算把她交给七区,结果车门刚打开,忽然响起枪声,一道子弹便从他耳边擦过。
所有人都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身旁的文兰猛地推开他,一道子弹便打中她的胸口,血花四溅,刺红了他的双目。
“该死的!”旬星良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抱紧往地上倒去的文兰,心头的怒火压抑不住,一脚踹倒沈白水,眼神凶戾,“查!谁动的手来暗杀少爷我,查出来后,一个都别放过!”
沈白水看了眼受伤的文兰,“是。”他立即带上人马去追查。
旬星良气得眼红,抱着文兰上车,命令司机,“快去医院。”
司机闻言,快速开往医院。
车上。
因为失血,文兰神志已是有些不清,她喃喃着,“好痛啊,星良,我是不是要死了……”
“谁准你死了。”旬星良哑着声骂她,却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忍忍。”
文兰看着他,颤抖着手往他眼睛摸了下,气若游丝道,“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
“先不说这事,你给我撑住。”他抓住她的手说。
她浅浅笑了起来,缓缓闭上眼。
不久后,去到医院,文兰被迅速送进手术室抢救。
旬星良候在外面,头一次觉得这么难熬。
“卡!”
严导说:“今日的戏拍到这里。”
副导高兴道:“大家可以收工了。
第二十五章
陶冬来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半多些。
屋内留了盏小灯,幽幽的蒙上一片昏黄的暗光。
她在玄关换下家居鞋,走到厅里,手里的钥匙搁到茶几面,自个便一头倒在沙发上眯眼,她累得连上楼都懒得走。
其实可以想象齐燃有多不喜欢她做演员,经常拍戏到半夜,有时还要去别的地方拍摄,一拍便是几个月,虽然他没说不让她拍戏,但她觉得时日久了,这矛盾会并存,而且会在她心理上形成压力和亏欠感。
齐燃那么骄傲的人,迟早也会受不了吧。
这样想着,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视线边缘的极限之处蓦地闯进一道高挺笔直的身影,她猛然坐起身,齐燃已是站在沙发旁,他从楼上下来,来得如此悄寂无声。
陶冬来梗了下,撑着扶手,“你还没睡?”嗓子一开,显出了丝困顿的疲倦。
“你还没回来,我一个人睡有失绅士风度。”齐燃俯身抱她上楼,口吻有些轻责,“回来了别睡沙发,你这样主卧室会成为摆设,重要的是你男人面临独守空房的危机。”
陶冬来有一瞬被堵得哑口无语,她把头砸在他温烫的胸膛上,也不吭声。
进到主卧室,她双脚落到地毯后,去衣帽间翻了件睡裙出来,俄而才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齐燃:“我一直坐在阳台等你。”
主卧室的阳台到了夜深时分,恰能听清楚屋外一丁半点的声音。
齐燃听见车声就知道她回来,只是等了半会都不见人上来,他才下楼,结果就看到自己等了大半夜的女人居然没心没肺的躺睡在沙发那里。
他又说:“下次别这样。”
“我怕吵醒你。”
“不会,我会等你。”
“这么晚的话,你还是别等我了。”
齐燃看进她的眼里,仿若也看进她的心里。
他温柔的说,“我只是担心你,在看到你安全回来之前,我都无法安心入睡,请你谅解我。”
陶冬来闻言,心口发烫,垫高脚堵住他的嘴,让他这些甜言蜜语都化为最让人动情的甘露,即使是毒药,她大概也是甘之如饴。
齐燃亦搂紧她加深这个吻,他感受到她烈焰一般火热的爱意。
此时两人像在春风的细雨与夏日的骄阳之下交织出史诗浪漫曲,烈火燃烧后,万物润无声。
月色在高照。
片刻之后,陶冬来微微离开他的唇,两人目光相视,呼吸着彼此滚烫的气息。
她落眸看了眼他沾上自己红唇膏的湿润唇瓣,不由笑了起来。
“笑什么?”
“你吃了我口红。”
“你知道的,我不会介意。”
“我还知道你很享受。”
齐燃把她垂落在脸颊上的一绺发丝挽到耳后,轻声说:“因为是你。”
陶冬来一向难以抵挡他散发出来的荷尔蒙,迷人又性感,若是其他时候,她早被他拐上床开吃了,好在她处于幼崽安全期。
她便小得意的说:“齐燃,这几天不用撩我,我做不了。”
“放心,你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齐燃微笑,亲吻她手背,“期待下个星期小公主的热情款待。”
陶冬来噎了下,随即叫:“燃哥哥。”
齐燃眉头轻挑。
陶冬来继续说:“这种事我们不用这么勤。”
“不行。”齐燃道,“等你怀孕了,你可以有九个月的假期。”
“我才没想过要怀孕。”
“你不想生,那我给你生吧。”他说。
陶冬来瞪他,“你能生孩子?”
齐燃轻笑,“理论上我是不行的。”
陶冬来:“……”
陶冬来:“你是要我奉子复婚吗?”
齐燃:“你可以先重新领证,再怀孕。”
陶冬来:“我还没答应。”
齐燃:“这样啊,那就奉子复婚吧。”
“不要。”
“抱歉,作答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