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来刚背过身,就对上乔西。
“陶老师,你穿旗袍真是好看。”乔西一连夸赞起来,“陶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每次轮到你的戏,大家都看直了眼。”
陶冬来笑了笑:“也许大家看的是我演的角色,而不是我本人。”
乔西好奇问:“陶老师的演技为什么这么厉害?”
“大概我喜欢每一个饰演的剧本角色吧。”陶冬来沉思道,“只要喜欢演戏,演技自然而然就来了。”
乔西点头。
事实上乔西并不喜欢演戏,只是喜欢看陶冬来出演的影视剧。
当初她就是受陶冬来的影响,才报读电影学院,才会走进这个圈子,现在她依旧不喜欢演戏,要想得到一个角色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已经把自己弄脏了,连家人都不敢见,因为太脏了。
但现在陶冬来归来,她觉得没必要再在这个圈子里挣扎,只想做一个单纯的桃花粉丝,然后一直坚守在陶冬来的后方,这就足够了。
这个决定出来后,乔西忽而轻松了下来。
“陶老师,《刺花》我会好好演的,在拍完之前请一直注视我。”她说。
陶冬来莞尔:“好。”
这时曜饶和容阳,其他演员都相继就位。
副导拿着对讲机喊道:“第二十五幕准备开拍,各部门准备好报一声。”
“所有镜头到位。”
“道具检查完毕。”
副导转头朝严导点头,“没问题。”
严导说:“开拍。”
《刺花》第二十五幕,镜头下——
三日后,华灯初上,和平饭店。
旬军府在这里设宴,邀请各界人士参加,为此次九二三特别抓捕行动的成功举杯庆祝,然而事实上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鸿门宴。
军情处在审讯其中一名红色谍报员的时候,得知还有地下组织派出的人员潜伏在国党之中,甚至身居高位,就混在军统里。
五天前旬大帅接到总统的密函,要求借口这次行动设一场晚宴,趁机引出藏在更深处的潜伏者,一经发现,立即处理。
旬星良作为副将,自然知道老爹的安排,今晚他也会随时准备行动,这件事只有掌握最高机密的寥寥几人知道。
但文兰心思敏锐,从军车下来后,发现饭店四周有重兵把守,气氛凝重,今夜怕是有些不太寻常。
旬星良走到她身侧,曲起手肘,侧眸睨她,“挽我手臂。”
文兰抬头看他一眼,便挽着他手臂缓步往饭店走去。
晚宴来了众多贵宾来客,觥筹交错之间,浮华奢丽至极。
这时,一个长相英隽沉稳的军装男人迎面走来,停在旬星良身侧,“少帅。”
“嗯。”旬星良低声问,“有没有抓回来?”
男人低头垂眸,“抱歉,让她逃了。”
“一个女人都抓不住,还能办成什么事?”旬星良面色沉冷,对副官办事不力感到非常不满,顿了顿,“算了,最近有别的任务,先留在我身边。”
“是。”
文兰听到这男人是去抓一个女人时,暗暗打量对方。原本还在垂眸的男人十分敏锐,目光轻然往她这里停落,那眼神平静内敛,此刻正定定看她,似有深意。文兰微怔,他又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人不简单。
就在这时,乐团拉响第一支舞曲,旬星良摆手打住谈话,侧身望向文兰,伸出手说,“第一支舞。”
文兰刚递手,下一瞬就被他带到宴会的中央。
旬星良勾上她的腰将人扣紧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引领她曼舞,纤瘦柔软的娇躯散发出白兰花的幽香,他俯头贴到她耳侧,感受着她旗袍包裹之下的身形,丰满饱硕的胸线,软若无骨的腰肢,优美弧度的翘臀,秀白莹玉的长腿,如此一摇一曳,一颦一笑,当真美不胜收。
灯光辉煌的宴会厅内,所有人都被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妻吸引,吵杂声也随之静了下来,专注看着这场华美的西洋舞。
一曲舞毕,来宾才上前起舞。
两人退到边上,旬星良端起一杯红酒,淡淡的瞥了眼文兰,“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没回来之前哪里都不准去。”又吩咐副官,“白水,你也留下陪着太太,护她安全。”
“少帅请放心。”沈白水说。
旬星良这才迈步离开。
文兰看着他走去别处后,顿时转向沈白水,“少帅是不是让你去抓我妹妹?”
沈白水迎着她的视线,“是。”
“我妹妹怎么样了?”文兰紧张问。
“我们并没有抓到文二姑娘。”说着,沈白水微微侧身,挡住别人往这里觑望的视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太太想见她吗?”
“真的吗,文秀在哪?”文兰压住喉咙里的惊呼,低声问他,“你意思是?”
沈白水拿起一杯香酒放到她手里,“太太,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一定要瞒着少帅。”
文兰神色复杂,“你不是少帅的人吗?”
沈白水看她两眼,又别开眼,“文二姑娘是一个新时代女性,非常特别。”
文兰一听,也明白过来了,浅浅一笑。
文秀自是最好的。
忽的,饭店外响起一阵枪声,两列士兵猛然冲进来,宴厅内的客人见状,不由骚乱起来,文兰也吓了一惊。
沈白水对此却是视而不见,从容不迫道,“请太太快跟我来。”
文兰回神,连忙跟他绕到另一个出口走到饭店外的深巷子里。这会儿一个披着斗篷身穿学生装布裙的年轻女子走到月色下。
“姐姐。”文秀拉下斗篷帽子喊道。
文兰登时快步上去,仔仔细细端量她,摸着她的脸,“文秀,你还好吗,好像瘦了。”
文秀与沈白水对视一眼,沈白水转回去后门把风。
她这才握住姐姐的双手,笑道:“姐姐,我很好,白水哥哥一直很照顾我。”她见姐姐吁了口气,立即附耳道,“姐姐,我加入了地下组织,这次回来是因为有行动。”
“什么!”文兰惊道。
她万万没想到妹妹加入地下组织,现在大势仍是国党,旬军府更是总统的左膀右臂,两党之争从未止息,如今得知妹妹是地下组织,那就是跟国党过不去,下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胡来?”
“姐姐,国党腐败无能举国皆知,平淮之战辱国丧权,就是他们那些卖国贼!加入地下组织才是唯一出路。”文秀大义凛凛,“姐姐,这次你也要帮我们,几日前军统秘密行动抓捕了我们数名地下成员,现在正关押起来被审讯,我们要救出他们。姐姐,你是旬星良的妻子,你替我们向他打探口风,救人的事我们自己来做。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们,总不能眼白白看着这些人命被国党折磨死吧?”
文兰闻言,脸上有几分不知所措,下意识挣开她的手,文秀又握上去,眼神恳求着她。文兰撇过脸没有应话。
此刻沈白水匆匆走来,“情况不对,先撤!”
他说完,立即带文秀回去饭店,但现在再赶回去宴会大厅俨然来不及,听着往这里传来的脚步声,他握着文秀的手腕慢慢往回退。
“沈副官,去洗手间。”文秀出声。
沈白水心下愕然,不由望她一眼,但很快回神,当即拉着她跑去洗手间,好在离得不远。文秀二话不说绕进女间,沈白水则守在外面。
旬星良正好在这时带着士兵过来,将附近四周重重包围,他脚下的军靴被踩出沉闷的足音,走到沈白水面前,“你怎么在这里,太太呢?”
沈白水从容道:“太太在里面。”
两人说着,文兰适时从洗手间出来,见到旬星良的时候,露出诧异,“星良?”
旬星良看到她这个样子,没由来的上火,凶道:“我不是让你待在原地吗,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喝了点酒,有点小急就过来了,怎么了?”文兰问。
旬星良抻手捞住她细腰扯到怀里,一脸不善,“跟我回去。”一边对沈白水说,“你善后,看看能不能逮到一两只老鼠。”
“是。”
文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旬星良半抱半搂的带出饭店,坐上车回旬军府。
“OK!”
这一幕戏到此完成拍摄。
今日陶冬来的戏份算是拍完了,过两三天才安排拍她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