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爸妈不是爱炫耀的人,为人一直低调,即使有个有钱有势的女婿也从不端架子,不贪图,对齐燃就是平平常常的家人。
每年春节,她和齐燃先在齐家过完初一,再开车回陶家,直到元宵后才回去,有时他住得舒服,还不想走,这也是难得。
她轻轻叹气。
往事实在不堪回首。
路姐听她叹气,“早死早超生?”
陶冬来:“让我再苟活一下?”
路姐:“……”
话说到这份上,路姐也说不下去了。
她将冬来送到门口就离开。
陶冬来目送路姐的车尾巴拐过弯后,刚转身,余光里被倚在几丈外的梧桐树下的人影吸引,脚步不由顿住。
那里灯光昏黄朦胧,那道身影有大半藏在暗影中,看不清样子。月夜下,那人手中微微晃着一点烟火的灼红,这个抽烟的姿势真像齐燃。
她收回视线,抬脚往门口走去,上了三个台阶,又回头望。
那人似有所觉,手里的香烟已熄。
即使隔着黑夜,隔着距离。
她仍一眼认出他。
忽的,他迈步走来,绕出阴暗地界缓步走到她面前,四目霎时相对。
男人穿着素简低奢,不过是一身白衬衫牛仔裤,但笔挺站直,居高临下时,偏生端出几分禁欲高冷。他再往前半步,龙舌兰与尼古丁交织混合的气味便无孔不入,浑身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荷尔蒙。
陶冬来闻着他的气息,感受到空气中慢慢流动着一丝丝热气,紧紧地缠绕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还是会被他迷得七晕八素,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狡猾,他知道她的七寸,便拿捏住她的三寸,为她精心打造的鸟笼并不是那么容易逃离。
在她以为两人从此陌路的时候,他又无处不在。
陶冬来压住情丝,“你怎么在这里?”
齐燃垂目:“你看我的眼神,不是想请我做客?”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意思,齐先生请回吧。”
陶冬来说完,转身背对他,开门进去,还不等她关上门,齐燃已经跟着进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关上大门,声音沉哑道:“陶冬来。”
陶冬来心一颤,开灯的手被他趁势握住。
屋内黑灯瞎火。
下一刻她就被齐燃抱了个满怀。
齐燃顺着两人的重量背抵着门,手扣在她后脑勺,把她压在自己胸膛上,那种折磨人的空洞感才得以填满。
慈善夜之后,他已经知道这辈子非她不可。
而这些天他明面上也如她所愿,没有打扰她,到了夜里,他从公司过来,只是静静站在屋外树下,然后看着屋里的灯火明亮,再到漆黑一片,他这才驱车离开。
今晚有酒局来迟了,没想到与她迎了个正面。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从容克制。
陶冬来艰难抬头,“我说过不想见到你。”
齐燃叹息,“我给过你机会了。”
一个逃离的机会。
陶冬来反应不过来:“什么机会?”
“如果你只是看见我,回头了,我也不会为难你。”齐燃那厚醇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迷醉的龙舌兰酒香扑鼻而来,“但你停下来了,为什么?”
陶冬来说不出为什么。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他说。
陶冬来直直看着他。
“拒绝我。”
她还没明白他说的话,齐燃便扣着她后脑勺,低头吻住她。
男人的酒香和烟草味渡进她嘴里,鼻息间充斥着他冷感的气息,却又是灼人的热度。
陶冬来也有几分昏醉,失了几分理智,她太想念了,以至沦陷。
许久之后,齐燃才离开红唇,气息火热,沉黑的眼眸注视她,“你没有拒绝,现在后悔也迟了。”他一手抱起她,沿着玄关一路往厅里走去。
陶冬来悬空时一惊,她已经回过神来,颤着嗓音:“齐燃,你别乱来!”
“哦?”齐燃尾调像带了钩,让人蠢蠢欲动。“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陶冬来闻言,脸颊发烫。
“不是。”她否认。
“什么不是?”
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他们的关系。
齐燃没功夫等她作声,即使说出来,也肯定是他不想听的话。
他抱着人快步回房,再把她抵在床上。
陶冬来虚虚推他,“你别!”
齐燃问:“不喜欢?”
“怎么可能喜欢。”
“我的匹诺曹,你又说谎了,明明喜欢。”齐燃勾起她的下巴,提醒一句,“作为惩罚,今晚可以放声哭,我喜欢你的哭声。”
“齐燃,你混蛋!”
“你的混蛋正对你做混蛋的事。”
齐燃亲吻她,温柔说:“欢迎享用。”
此时此刻,窗外月色轻盈,伴着星辰闪耀。
晚风拂来归去,吹起厚重的窗帘,扇起一层层波浪。
月落日升。
次日上午,日光已至明艳,从窗外散漫地落入室内,镀上明亮的光线。
陶冬来睁了睁眼,神志回笼,顿时觉得浑身酸痛,有气无力,昨晚的战况有点惨烈,嗓子都哭哑了。
这时候齐燃那个狗男人已经不在。
她往柜台上摸手机,一看时间,快十点了,往常这个时候路姐早在她家。她也不瘫了,爬起身穿衣,再去梳洗。
浴室里的镜子映出她的样子,她凑近去打量,落在颈侧的吻痕像烙印一样,没几天都消不下去。
她回房又换了件高领衣衫,扣子系到最上一颗,堪堪遮住项颈上的吻痕,她怕路姐看出来。
陶冬来走到楼下,路姐正坐在沙发帮她织围巾。
她端起早餐坐过去。
路姐瞟她一眼,“早上我来的时候见到齐燃。”
陶冬来吓得手抖,茶杯里的水溅出两三滴。
路姐目光滑落到她扣得密实的领口,鼻子里哼了一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别跟我说什么都没做,老实交代。”
陶冬来如实相告:“做了。”
“我说你两个……”路姐一脸复杂,“玩的什么新鲜花样?”
陶冬来尴尬,“昨晚是有点情不自禁。”
“然后一时失控?”路姐若有所思的总结。
陶冬来一听她这话,面红耳赤。
路姐想起早上开门见到齐燃在陶冬来家里时,不由惊讶。
只听齐燃温文有礼道:“你是冬来的经纪人陆玲吧,正式见面,我是齐燃。”
“你好,齐先生。”路姐停在几步外打招呼。
“我煮了点早餐,冬来醒来叫她吃。”齐燃吩咐她。
路姐内心一阵诡异,说好高冷傲慢的贵少爷架子呢,这么平易近人,温柔体贴的吗?以前陶冬来虽会提起齐燃,但不会说到细致,她最为熟知的也就是他跟甄晴的事。
齐燃拉开门,又回头说:“这几天冬来大概不想见到我,改天我再来,麻烦你照顾好她。”
现在再想到齐燃说的话,路姐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摆出了什么表情。
她实在有点搞不懂齐燃是个什么心思,干脆摆手说:“算了,幸好现在你还没进组拍戏,不然你这样,人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少不了挂个绯闻,对形象不好。”路姐干咳一声,“那个,你注意点分寸。”
“不会有下次。”陶冬来说。
一次失控就够了。
两人便默契的跳过这个话题。
陶冬来翻起《刺花》。
这剧过几天就开拍,因为敏嘉辞演,她才得以顶替,但给她准备的时间也显得有些匆忙,她也不能随意应付,只能连夜提灯看剧本
第九章
《刺花》的大背景是民国时期,讲的是党派特务之间步步为营的博弈交锋。故事以女主文秀逃婚,路途结识男主,并借此机缘加入地下组织,主线随之展开。
而她饰演的女二是女主的姐姐文兰,一个大家闺秀,受传统教化的女子,在妹妹逃婚后,替嫁给旬少帅。
当时旬大帅是总统身边的亲信,帅府掌握最高军情秘密和行动。在一次特殊行动中,多名潜伏军中的红色谍员被抓捕审讯,文兰受妹妹央求,递出了消息,地下组织才得以救出那些谍员,也保住潜伏更深的人员。之后文兰也是屡次相助,但也因此被统帅发现,大帅震怒之下,打算将她枪杀处决,不过旬少帅看在她是文秀姐姐的份上,将她软禁在别院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