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好奇,干脆就往那边游了过去。
那边泡澡途中的薛千听到异动。还道难不成是同他说这里有温泉的明夕?接着就听距他不远处传来荡出水花的声响。
再不久,就有谁向他这边游动过来的声音。
然后?
“薛,薛兄?”
“甄,甄,甄......”
薛千始终叫不出后面姑娘两个字的原因。那自然是因为我过于震惊,一把站起来露出结实胸膛,还有来自下方小甄甄的直面冲击。
没想到解释要在这么个尴尬情况下。
不过这样也好。我惊讶之下比他先迅速反应过来:“那,那什么?我之前想说来着?一直没找到机会,我迫不得已,真心不是想隐瞒薛兄你的。”
此时感动到难以附加。薛千,你终于知道我是个男人了。这么多天了,听你叫姑娘姑娘啥的简直快憋死我了啊。
咦???这么说剧情台词是不是哪里都不对?
薛千嘴唇抖动个不停,俊脸叫我看来怎么还有点刷白感。
我心想我穿女装前后貌似反差并不大,只除了师父和花如尘在我脸上的那招辣手摧花。
见他半天不回答。我小心唤他声:“薛兄?”
“噗。”没想到他震惊之下,给我喷了半身血。接着身体失力,整个人就要滑入水中。
哎???我愣我怔我更惊:“薛兄,薛兄。”
想要去拉他,反而被他险些拉入水中。
总之是一番折腾后。
筋疲力尽的我好不容易把人拖上岸,喘气休息一会后,伸手去探他鼻下有无气出。
他气息若浅若无的。
我只有拿手捏住他两腮,深吸一口气,然后......
“不用了。我没事。”一只手按在了我俯身的嘴上面。
看那双平常熠熠的星眸明显带着生无可恋四字的灰败黯淡色。
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挠挠头,扯过温泉边的外衫给他盖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什么?节哀顺......”
“甄兄。”他撑着身子坐起。说话声叫我听来怎么还带上沧桑感:“你说,我是不是眼瞎?”
我安慰他:“没关系,眼瞎的人不少,眼瞎一路的你也很厉害。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额,,,空气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是我本身的问题。”薛千苦笑摇头:“或许有预感,可我不想去怀疑你。所以......”
“甄兄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真相,在下感激不尽。”
他态度比第一次见时还要隔阂。我心里别扭起来,很是不舒服。
“薛兄,你要心里不舒服,就打我一顿出气好了。”
薛千摇头,眸色恢复平常无澜的样子:“不必。你我相逢即是有缘,往后还是朋友。”
这句话本合我心意。
只不过从他嘴里听来。心口处莫名有种堵塞感。
试图想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不爽,我努力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薛千身上:“薛兄,我说过,我欠你几条命,以后要有用到我的时候,我一定义不容辞。”
“不必了。”他摇头,脸上带出浅淡不失疏离的疲倦笑容:“救你是在下想那么做罢了。甄兄不必在意。”
那份笑容明明在蒸雾和夜色下看不清晰,我却不知怎的,从那笑容中看到了距离感。
很刺目,看了扎到心口处,微微的刺痛。
“薛......”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花面瘫,看到关键时刻呢,你别捣乱。”
我和薛千顺着声音去看来人。
正是我那师父的师父,我称呼为凌师公的凌飘飘本人。在她身后,则是面无表情拿剑架她脖子上的花若水。
“凌师公,花太师伯。”
还没等我惊讶完,凌飘飘眼珠儿一转,手一挥,不知打哪变出的衣服扔给我。
“有人来了,速穿。”
“哦哦。”下意识的连衣服都没看清是什么样就急慌慌往身上套。
等套完了脸色整个又黑了下来。
这感情又是要我穿女装?还是一件比之前更轻更薄的衣裙。等等,这衣裙怎么还那么合身?
随着走路的细碎声音。凌飘飘比了个挺住的姿势,脚步一点,整个人消失不见。
花若水自然是去追凌飘飘人了。
等那细碎声音停下。
暂先不说我看清来人后眼角抽个不停的样子。
就说那边的人。
随着一声暴喝,一个人影疾跃冲来:“臭小子,穿成这样成何体统?我和你娘还没这......”后面蓦的停下。
对着还坐在温泉边的薛千脑勺就狠狠敲了一下。
“薛兄?”
胆战心惊的看着刚刚吐血受伤的薛千受此一敲,听他咳了一声,一个没忍住——
“噗......”
“时秋?”是来自步雨箬的惊呼声。
面对昏迷倒地的薛千。千奚讶异的看着自己的手。纳闷自己动手力道有那么大时......被步雨箬狠狠扇到了水里。
“时秋,时秋你怎么了,时秋......”
☆、第三十五章恢复记忆的薛千
步雨箬拿来自温泉边的薛千衣物。
看到一堆衣物最上面的银丝护心时。千奚眼神复杂:“是熏儿。”
步雨箬将衣物放置一边,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薛千,语气沉重:“魔教那边出了问题,恐怕武林盟也是同样的情况。”
沉默一会。
步雨箬问道:“还没查到那个人么?”
“有些眉目......”千奚顿了一下,眸色闪烁不定:“希望不会是他。”
“十年前你就该出手的。”步雨箬坐在床榻上,伸手轻轻抚摸着薛千的脸,杀机隐在眸底:“我不希望时秋背负和我们一样的东西。你如果不想动他,那就由我出手。”
“雨箬。”千奚叹息:“你累么?”
步雨箬手指一停,并未直接回答他:“我只想时秋和熏儿好好的。千奚,你曾经说过,要拼死保护好这两个孩子的,所以......我才会下定舍弃一切的决心跟你回天罡派的。”
“雨箬......”
“你说的保护?就是任着你敬重的师兄一点点来伤害他们的吗?把熏儿送去魔教一事我已经忍了。那时秋呢?你明知他不喜,却还逼他去学千绝剑法。你到底想要他怎样?”
被步雨箬一喝。千奚侧脸,嘶哑声:“别说了。你知道的,千家一脉......”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知道你根本不想做这个掌门。”步雨箬此时起身,自腰侧抽出玉箫直指向他:“千奚,我只问你一遍,我要杀他,你阻不阻我?”
千奚闭眼:“我会。”
“好,好,好。”连说几个好字后,步雨箬咬重接下来的话:“你尊师重道,你有情有义,却偏偏要我孩儿跟着受苦,既然如此,那还多说什么?”
随着她芊白的玉手自玉箫左右一拧,玉箫分开,原是一把短剑。
白影一晃,接着就以明晃晃的剑刃对着千奚的胸口直刺下去。
剑刃未指心口,可却刺入胸膛,带出一点血流。
步雨箬松手,始终是舍不得。只好任着短剑自手指掉落坠地,无力的将头靠着千奚的胸膛:“这是我第三次差点杀了你了。千奚,你为何不挡?”
千奚伸手拥她入怀:“我说过,我的命是你的。只有你一人才能拿走。”
此时的步雨箬显得很是脆弱。她低泣起来:“千奚。我不想让时秋出事,我不想他像当年的师父一样。我不想,我不想......”
二十年前。元奉为了吞没魔教,竟然一人杀了魔教大半弟子。并且还重伤当时的教主凤冷,杀了左右护法,面对幽篁长老也未处于下风。
步雨箬听闻魔教惊变,马不停蹄赶去魔教时......正看到被天残剑穿透胸膛的幽篁长老。
一番打斗下。步雨箬面对元奉,没有丝毫胜算。就在危急关头下,她被幽篁长老拼尽全力甩进密道,才勉强护住了一条命。
等元奉走后,她自密道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割断经脉,死状可怖的幽篁长老的冰冷身躯。
没想到那个平时对她严苛,甚至杀人狠厉到无任何人情味可言的人,在死到临头之时,竟还想着护着她。
“千奚,他是你的孩儿啊,你怎么忍心的,你怎么忍心......”
随着步雨箬的抽泣声。她不知道的是,千奚怀抱着她,眼神里隐忍的冷意越来越盛。
亲吻着她的额发:“暗杀楼那边无须担心,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