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哥儿(85)

“没有。”他伸手将老伴往怀里搂:“下辈子还把你当个宝, 搁心尖尖上放着。”

“睡觉睡觉!”

陈老汉乐滋滋地笑着, 将老伴往怀里搂的更紧了些。

随着夏天的到来, 天亮得愈发早。

公鸡起鸣,屋外天光蒙蒙亮。

陈老爹麻溜儿的起床,穿戴好衣裳束好头发,匆匆往灶屋去,老伴果然在:“你什么时候起的?”

“刚起一会,看看昨儿晚上泡得黄豆。”

陈玉春走进灶屋:“阿父阿爹。”声音微微喘。

很快陈原秋也起来了。

忙碌的一天,从灶屋开始。

柳桂香过来时,陈玉平刚好从屋里出来。

“二嫂, 早啊。”

“平哥儿早啊。”

笑吟吟地相互打着招呼。

陈原秋赶着牛车从屋后出来:“二嫂,三哥。”又道:“九哥进了山, 说是捡些柴禾回来, 家里的柴禾没剩多少。”

“他起得还挺早。”

“我起来没多久他就起来了。”陈原秋很想跟着九哥进山,可惜,他得到镇上守着店子:“他带着阿灰阿黑一道去的,说不定得晚些回来, 看有没有野味。”

陈玉平一脸了然:“八成又往深山里去了。”

“阿爹弄的什么早饭?”陈玉平问了句, 鼻间嗅到了葱香:“烙得饼子?”

“老幺说想吃香葱饼我就给他们烙了几个。”

东西都搬上了牛车。

陈玉春冲着灶屋喊了句:“走了啊!”

“走啦!”陈原秋拍了拍阿牛的背。

柳桂香帮着阿爹收拾好灶屋,细细地忙活起屋里屋外。

陈玉平撸了袖子弄一大家子的早饭。

阿父在打豆腐,有香香浓浓的豆浆喝, 豆浆和什么最配,自然是油条。

然后再给几个孩子煮点儿青菜肉粥。

陈原冬从地里回来,先回了自个家里,看了眼闺女,睡得呼香呼香。

公鸣刚起鸣,他就醒了,扛着农具到了田间地头。今儿阿父没时间,虽说农活不是很多,却也琐碎,他要多费点心。

家里被媳妇收拾的妥妥当当,没他什么事。

陈原冬搬了个凳子,坐屋檐下泡了杯浓茶,歇会松松精神。

清晨的凉风,自老屋方向吹来。

风里掺着饭菜香,很淡,豆香却很浓郁,他有些馋三弟做的麻婆豆腐,不知今儿早饭是什么。

他端起略有些烫的浓茶,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解了渴,馋意仍在心间翻江倒海。

旋即,他将茶碗搁进灶屋,把仍在熟睡的闺女抱起,脚步轻快的往老屋去。

“正想喊你吃早饭呢。”柳桂香手里端着碗热腾腾地豆浆,左手拿着根油条,油条色泽金黄,咬一口,酥脆又有嚼劲满嘴油香:“让巧妞儿和草哥儿睡一个屋,一会也该醒了,咱们正好吃完早饭。”

一根油条吃完,她发出道满足的叹息:“平哥儿炸的油条,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你吃慢点。”陈原冬话里带着无奈:“回头又得在我耳边叨叨,说腰上长了肉。”

“咳。”柳桂香闹了个大红脸,忙左右看了眼,轻跺脚娇嗔:“说什么呢!你吃豆腐花还是豆浆?”

“先来碗豆浆。”

柳桂香进灶屋帮丈夫盛豆浆拿油条。

“二哥过来了?”

“嗯。我让他把巧妞儿抱着和草哥儿睡。”

陈老爹瞅了眼瓦盆里的油条:“差不多够了吧。”

“够了够了,不知道乐哥儿今天会不会来。”陈玉平随口说着,将锅里炸好的油条捞起,给自己配了碗咸口豆腐花。

昨儿拌面用的红油辣子,花椒面,葱花,蒜水,花生碎。

麻辣鲜香,又滑又嫩,嚼上一口酥酥脆脆的油条,爽!

“乐哥儿过来也是够吃。”陈老爹拿了根油条,端着碗豆浆,往门口坐着。

清爽的晨风,徐徐吹拂。忙碌了一个早晨,还真有点累。

陈原冬踏进灶屋,迎面就闻到了股麻辣香,把他给刺激的,喉结滚动拼命咽口水:“三弟吃咸口豆花?给我弄一碗。”

“不要豆浆了?”柳桂香问。

“要。”从瓦盆里拿起根油条,陈原冬一口就咬下近半根,嚼吧嚼吧,端起豆浆咕噜喝。

柳桂香看的直皱眉:“你慢点,一会吃咸口豆花千万不能这么快,呛着了有你好受。”

“有点饿,油条闻着真香,没忍住。”他嘿嘿嘿地笑,倒是放慢了速度。

将将吃过早饭。

柳桂香陈原冬夫妻俩将做好的吃食往小摊搬。

这会,熟睡的几个孩子也陆续醒来。

陈玉平和陈老爹给他们穿衣裳鞋袜梳头发,漱口洗脸盛粥吃饭。

除菜肉粥,还有豆花和豆浆,随便他们吃什么。

类似这些琐碎小事,大人们都会寻问孩子们的意见,别看小奶娃才一岁多,也是很有主意的呢!

一个早晨的时间,陈老汉的豆腐已经出了二十板。

泡好的黄豆用完了,继续泡一缸,下午再做一回豆腐。

崔元九回来了,沈乐也在,两人抬着棵特别大的枯树,身后跟着只驴子,驴子背上绑着好几只野味,还有几条鲫鱼,再往后便是阿灰和阿黑。

“这么大的枯树,得有百八十年了吧。”陈玉平有些惊讶:“就这么枯死了。”

“山里野兽打架给折腾死的,应该是熊。”

陈老爹听见了:“你们这是往深山里去了?可得悠着点!”

“二叔我和九哥很注意,没问题的。”沈乐笑笑嘻嘻地说着,洗了手,端起豆浆当水解渴,喝了足足一碗,才拿油条啃:“这油条真香,好好吃。我发现平哥儿甭管做什么,总会比外面的好吃些。”

“请问这是陈三师傅家吗?”一道憨憨地声音。

陈玉平抬头瞅了眼:“你是?”

“我是王铁锤,少东家让我来苦竹村,找陈三师傅学两道招牌菜。”

“嗯。屋里请,我就是陈玉平。”

王铁锤宛如铜铃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陈玉平。

陈玉平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着开口寻问干什么时,就见这汉子,突然跪到了地上:“原来您就是陈三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三拜。”砰砰砰,一连三个响头。

这可是硬邦邦的泥土地,能磕出一个响头,可见用力之猛。

“师傅。这是弟子的一点心意。”说着,王铁锤从牛车上搬下一个箩筐。

箩筐满满当当,有腊肉腊鱼,鸡,鸭,一腿子猪肉,足有好几十斤吧。最上面,是漂漂亮亮的九色攒盒,共有两盒。

然后是一个小竹蒌:“这是送给小少爷的。”

吃的穿的用的玩的还挺齐全,可以很明显的瞧出是费了不少心思在张罗。

“这,你是不是弄错了。”陈玉平有点懵:“我不是你师傅,我愿意教你两道招牌菜,这是和你家少东家做买卖,他拿满香园换的。你不需要再送我这些,咱们不是师徒,你拿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收了,受之有愧。

王铁锤摇着头:“这不一样。少东家是少东家,我是我,学手艺的是我。”

“你家少东家知道你这想法吗?”

“少东家知道。”

“这样吧,时辰还早,我随你去趟镇上,你家少东家还在不在?”陈玉平觉得这情况不太对。

“少东家还在,他暂时不回源洲府,我什么时候跟师傅学会了两道招牌菜,我俩再一道回去。”

“行,咱们去趟镇上。”

在灶屋吃早饭的崔元九,将手里的油条三两口吃完:“平哥儿,我和你一起去。”

“也好。要不然,拿两根油条路上吃?”

“不用我吃饱了。”

王大少爷见着陈玉平和崔元九一点都不意外,仿佛知道他们会来。

他笑的一团和气,说话也没拐弯:“是为着铁锤过来的吧,他就是个轴脾气,心思比较单纯,整日围着锅灶转,脑子里想的也就是锅灶上的琐碎事。我让他跟你学两道招牌菜,他旋即就开始去准备拜师礼,生怕怠慢唐突了你。”

“我曾救过他的命,他为报恩自愿卖身进府替我做事,我原是把他当打手,结果发现他厨艺方面颇有天赋,特意找了两个比较有名气的老师傅教他,如今过去已有四年,铁锤仍逢年过节送礼,得了空还会亲自上门看望。”

“他就是这么一个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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