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条方法,千万种实践,秦隐定是料想不到的。
宣采薇仔细比对了比对,然后从其中挑选了一个针对目前情况最佳的方法,仔细思考起了该如何进行计划。
翌日晚上。
秦隐看到抱着一床棉被出现在自己屋里的宣采薇,眸子有片刻地微闪。
秦隐抿了抿唇。
“采薇,你抱着被子干什么?”
宣采薇避开了秦隐的眼神,故作轻松道。
“你的病情反复,若是有人十二时辰看护自然是最好的,你现在的身份,除了我便是长梧仙师知道,长梧仙师年岁大了,自然是我来为你守夜。”
“你且放心睡吧,我会在一旁陪着你的。”
说完,宣采薇已然自顾自在秦隐床边地上打起了地铺。
这便是宣采薇比对比对之下最好的方法——
温情的陪伴。
在对方最需要陪伴之时,时时刻刻守在对方身边。
眼下便是秦隐最需要陪伴之时,宣采薇寻思白日不够,晚上凑,所以才有了守夜一说。
可宣采薇即使已然看淡了礼仪,但毕竟还有女儿家的害羞,说这话的时候,可不敢直视秦隐的眼睛,就怕秦隐觉得她过于奔放。
宣采薇铺好床,也不看秦隐,连衣服都没脱,裹得严严实实,还在身上加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才眨巴眨巴眼同一旁的秦隐道。
“你且好好安睡,有我在,你别怕。”
秦隐神色一愣,余光不自觉瞥到一旁躺在地上的宣采薇。
夜露风寒,天凉地湿。
秦隐微微拧了拧眉,眸子闪过不赞同。
“我无碍,你还是先回去吧。”
床都铺好了的宣采薇哪里乐意,细眉竖起。
“不行,我得好好照顾你。”
秦隐还在生她气吗?
那她更不能离开,要努努力才是!
秦隐本想再回几句,但宣采薇已然开始拿眸子瞪他,本是清冷的眉眼,因为不乐意,皱巴巴在一起,像只受了气的小猫咪。
可可爱爱的紧。
秦隐瞬间哑了火,心痒的紧,哪里还能拒绝宣采薇。
但睡在地上是大大不允许的。
秦隐思忖了下。
“你上来。”
宣采薇本来以为秦隐还想赶她走,喉间还憋着反驳的话,谁料秦隐峰回路转,甚至还跨了进度。
惹得宣采薇身子不由绷紧了下,眨巴眨巴眼。
“这…这似乎…有些太快了?”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宣采薇内心还没开化到这程度。
一个原本守旧的贵女,好不容易放下了礼教,可让她一下子上升到大胆同男子同床共枕,即便此人是秦隐,是她喜欢的人,她也得好生思考消化下。
宣采薇说完,见秦隐没说话,又怕惹秦隐不高兴,忙补了句。
“不若你让我想想,今夜先这样?”
秦隐眸子里掺了几分笑意,但面上却正经的紧,坚决道。
“不行。”
宣采薇见没个转圜的余地,内心完全是天人交战,脸上更是皱巴巴在一起。
过了一会,宣采薇扭扭捏捏地起了身,但也没掀开被子,而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一般。
圆滚滚地爬上了秦隐的床,然后火速躺下,好看的小脸彻底皱成了一团,眼神视死如归。
一旁见到宣采薇这模样的秦隐,终是没忍住笑意,乐出了声。
宣采薇还没明白秦隐乐什么,就见秦隐拿着被子,跨过了宣采薇身边,在宣采薇原本的位置,铺上了床,似乎准备躺下。
宣采薇这才反应过来。
“你让我睡床?你睡地下?”
秦隐没停止铺床的动作,唇角带笑道。
“不然呢?”
“或是想一起?”
难得的调戏,又让宣采薇红了脸。
“你是病人,怎么能躺地上呢,还是我来吧。”
说完,宣采薇艰难地支起自己包裹着圆滚滚的身躯,准备蹦蹦跳跳下床。
看着宣采薇蹦蹦跳跳的样子,秦隐蓦然微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边莞尔更甚。
宣采薇也知自己眼下的样子甚是滑稽,见秦隐笑,还以为秦隐在笑话她,微微翘起了唇。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笑话我的事。”
闻言,秦隐唇边笑意更甚。
“不是笑话,是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渡生楼。”
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聪明的宣采薇已然知道秦隐的意思,他是想起了那一夜在渡生楼蹦蹦跳跳的小棋子宣采薇。
回想起那一夜,宣采薇更觉脸红,头微微垂下。
秦隐抬眸,看着宣采薇黑亮的小脑袋瓜,手心有些痒,抬了抬,但过了会,秦隐还是放下了手。
“很可爱。”
秦隐温柔道。
不论那一夜的小棋子宣采薇,还是眼下的蚕蛹宣采薇,都很可爱。
宣采薇没回话,但耳朵的红晕,证明她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秦隐的意思。
片刻后,宣采薇似是想起什么,忽地抬头,嘴边小声呢喃道。
“所以,那一日才算是我们正式见面吗?”
“应该也不算,以前我不知你是元无,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元无仙师,该是在七夕日,棋彩台上。”
秦隐没说话,心里却否认,这些都不是他同宣采薇的第一回 正式见面。
但…秦隐眉宇间划过几分犹豫,他不知该不该说。
耳边宣采薇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想到了七夕节的事,她明显有些费解。
“所以,那祈福符咒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为我?”
秦隐点点头。
“那为何又一定要作为棋彩台的彩头,如此这般得之,不若直接给镇国公府呢?”
宣采薇费解在这,东西是秦隐为她弄的,秦隐直接送到镇国公府便好,为何要兜兜转转过一次棋彩台的经历,最后还是由秦隐伪装的元无仙师取得的。
难道,秦隐想争表现?可他用的是元无仙师的身份,能争什么表现。
思来想去,宣采薇脑子里打了结,不知秦隐为何如此行事。
秦隐半盘着腿坐在地上,昏黄的灯光,不太能照亮他的神情。
好一会,秦隐才道。
“如此行事,不过是为你扬名。”
宣采薇眼微微睁大,看着跟前平静说与过往的秦隐,脑海中的麻线一下子清晰。
所以,当时秦隐故意在符咒上写下她的名字,也故意当众说出了那段连圣上都震惊的批语,就是为了替她扬名,护她性命。
宣采薇此时再看,已然知道当时的她,周身环绕多少杀机,兴许还有她没看见的。
秦隐便是有心护她,也不是严防死守,不如把宣采薇的名字放在明面上,由着宫中那位时刻盯着,这样想动宣采薇性命的人,也会好生掂量掂量。
宣采薇抿了抿唇,眸子划过感动。
这样的事,秦隐在过往这些年,不知为她做过多少。
宣采薇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秦隐有着想哭的冲动。
秦隐似有所觉,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你别这么瞧我。”
“你不想知道为何我最终会下场吗?”
宣采薇道。
“为何?”
她还真不知道,按理来说,秦隐不是冒头的性子,而且先前估摸着秦隐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所以才一直不同宣采薇有过多的牵扯。
宣采薇还真不知道秦隐在棋彩台那一日,怎么亲自下场,虽然用的是元无仙师的身份,也不是秦隐平日该有的作为。
秦隐很快给了解释。
“那一日,有孟长思在,我原以为孟长思会赢下头筹,将东西送到镇国公府,未曾想会突然出现一个寇山海的,眼见孟长思不敌,我这才亲自动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一切都在秦隐的掌控之中。
听着,宣采薇似乎应该高兴,但她脸上却没什么高兴的表情。
“所以,当日如果没有寇山海,反而是孟长思夺了头筹,你就不怕我对孟长思芳心暗许吗?”
哼,她可没想到这男人这般大度。
秦隐却眸色一沉,先前未抬的手,一下子摁住了宣采薇的棉被。
宣采薇身子顿时一僵。
宣采薇裹得圆润,秦隐这下手只是随便一摁,并不知其位置,但宣采薇却明显有所感觉她纤细的某个弯曲的位置,被一只大.shou死死扣住。
虽然隔了一层棉被,她依旧能感受到手部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