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思涵亦没想过会是夏迎雪在找她。得了她的消息,夏迎雪怎可轻易放过她。尚书府,夏尚书在书房中冥思苦想。他本不想跟三皇子搭上关系的,可如今却因着夏迎雪不得不与他来往,想到这里,夏尚书就觉得头疼。
夏迎雪端着一盅燕窝款款走来,远远瞧见书房里亮着烛火,她便知父亲忧心何事。如今离大婚不过五个月,慕容瑜竟一次都未来过,明显是瞧不起她。没事,她有的是办法让慕容瑜对她倾心,不过此时,还是先解决了那个小贱人再说。
“父亲!”夏迎雪抬脚走了进去,笑意盈盈地端上燕窝奉上。“女儿知晓父亲忧心,如今局势已定,女儿定当谨守本分,辅佐三皇子,让父亲不失脸面。”
夏尚书最是看中脸面,如今夏迎雪能这般想,他自是宽慰不已。
“你若是一开始就这般聪慧,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哎!”夏尚书的一声叹息让夏迎雪找到了契机,她赶紧解释道:“父亲有所不知,女儿当初一直以为三皇子是那位姐姐的,是以才将心思收了,不曾想竟出了那档子事。而姐姐如今在京中过的舒心,亦不想着为父亲分忧。”
夏迎雪说完还抽出帕子揩了揩眼角,夏尚书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还在京中?她不是回去了吗!”
“父亲竟不知晓?姐姐在京中置了产业,还开了一家制衣坊呢,据说生意十分好,就连将军府的大小姐都是她的贵客。”
夏迎雪的一番话让尚书大人立时站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日被那小妮子给耍了,顿时火冒三丈!
夏迎雪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愠怒,便知目的已然达到,于是恭敬地附身道:“父亲,女儿本不该说这些的,只是那位姐姐若是真的回来了,应当还是要来看望父亲的。怎的家里出事她都露个面,难不成真的与尚书府断了关系了吗?”
“好了,你且退下!”夏尚书不耐烦地喝退了夏迎雪,后者也不恼,恭敬地退了出去,而尚书大人却气的脸色苍白。
好个夏思涵,哭诉自己生活不易,诓了他五千两,转身便在京中置业开店。好啊!好一个孝顺的女儿!亏他以为她真的是生活不易,结果她还攀上了将军府!
尚书大人突然觉得这个女儿很有头脑,至少比府里的这两个都有手段。如此,得想办法让她回来。若是迎雪所说属实,那么她亦是个帮助自己的好手,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人。
尚书大人想的就是久远,可惜,夏思涵却不是那些较弱的小娘子,更不是当年对他唯父命是从的傻女人,这次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深夜,夏思涵是被一声惨叫声惊醒的。李母亦吓得颤抖,两个女人听得院子里的声音,一时间竟不敢出门。直到听到了疾风的怒叫声,这才壮起胆子拿起桌上的油灯和早就备好的棍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第五十九章 贼人
夏思涵大着胆子出去,手里的棍子却没派上用场,因为门前的那团黑影已然被疾风吓得昏死过去!疾风见她出来,呜咽着退到一边,白森森的牙齿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借着烛光,夏思涵见到了那人,腿上两个血窟窿,看来被咬的不轻。
“思涵,瞧见了吗?”
婆母在身后喊她,夏思涵转过身去摆手示意她莫要过来。小声叮嘱:“母亲,你去隔壁喊了人去帮忙报官,就说进了贼人。”
李母不敢怠慢,赶紧出去报了官。趁着那贼人还在昏迷,夏思涵点了几个火把将院子照得通明。等到官差来的时候,院子里已围了好些被这动静吵醒的邻居,此时那人刚好醒来,睁开眼睛便瞧见对他咬牙切齿的疾风,吓得赶紧抱着离他最近的官差的腿不放。
夏思涵眼眸犀利,盯着他那因为被疾风咬伤有些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看个明白。前世虽然在尚书府住了没多久,不过那几个主子身边的狗腿子她还是记得的。如今一听那人要开口说话,夏思涵抢先道:“官爷,我们也是本分人家。这刚躺下就听的外头传来狗叫声,我们婆媳胆子小,候了好长时间才敢出来,却见这毛贼在院子里徘徊。若不是前两日买了这狼狗回来看护,只怕我们娘俩的这点家当都要被偷了。”
夏思涵本就生的貌美,如今拿着帕子挽着婆母,哭的梨花带雨,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更何况她说的亦是事实。
“将此贼人带走!天子脚下竟敢做如此行径,夫人且放心,我等回去定当严加审问!”
官差的话吓的那人脸色更加惨败,当即喊冤:“大人误会,她是我们家大小姐,尚书府的千金啊,我们是来寻她回去的!”
夏思涵闻言紧紧握拳,都这个时候了,既然他们恬不知耻,那么自己也就不用给面子了。那官差听他这么说,又扭头看着夏思涵,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判断。
夏思涵上前一步微微屈膝道:“官爷莫不是被他两句话给哄了去?且不说我的身份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哪有半夜翻人院墙的道理?我看他不是来请我回去的,而是来要我命的!”
那官差听她所说有理,当即在那贼人身上一通摸索,果真被他搜出了迷香!
“好你个奸吝小人,居然敢信口雌黄?给我走!”说罢就提着他的后脖领将他拎了出去。
夏思涵唯恐生变,跟在后头提醒道:“官爷,此人狼子野心,如今我们这一片都是店铺酒楼,恐他还有同伙。财物损失倒算不得什么,就怕闹出人命来,您看……”
“这你放心,我们直接移交到大理寺处理,上头定会派人前来搜查。”
“如此甚好,多谢官爷,有劳官爷了。”夏思涵悄悄将一锭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那官差自是知道她的担忧,此去大理寺,定然不会让这小贼活着离开的。
而那小厮着实吓破了胆,刚叫了一声冤枉就被打晕了过去,一路拖着去了大理寺。
总算是平静了,李母将围观的人一一送走后,这才关上大门回屋休息。
夏思涵则给疾风加了一大块肉,若不是它,今晚自己可能真的要遭了他们的算计。虽不知他用迷香想要做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事。
夏思涵又仔细看了看墙头,心中有了主意,当下回到屋子里休息。待到次日,找了工匠来,又买了几十个瓷碗摔碎了,让他们一一砌在墙头,今后若是有门不走走墙头的,那就要看看他们的皮有多硬了。
等到做好这一切,夏思涵才安心下来。心里寻思着偌大的院子没人可不行,至少也要寻两个人过来作伴,不然今后若是出事,连个呼救的人都没有。
想到此处,夏思涵便找了人牙子,买回来一个丫鬟,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小的正好可以好好调教。又请邻居婶子介绍了一个老婆子,家里无儿无女的,身体还算硬朗,权当多双筷子,关键是能和婆母作伴。
添了两个人,夏思涵才觉得院子里多了些人气。只不过李锦炎这一走,她才会觉得清静了这许多。看来老人说的没错,还是得添个孩子才热闹些。
想到这里,夏思涵不由得红了脸,她怎么想到孩子了呢?李锦炎走了月余,自己就这般想他了。
夏思涵也没想到自己如今对李锦炎的感情如此之深。不过想归想,她亦知晓李锦炎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他们属于新兵,入营以后起码有三个月的操练期。这期间不管有多大的事,都不得请假或是擅自离队。如此,只怕还得熬上一熬,正好机调理一下自己的身子,等他回来再说孩子的事。
有了这次教训,估计尚书府那边也不敢再来人了。夏迎雪更是被气的差点吐血,院子里春桃已经跪了好几日了。若不是尚书大人回来质问,估计春桃的小命都丢了。
“迎雪呢,她还有脸在这儿那丫鬟出气!丢人现眼的事还嫌做的不够多,居然找人翻院墙下迷香。若不是老夫在大理寺还有几分薄面,只怕这会儿全京城都传遍了。别说是三皇子了,就是平民老百姓也未见得会要了她!”
夏尚书回来后一连砸了几个茶杯仍不解气,将夏迎雪拉去祠堂一顿臭骂,还罚她在那儿跪上三天,一日只准吃一顿饭。夏迎雪吓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来。
夏夫人不知出了何事,但瞧见夏尚书从祠堂出来时的脸色,便知此次夏迎雪定是犯了大错,当即让老妈子去打探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