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风气开化,对女子纵然还有些严苛,但比前朝好很多了,朝廷为了鼓励寡妇再嫁,都从不立什么贞节牌坊。
尤其如今苏皇后掌权,都有女子为官为吏,足以说明对女性的宽容。
就算林蕙名声有损,可她完全无辜啊,你至于害死她吗?
由于这个案子特殊,林蕙身份也特别,都惊动了延昭帝。
在延昭帝看来,纵然林蕙没能把握机会赢得太子的喜爱去分苏澜的宠让他失望,但他曾经在宫宴上特别提出,林蕙的母亲和子凡,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她是太子的表妹,而老夫人居然因为这么个可笑的理由就要毒死她,这分明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当他不知道平阳侯府也是苏皇后的势力?
所以,延昭帝特事特办,不但夺了老夫人的诰命,杖五十,刑十五年,又以治家不严为由,将平阳侯的侯爵将为伯爵,其子孙官职皆降一级。
到此,这个案子才结束。
当然在民间,流言仍是不停,直到有新的更爆炸的消息爆出来才能把这事掩过去。
所以林蕙就放心大胆地回侯府了,她到底还是要顾念父亲。
至于侯府里的白眼,她自觉如今已经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了。
休沐那日,林端递了消息,苏澜要回一趟国公府。
破天荒的,赵燚竟有事要处理而没跟着苏澜一起去,这让苏澜极度怀疑赵燚是不是知道商林端的存在。
不过,殿下没提,她也就不去问了。
左右也不过是心照不宣的事。
过年前薛嬷嬷就已经回东宫了,苏澜卫国公府全靠商嬷嬷打理,辛苦极了。
不过,商嬷嬷来迎接苏澜时,却是笑容满面,满面红光,仿佛有天大的喜事,苏澜便问了句,“嬷嬷,是有什么喜事吗?”
商嬷嬷言语谦虚,面上的笑却止也止不住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那儿媳妇,昨儿晚上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有七斤,生龙活虎的很。”
原本不知为何,商安如何也不肯成亲,说什么也要先闯个名堂出来,可把她愁死了,结果去年一过完年,她那傻儿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主动提起想成亲,她虽然疑惑,却还是高高兴兴地张罗了。
这才成亲一年,儿媳妇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真的?这可真是大喜事!恭喜嬷嬷。”说着,苏澜才想起什么来,嗔道,“这样的大喜事,嬷嬷又不送个信给我,我就这样空手来了,多不好。”
商嬷嬷才要客气一二,苏澜转头就吩咐小雪回东宫取些山参燕窝等补身子的,还有绫罗锦缎,再去现买些长命锁等。
吩咐罢,又歉然道,“没有事先准备,只能买现成的,嬷嬷勿怪。”
商嬷嬷连连摆手,受宠若惊之下又有些不安,“太子妃太客气了,过年的时候您已经赏了不少好东西了,您再这样破费,奴才实在受之有愧啊。”
商嬷嬷是个老实人,不然当初商家都散了,她也不会主动找上商青词,一直侍奉左右。
但同时她也怕,欲壑难填,她怕再这样下去,她,包括儿子媳妇,胃口会越养越大,万一将来做出伤天害理背主的事怎么好。
苏澜安慰道,“嬷嬷这些年在国公府,劳苦功高,这都是应该的。嬷嬷再拒绝,便是与我生分了。”
商嬷嬷只好接受,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一辈子对小姐忠诚,绝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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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休沐,聿哥儿却还在上课,苏澜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在自己的书房,见到了林端。
苏澜有点不高兴。
虽说是表哥,可一来关系并不亲厚,二来两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跑来后院,你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不过,苏澜又想,在江湖长大的林端,也许的确不那么懂规矩,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你这里书还挺多。”林端听到声音,说道。
苏澜才不想跟他寒暄,她一会儿还要去看聿哥儿呢。
“表哥可是打探到什么了?”
林端随手取了本书,“借来看看如何?”
苏澜一看,那是父亲写的游记。
她心一梗,说道,“先说正事。”
“表妹还真是嫁鸡随鸡。”林端冷笑。
苏澜冷道,“什么意思?”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孙敢说殿下坏话,她就不借。
“冷酷无情。”
“……”
林端这才道,“坤宁宫里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苏澜的失望溢于言表。
虽然早有猜测,可是一线希望被打碎,真的好难过。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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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林端拿出一本小册子, 推到苏澜面前, “这是我在宫里藏书楼找到的, 你看看, 兴许有用。”
藏书楼?
苏澜有些狐疑。
林端又道,“自然是誊抄本,我总不能把原书给带出来。”
苏澜自然不是因为这本书看起来很新而狐疑。
她也算在藏书楼看了好几年的书了,不敢说全都看完了, 也看了大半, 尤其是和解殿下蛊毒相关的, 她来来回回不知翻了多少遍, 印象里, 不记得哪本有用。
不过既然林端误会,她也不必解释,做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低头翻阅。
第一页, 金蚕蛊。
取十二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将虫置器密封之,秘密埋于十字路口, 经七七四十九日, 独存一虫, 再秘密取出置于香炉,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得无形金蚕,存于香灰。
施蛊时, 取香灰放于食物中让过人食用即可。
看到这儿,苏澜确定,这绝非藏书楼的东西。
别的不说,她在藏书楼看了多年书,各个角落都翻遍了也没看过这本,林端随随便便一找,就找到了?这书本就是他放进去的不曾?
这原本也不重要,可林端骗她做什么?
苏澜的心思百转千回,故看的就有些慢。
直到最后一页,食心蛊。
哪怕知道这本书未必那么可靠,苏澜的心也狂跳不止,这就是殿下中的蛊?
她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读下去。可惜的是,这里记载的都是练蛊之法,却无解蛊的办法。
苏澜有些失望。
林端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这食心蛊大概是写书人独门秘创,想必太子已经网络不少制蛊解蛊高手,有了这制蛊的法子,还愁找不到解蛊的办法?”
倒也是。
苏澜突然激动起来,如此一来,也许十天半月,殿下就能好了呢。
“多谢表哥。”苏澜谢完就要走,林端叫住她,神色有点冷,“什么时候放了我义父?”
“只要证实这个有用,我自然会放了他。”苏澜扬扬手中的书,说道。
但现在,是绝不可能放人的。
纵然她确实很激动,期待不小,但她对林端的说辞,仍持保留意见。
他那么仇恨殿下,万一瞎写几笔想害殿下呢?
她得去跟萧千里求证。
----如果这本书是真的,却又不是来自于宫里,那林端是从何处得到它的?
不可能是齐王府,否则齐王定早早送给殿下了。
而林端又不大可能无端端就早早研习巫蛊,那就只剩萧千里了。
他不是天下第一神偷吗,也许早年从何处偷来的。
苏澜迫切地要断定这本书的真假,也就顾不上去见聿哥儿了,只能改日再回来。
一回东宫,苏澜就立刻奔向地牢。
如今,东宫已没有任何地方是她不能随便去的了。
萧千里被关了两年,容颜不见憔悴,反倒圆润不少,就连肤色也白了少许。若不是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还以为他是来休闲放松的。
见到苏澜,看似很享受的萧千里老泪横流地向她冲过来,但因手脚困于铁链,速度并快不起来,动作还显得笨拙。
“大侄女,你快去求求太子,放我出去吧!我宁可受一百个板子,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快点放我出去啊!”
苏澜“???”
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分明说绝不要她去求太子啊?
他在这里都遭遇了什么?
不过,他看起来过的很好啊。
此时的苏澜,并不想知道他都遭遇了什么,所以说道,“我来这儿,也是想放你离开,不过你得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