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受人驱使的伥鬼来说,首先得把尸骨拿出来。
当夜,聂小倩忽然觉得怀中金簪发烫,赶紧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掏出金簪“什么事?”
苏槐在另一面声音懒洋洋的交代“明日午时,会有人去收敛你的尸骨,你做好准备,尽量跟着走啊。”
聂小倩心中一惊“这么快?”
苏槐并不回答,只道“你不必太过小心,这片银杏叶别人看不见,也听不到我说话。哦,别的鬼也是。”之后就断了联络。
第二日一早,金华城内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个青色衣衫,一身华贵之气的公子,这位公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出现于金华城内却无一人在意,就好像他本来就在哪里一样。
这位公子不慌不忙的在城内溜了一圈,买了个铁铲,一个木匣子。用一块碎金子拉了一个成年男子帮忙,又去最近的寺庙找了个小和尚来,就带着这一行人上了金华城北的黑山。正当午时,这位公子带着成年男子和小和尚在一棵带着乌鸦巢的白杨树下,随着公子一声令下,那男子卖力开挖,不多时就挖出一副尸骨来,又由小和尚念了往生咒,将尸骨放在木匣子里安放好,公子又带着一行人下山去了。
第22章 书别忘了
在远离金华一处风水宝地将聂小倩的尸骨安葬之后,苏槐回了系统空间,并将聂小倩再度召到空间之内“你的尸骨已经安顿好了,现在就来挑选一个投胎人选吧。”
“我......姥姥那里.....”聂小倩完全没反应过来“真的没事吗?”
苏槐轻笑着安慰她“放心,他们也找不到你,你只要尽快投胎,就是另一个人了,还怕什么呢?”
聂小倩欲言又止。
苏槐已经拿出了一本小册子供聂小倩选择“不是你想的那种投胎,我这里有种药正好可以钻钻空子,说是投胎更像是夺舍,只是是在别人咽气之后才能代替她占个身子。这里的姑娘都是将死未死之人,你好好看看他们的家境亲人处境一类,哦,对了”苏槐探过身去看看“这里还有她们的相貌,你选好了,就吃了药去过新生活吧!”
聂小倩拿着小册子细细看过去,苏槐轻声感慨“这世道确实是女子艰难,连将死未死的女子都能凑支篮球队了。”
聂小倩没听见,她一个个的对比过去,最终挑中了一个人,聂小倩把册子反过来指着上面的那个姑娘说“就她了。”苏槐拿过来看看,聂小倩指的都不能算是个姑娘,说是个女童也不为过,是个从小憨憨傻傻的女童,日前因贪玩磕破了头颅而陷入昏迷。这个女童的家境也不算好,在册子中只能算上中等。苏槐看过便问“确定了?”
聂小倩点点头“你要收取什么报酬呢?”苏槐愣了一下,想了想,一直不要报酬恐怕聂小倩会一直揣揣不安,于是说道“你的一身鬼力,以及投胎之后,将你家中的书都复一份给我。”
聂小倩想了想,做人之后一身鬼力都没有用乐,给苏槐也无妨。她选的这个是书香世家,家中的藏书颇多,但苏槐又没有说必须是她写下来的,这件事虽然复杂但也绝对不难。于是聂小倩点头“好。”
苏槐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递给聂小倩。
聂小倩接过来倒出一颗玉白的药丸出来,直接吃了下去。在陷入昏迷之前,苏槐接住了聂小倩软倒的鬼身,笑着在她耳边说“睡吧,醒来就是一个新的人了哦。”
苏槐在聂小倩睡过去之后抽取了她的一身鬼力收做空间之用,并带着聂小倩的魂魄直接到了聂小倩选定了那家人里,等待着那女童咽气之后,就将聂小倩的灵魂塞入了还热乎的身体里。
聂小倩在新的身体中醒来之时是深夜,屋内守着她的乳母也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苏槐坐在屋中央的圆桌旁,正悠然捧着一本书读着,听见床里动静看过来,对刚清醒的聂小倩展颜一笑“醒了?”
聂小倩点头以做回应,她正忙着看自己的新身体呢,新奇地捏捏这里,捏捏那里的。
苏槐无意打扰她,不过也不愿意在这个没有继续交易可能的聂小倩身上继续浪费时间。苏槐想过了,她的方式与一般系统不同,她完全可以同时拥有多个宿主,只要把各个宿主的时间完美岔开就可以了。
苏槐收起手中书卷,从袖袍中拿出那支聂小倩遗留在系统之中的银杏金簪来放到桌子上“你这具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融合,会体弱多病一阵子。至于其他方面但你选了个不懂事的女童,省事很多。”苏槐赞赏的笑笑,又点了点放在桌子上的金簪“这个你拿着,别忘了你的报酬还没有支付完,每月十五晚上将你收集的书摆在这簪子前面,唤我一声就行。每月最低三十本书,上不限量,早交完早省事啊。”
苏槐说完起身,又想起什么似的贴心补充道“念你现在还小,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你说了算吧,但若不支付报酬,后果自负哦。”
聂小倩蠕动小小的身子下床把那支金簪拿在手里,默默无语。只是一些书而已,她还不至于食言。
苏槐嘱咐完,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三卷 杜益明
第23章 杜益明
这是一个民风淳朴、颇为富足的乡村,或者说是小镇更加合适,环山绕水,颇为富足。这村子边缘有一占地颇大的私塾,路过旁边可以听到学子们的朗朗的读书声。生机勃勃,光是听一听都忍不住让人心情愉快。
但是在这富足祥和的村子旁的小溪旁却蹲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眉目清秀的,身材纤瘦的少年。他此时手中那着一条折下来的柳树枝在水中胡乱拍打着。偶尔有小鱼儿看见水面阴影以为是食物,过来试探,却被少年忽然抽动的柳枝惊吓走。
少年蹲在地上,将脸埋在双膝之上看不清神情,只是动作气愤,那种郁闷几乎蔓延深远,隔着老远就惊的让人不敢靠近。果然,远远的河岸的道路上,两个少年对他远远喊道\"杜益明,今日不去学堂了啊?\"
那少年并无动静,站在岸旁的少年就更加大声“杜益明!杜益明!”那少年才似乎刚刚听见一般抬起头来,只是仍然面对着河岸,不肯转过头去,同样大声回道“我一会儿就去!”那声音迎着河风被吹散了一半,岸上的少年并没有听清楚,仍是大声喊道“啥!杜益明!你还去不去学堂啊!”河边蹲着的那个少年也怒了,他恶狠狠的擦了一把脸,扭过头大声喊道“我一会就去!”
那愣愣的少年还要在问,他旁边结伴的同窗已经拉着他走了,一边低声告诉“今日是益明生母忌日,他心里伤心,晚去一会儿也没什么。咱们早去跟夫子说一下,给益明请个假。”那少年听闻此言,终于不再言语了,和他的同窗结伴而去。
杜益明见他们两个走了松了口气,刚想要像之间一样将头重新埋到膝盖里,却见面前停留着一双黑色的布鞋。杜益明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一个青年道士正低头笑吟吟看着他,青年道士看他抬头,笑容越发和蔼了“施主似乎心有烦忧啊?可想入我道门,从此远离红尘乱土,得身心自在?”
这道士说话咬文嚼字,杜益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他说“红尘乱土,身心自在”,杜益明只觉得悲从中来,一时间再也止不住了,喉中哽咽了一声,眼泪已经留了满脸。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杜益明压下喉中哽咽,看向面前一只面带微笑看着他的青年道士反问道“远离了红尘乱土就能得到身心自在了吗?”看了眼前道士一眼,杜益明又迫不及待的问道“您可是仙人吗?”
青年道士看着杜益明呵呵一笑“我不过是山间一野道士而已。”
杜益明眼睛还红着,却紧盯着青年道士不放,道士就再问一遍“你可愿意随我修道?”
杜益明还是盯着道士不放,正当道士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却见杜益明缓缓摇了摇头“虽然你说远离人间自然可以得到身心自在,可是我在这红尘还有事没有做完,不能跟你离去。”道士仔细看着杜益明,只见他虽然红肿这双眼,但是神情坚定,虽然隐有愁苦,却不乏坚决面对之意。青年道士轻笑一声“痴儿。”却见他伸手在杜益明额头中间轻轻一点,又伸手指着东南方“你可知长安旁边有一座名寺叫白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