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媛(6)

作者:眉目含情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魏菲絮听了觉得有趣,便询问道:“在哪儿呢,我瞧瞧。”

玄月摸了摸头,可惜的望着门口。

“这猫啊,刚刚被奴婢踹了一脚,跑了。”

魏菲絮也跟着望了门口。

猫?院落里面从来就没有猫。

每天管事嬷嬷都会安排人将府邸清理干净,每每都要来回搜寻很久,就怕伤了院落里的主子。

到底是自己多虑了?

魏菲絮转头深意的瞟了一眼玄月,作为一名警察,明锐的还是有的。

玄月手里的釉色沁雅的瓶子有些颤抖,菲絮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会儿随我去爹爹的书房。”

玄月行了礼,踏进了门槛,将瓷瓶轻轻的放在高几上跟着她走出院子。

第六章

魏渊的院内,竹子是一大亮点,府邸虽然建在闹市,却曲折幽深别有隐士的气息。

她透过葱郁的竹子不由的想起了魏渊的身姿。

这个爹爹,确实也如竹子一般清隽。

魏菲絮踏进幽深的密竹,走到尽头看到一个月洞门,便知道离魏渊的书房只要几步之遥。

她从未踏过此处,古人一般对书房极其重视,向来都是谈论政务要事的地方。

如今,门房外没有小厮守着,里面的门窗也没有阖上。

可见,魏渊不是在读书写词,就是作画赋诗。

魏菲絮直接踏进去,几幅水墨丹青挂在其中。“爹爹这字写得越发妙了,一撇一捺间,俱显露出飘逸洒脱,气势滂沱的大气之态。”

魏渊面露喜色,抬头望着女儿娇俏的面庞,嘴里说的话却是训词。

“成天莽莽撞撞,一点礼数都没有。”说着便用手指假意要拎着她的小耳朵。

魏菲絮连忙躲开,还噘高了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嘴里却说道:“爹爹,又训斥絮儿了。”

“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呢?说吧。”魏渊拿起一旁的狼嚎继续写着。

“女儿,想在父亲这边借个侍卫。”

魏渊一听手中的笔停顿住,有些惊讶的侧过头,举起狼嚎继而严肃的盯着她。

后宅是不容许侍卫乱走动的,更何况还是与闺门女子接触,这点魏渊断然不会允许。

魏菲絮见他面色薄怒,连忙绕过桌子正跪在魏渊的面前,磕磕绊绊就是没挤出一句话,

魏渊正过身将笔放在笔搁上,端正坐在椅子上,气势凛然。“说吧,何事要动用侍卫?”

“女儿的一只猫丢了,府里的小厮、奴婢不顶用,便只好过来请求父亲。”她垂眸。

“为父怎么没听起你母亲提过?”

魏渊果然不是轻易便可糊弄过去的人,她深深地感觉到,投射在头顶上审视怀疑的目光。

“这只猫也巧的很,是絮儿昨儿个瞧着可怜养的,时间不过两天还没有养熟,跑了。”魏菲絮有点遗憾的叹了气。

“那便叫你母亲叫小厮在外面再抱个回来。”说完便收拾笔墨,看着纸上的几滴墨汁,在纸上晕染的越来越大,烦躁的连继续写字的心情都没有了。“这几天去将女戒女训摘抄十遍,下月底交与为父。”他拿起松柏同春浮雕花纹的镇纸,卷起一叠废纸站了起来。

菲絮一阵头皮发凉,封建的糟粕思想,就是抄这些东西洗脑的吧。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魏渊问道。

魏菲絮咬着银牙,忽视头顶上压抑的气压。

“父亲,女儿还是喜欢那只。那只猫性子野,若是在府里伤了人总归要找的,望父亲成全。”

魏渊觉得自家女儿说的有几分理,便吩咐门口的小厮将程扬带过来。

“你先回去吧。”

魏菲絮听了这句话,便知道是答应了。

“女儿谢父亲。”

一路上玄月都沉默不语盯着姑娘的身影皱着眉头。猫?姑娘从不养猫为何要骗着老爷要侍卫找猫。

魏菲絮心事重重,看着身后的玄月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

脂粉铺子历朝历代都广受欢迎,从中谋取盈利最是轻而易举。

这魏菲絮放下手炉朝玄月道:“玄月,把王嬷嬷叫过来,顺便从东侧间把我的笔墨纸砚拿过来。”

她趁着手中得空,侍弄起梅瓶上的几枝红梅。

那是赖妈妈刚刚送过来的,梅瓶上还带着些许余温,这是顾氏倾诉爱孺之意的一种方式。

外面的雪大的很,又加上快到上元节,顾氏忙里忙外,便没有从前那般经常来探望她。顾氏不来探望她,便也不要她去。

她当然清楚,顾氏是怕寒气伤了她。

魏菲絮听到珠帘垂垂落地的清脆声,放下梅瓶。

嬷嬷随着玄月踏进内室,刚掀开棉帷,迎面扑来的便是厚重温暖的淡香,隐隐若无,勾人的很。瞧着内里的珠宝华饰,红木雕花家具,马踏飞燕纹身的偌大暖炉,冉冉升气的火苗一簇一簇的,将屋内阻隔的如同百花齐放的春天一般。

“姑娘,可是要看脂粉铺的账本。”

“嗯。”

嬷嬷呈上两本泛黄的墨蓝色封面的本子,心里却是另一番打量。

顾氏忙着上元节,定然管不了铺子。这个小丫头又如此年纪,瞧着便是什么也不懂的。

“这两个脂粉铺在十里棠街的什么位置?”魏菲絮看着账本问道。

“回姑娘,这一个铺子在十里棠街的东市,另一个则在西市。”王嬷嬷佯装谦虚的低着头回道。

“这东市的营生好,还是西市的营生好?”魏菲絮继续仔细认真的看着账本,并未抬头。

那嬷嬷犹豫了一下。“回姑娘这东市的营生好些,姑娘这账本上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魏菲絮翻了翻,又用毛笔在纸上算了算。

“嬷嬷,东西市主要做些什么?”魏菲絮审视着王嬷嬷,压住稚嫩的语气平静的问答。

王嬷嬷更觉纳闷,这小丫头怎么会有这般精锐的目光,还写写画画,这都是些什么,字也不像字,画也不像画的,倒像什么符咒。

“回姑娘,这东市靠近秦淮运河主要就是漕运,水产之类的生意。而西市主要是绫罗绸缎,酒楼勾栏之类的。”

魏菲絮直接停下笔,看来自个儿也不用费劲心思算了,答案已经揭晓。

真当她是小丫头了,这东市既然做的漕运等生意,大多都是需要人力,也就是纤夫渔夫等乡野人士居多。而西市却是酒楼勾栏,虽说男人也不少,但大多是名门子弟,也就是中产及偏上的有钱人,有闲心讨女人欢心。

且不论这个,就拿就环境来比较,大多数女人肯定都喜欢到西市这些地方来。如此一想根本不用算,也知道西市肯定比东市的营生好。

“嬷嬷,我方才算了算,你这帐可对不得数啊。”魏菲絮从案几上拿了一盏茶吹了吹上面的茶沫又道:“明显是西市比东市好些。”

“姑娘,莫不是看错了?这定是东市买的比西市好才是。”见魏菲絮低头喝茶,便又道:“况且大娘子可不是这般管理的,姑娘真是太不清楚行情了。”

满口反驳,她就是存心瞧她长的小欺负她。

身旁的明月也气鼓鼓的说道:“嬷嬷,还要狡辩,莫不是心虚了。”

“老奴为何要心虚,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小丫头片子又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呵斥我?”王嬷嬷面红耳赤,眼神直刺魏菲絮身旁的明月,言语尖酸刻薄,略带嘲讽。

“你……”明月有些恼羞,反口正要辩驳,又被菲絮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嬷嬷,大娘子有大娘子的方法,我有我的法子,你是在质疑我的方法还是我这个人。更何况母亲已经说给我这铺子了,你也是全听我差遣的,莫不是你想违逆母亲。”菲絮道。

“老奴……”

又要张口狡辩了,菲絮蹙着眉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叫账房先生过来。”

“明月,你亲自看着先生记账。”

魏菲絮见嬷嬷神色仓皇,静坐一边不在多言。

王嬷嬷面呈猪肝色,低着头也不敢言语。

菲絮喝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再次吩咐道:“弦月,你带着嬷嬷坐到次间的小杌子上休息,给嬷嬷沏杯好茶。”

一切看似风轻云淡,游刃有余。

第七章

外面的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了大半,长廊上是丫头扫雪的沙沙声。

那颗石榴树上也冒出点点新绿,红绳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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