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凝歪着头看着贤王,“她说的是真的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是你家的仇人?相反的,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未婚夫妻,要不然父皇怎么还会下这道圣旨?本王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只要林雪凝心里有他一个人,那真相假相,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雪凝,你就是被这贱丫头给推了一把,才碰到了头,什么也不记得了。你想想,有这副歹毒心肠的人,她说的话还能信吗?”
林雪凝到底还是跟着贤王回了府上。
起初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怀疑贤王的话。她是大夫,有没有碰到头,为什么会没有记忆,不是别人随口说几句,她就会信的。她自己会看病。这副身子,分明就是有问题。
只是,等到了贤王府的院内,她又觉得这地方无比熟悉。尤其是有个小院,她好像在里面住了很久的样子。哪怕脑子里没有了记忆,但是肢.体上的记忆还是有残留的。
她迈开了步子,心急的往前走。迫切的想要看到,曾经住过的地方。也许,那里能找到失去的记忆。
“雪凝,你这是要去哪儿?”贤王很不解,她好像是第一次来府上吧?怎么给人的感觉,像是常住似的?
贤王紧跟了上去,眼看着林雪凝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小院里。这里倒不是很乱,就是有几个石凳围着一张石桌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进屋以后,正对着门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连个水壶都没有,只有几把椅子,歪歪斜斜的摆在那。再往里看,有张小破床,床上有套发了潮的薄被子,周围再无其他。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小屋子,却给了林雪凝很充实的感觉。她觉得这里很熟悉,以前肯定是住过的。
“我想住在这里。”
贤王知道林雪凝这话里的意思,不是在询问意见。扫了眼这里的环境,他着实摸不透此时林雪凝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既然人都来到府上了,住哪里还不是一样的?她要住,那便叫人好好收拾收拾,住进来就是了。
贤王命人给林雪凝收拾好了房间不说,还派来了几个得力的丫鬟伺候着。为了让林雪凝相信他是真心的,还专门给后院的那些姬妾们下了命令,往后每天早上都得来给她请安。
在王府里的,能让那些姬妾们每天请安的,除了一家之主外,就是当家做主的主母了。
大家心知肚明,纷纷收敛起了轻视之心,变得小心起来。
林雪凝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好熟悉,就比如说,她能张口说出这里有几步宽,围墙上的青砖有多少块。好像她以前一步步、一块块,数过一样。
林雪凝住进贤王府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因为贤王从宫中把她接出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隐瞒谁。
第一个来贤王府,恭喜贤王的人是邢修远。林雪凝可是他一手‘调.教’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可是贤王身边的大功臣。这时候不来邀功,什么时候来?
“恭喜贤王,贺喜贤王。这人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落在了您的手里。”
邢修远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拍了几句马屁,哄贤王开心。
贤王的心里自然是很舒坦了,对邢修远的态度也热.情了许多:“全靠邢公子出力了,邢公子功不可没。”
“王爷您说这话不就折煞修远了吗?我是您这边的人,自然是要多为王爷分忧解难了。”
虽然邢修远话里话外一片赤胆忠心,他也确实帮了贤王一个大忙。但这并不能让贤王完全相信他,因为邢家和夏家的婚事,再有几天就到了。夏妃有心收了大皇子做儿子,就说明她对皇位也存了觊觎的心思。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那还是至高无上的皇位宝座,到时候肯定会拉拢群臣站队的。
既然邢家是夏家的亲戚,那邢无岐肯定会支持夏家的,至于邢修远嘛,那就……真不好说了。
“邢公子来贤王府,邢大人可知道?”话不用说透,点下就该明白什么意思了。倘若这都听不懂的话,那他要这种废物有什么用?
邢修远早就知道贤王对他的立场有些担忧,所以他才急于立功,先表明下忠心。
“说几句发自肺腑的话,贤王可能没办法理解到修远的难处。在我们家里,有支持楚家的,有支持夏家的,修远每天夹在他们中间,备受折磨。”
“有时候我就想啊,咱们大齐国为什么还不换新主?要是贤王能……”
“住口!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邢公子不想要命了?”
在贤王拍桌子的那一瞬间,邢修远确实吓得跪下了。不过,他也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怒意只有三分。也就是说,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如果修远的死,能换来贤王做成大事的话,那么,修远死而无憾!”
邢修远说的那几句话,的确是他心中所想。为了这个目标,他计划了好多年,费了好多心血。
现如今,林雪凝又住到贤王府来,有她的介入,少走很多弯路。眼看着大事将来,局面也要掌握在手里了,心里怎能不激动?
贤王站在窗前,迎着外面的月光,压抑了一天的激动,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
“王爷,秦承安来了。”广毅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贤王的身后,他单膝跪地,目光冷硬,就像是个有生命的工具,但又没有自己的思想,显得很没人味儿。
贤王迅速敛去了所有表情,“让他进来。”
皇上的寿宴已经结束了,各国使臣也像齐国进献了他们的诚意,按照往年的流程来说,再有走个送行的宴会,他们就该离开齐国,返回自己的国家了。
“恭喜贤王得了个好宝贝。”没有得到林雪凝,秦承安的心里还是有点遗憾和怨气的。虽说秦国的女人也有漂亮的,但终究是有差距的。再说了,她本该就属于自己的,结果让贤王给抢去了,这口气出不来,实在是憋屈得很。
“除了恭喜以外,我还想不知贤王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发挥自己的作用?”
“你可别告诉我,今儿晚上会在贤王您的床.上尽情展示。”
“本王怎么听着这话里话外带着酸味儿?”贤王现在有林雪凝在手里,那就是唯一能牵制住楚景衍的人。整个布局里,楚景衍这个人占了很大的分量。也就是说,他才是真正掌管全局的人。
秦承安见不得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人得志的样子:“你少装蒜了,得到林雪凝是我们之前拟定好的计划。贤王该不会忘了还有这么回事了吧?”
“忘倒是没忘,本王就是觉得只要她人在我们的手里,住在谁那里不都一样吗?”
“秦殿下这般怨气冲天的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动心了呢。”贤王不在乎秦承安的态度,反而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心里还挺高兴的。往常都是他拿着丽妃的话来压人,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他的报应来了。
看着秦承安气呼呼的背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贤王哼着小曲儿,将他带来的信塞.到了袖子里。站起身来,迈着得意的步子往小院走去。
林雪凝正琢磨着信上的内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丫鬟的跪拜声,赶紧把信纸藏在了胸.前。
虽说她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几张信纸藏在她的身上。但是这笔记她认得,正是出自她本人之手。
“县主,王爷来了。”
林雪凝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没有出去迎接,更不会给他跪拜。她没有忘记,这个男人白天还骗过她。
丫鬟有些惊惶,她没想到林雪凝会这么大胆,见了王爷竟会摆出如此冷漠的态度,干坐在那里连礼都不行。
丫鬟可不敢跟林雪凝学着去找死,晚一步都怕贤王会怪罪下来。为了保命,干脆把林雪凝'大逆不道'的举动搬了出来,只要王爷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她不就躲过去了吗?
岂料,贤王不但没有发火,还带着笑意往屋里走去了。
屋子本就不大,他要是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林雪凝的跟前。
林雪凝不喜欢他靠得太近,连忙说道:“王爷有什么事就站在那里说话吧。”
白天的时候,还不是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怎么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不是你们惹得雪凝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