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三妻四妾,何况这也不是您的意思,那蒙二爷房里还有两个贴心人儿呢,想来您那位心上人不会介意的,大不了,大不了您不碰舒涵姑娘不就得了?”
容宿瞟他一眼,头转向一旁。
听云不会介意吗?
听云如果知道征是他,只怕也不会关心他房里有几个妾侍,他还争个什么劲儿。
容宿长叹一声坐起来。
“可郡王不会同意,对,郡王不会同意我娶舒涵做妾的。”容宿又找了个绝妙理由,“我不能让郡王怀疑我,蒙老二说的,为人臣者恪尽职守才最要紧。”
大成嘴角一抽:“我看王爷说的没错,您是真喜欢那位姑娘。”
“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容宿不耐烦地踹他一脚。
人家提到他都是咬牙切齿,一口一个野心家,有膨胀的欲望,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的,反正都是注定不会再见的。
容宿只觉得胸口针刺了一下地疼,但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
王府偏院,舒涵得到消息拼死反抗。
“我母亲尚在,王爷岂能一人做主!”舒涵据理力争,她又不是王府家奴,听凭处置。
“姑娘若是真为郡王着想,就不该声张,以全郡王名声。”
舒涵咬唇:“你们什么意思?”
“姑娘是郡王身边的人,不论是和我们家四爷有纠缠还是和郡王或县主有纠缠,对郡王来说都不是好事,轻则是个治家不严,重便是私德有亏。”容王派来的管教嬷嬷可是能言善辩,唬得舒涵嘴都张不开,最后哭着从了,但希望阖府上下能为她保密,暂时不要声张。
“您放心,在郡王大事定下之前,您就是想声张也是不能的。”嬷嬷冷笑。
舒涵心里咯噔一声。
她这哪里是嫁人,分明是被容王变相囚禁起来!
只不过为了日后解释起来方便,才挂了个红意思意思,毕竟王府里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在这。
舒涵眉头紧皱,她当然不想这么不声不响地嫁了容宿,“可我还是要知会母亲。”
“陈嬷嬷现在东宫大内,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管教嬷嬷直言不讳:“做了四爷妾侍后您还需安守本分,咱们王爷治家如治军,姑娘可别再像今日这般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对方根本不给舒涵辩解的机会,径直锁了门。
夜深人静,舒涵焦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咯哒一声,后窗被一颗石子击中。
舒涵推开窗,繁重的树影下一道黑衣身影站在树下。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要嫁容宿!”舒涵急道。
“舒涵姑娘真是糊涂,四爷是郡王宠臣,您嫁给他来日就是封诰可期”
“郡王是人中之龙,我嫁给郡王来日就是宫中的娘娘!”舒涵冷笑,“哪个糊涂?”
阴影哈哈大笑:“姑娘既然如此聪明,又怎会沦落到要我出手相助的地步?”对方身形微微一动,月光照出一张垂露的牡丹面具。
舒涵指甲刮着窗框:“是你想劫持我,你还想利用我离间郡王和容宿。”她微微眯起眼:“既然如此,你不觉得让我成为郡王的女人会更有利。”
嘉华无声无息地靠过来:“你喜欢秦绍,会为了我出卖他吗?”
舒涵面无表情:“我还有得选吗?”
“啧啧,希望你之后也能这么聪明。”嘉华笑着消失在树下。
“!”舒涵想叫又不敢大声,只能抿唇抠得红木窗框一条一条的划痕。
天缓缓放亮。
舒涵身披嫁衣,从小院的软轿悄无声息地抬到了容宿院中。
容王手段够狠,就在门前挂了两只红灯笼示意容宿房里进了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丫鬟开了脸呢。
院子里有丫鬟小厮低语:“便是个大丫鬟,主子也要赏脸摆两桌酒,这正堂空荡荡的,也忒丢人了。”
舒涵手捏红绸,白净的拳头上青筋绷起。
“敬茶,”管教嬷嬷可不管那么多,反正也没人知道这新姨娘是谁,就只牵着舒涵的手进门,正堂上容宿背对众人坐着,竟连个正脸都不肯露。
舒涵不肯举盏,管教嬷嬷低语:“姑娘可别做糊涂事,您要是现在闹起来耽误了郡王立储的大事,您日后可就连这个靠山都没了。”
她就真要任人拿捏了。
舒涵闭上眼举接过茶盏举起,容宿头也没回,就伸出一只手。
管教嬷嬷赶忙拉着舒涵调整个方向喊道:“新姨娘给爷请安。”
容宿喝了茶,起身就走,倒像是在逃命。
“四爷!”管教嬷嬷喊了声:“新姨娘住哪儿啊!”
“随便!”容宿顺口喊道,却又赶忙捂住嘴,一路小跑着溜进后堂,狂拍胸口。
舒涵心里觉得奇怪,仗着堂中没人,半掀起红盖头推开管教嬷嬷往后堂追去,就和一身锦袍的大成大眼瞪小眼地对上了。
接她奉茶的人,竟然是大成!
“容宿,你辱我太甚!”舒涵气得摔掉红盖头,扭头就跑。
管教嬷嬷急着捡起红盖头跑去遮舒涵的脸,一边跺脚:“四爷这是要逼死人呐!”
第二百零三章 太子
“她不会寻死的,”容宿从后堂出来,若无其事道。
舒涵不论是被有心人绑架还是自己想办法逃脱郡王府侍卫的控制,都是为了留在长安,怎么可能轻易寻死。
大成想的则是:“我可是把新姨娘得罪惨了。”
容宿“啪”地一巴掌砸他后脑勺上,“什么新姨娘,爷可没娶她,你爱收你领走。”
大成惶恐摇头。
“给我看住了,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容宿眯起眼,这种女人就像菟丝草沾上了就别想甩开,不过挂在自己身上,总比挂在郡王身上来得好。
“礼部的宝册金印都准备好了,冕服也在做,这几天断不能出岔子。”
大秦德正帝一共册封过两个太子。
冯皇后的嫡长子是追封太子,所以没有什么太繁琐的礼节,而娴妃娘娘的六皇子受封时尚在襁褓,也用不着什么,可秦绍不同。
她是过继宗子,如今陛下令之暂居东宫也是为了熟悉加冕日的种种礼节,此刻忙得脚不沾地,绝不能因这些琐事耽搁。
“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件事的背后,到底还有谁。”容宿危险地眯起眼。
他可不能白白叫人算计了。
东宫。
与容宿意料中的相反,秦绍非但没有手忙脚乱,甚至还很悠闲。
托前世的福,对于册封太子的种种礼节秦绍背的滚瓜烂熟,甚至许多礼部小太监们弄不明白的地方,都是她在指导。
不过秦绍也没显露的太过火,每句话都是引经据典,免得有心人抓她的把柄,说她早有野心。
“郡王,周御使求见。”褚英禀报。
秦绍刚试过冕服,陈氏为她整理好腰带,她便招手传召,周御使入殿拜倒,脸色难看:“郡王可知容司直昨日纳妾的事?”
“??”秦绍瞪着大眼睛眨了眨,“他在江氏丧期纳妾?”
“正是!”周御使虎着脸,“郡王东宫未立,只有他一个属臣,竟然在小功之期纳妾,简直荒唐至极!”
秦绍朝周御使颔首:“多谢周御使提醒我。”
“郡王不必言谢,明日早朝,我必参他一本,还请郡王不要怪罪。”周家以清名著称,今次能提前禀报,已经是给了秦绍这个未来太子爷面子。
“这是自然,”秦绍也不急,甚至还有些高兴:终于抓住容宿的小辫子了。
“不过周御使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秦绍问,“容王府丧宗妇,挂白未解,容宿纳妾应该只在自己院子里挂了红,御使不是在容王府也安插了人吧?”
周御使连连摆手:“当然不是,”他脸色有些为难,想必消息来源不便透露。
“御使不必为难,本王并非要保容宿,而是觉得有些奇怪。”秦绍神色平静道:“一来容王府内宅的事,御使何以如此清楚?二来,未知容王爷可有首肯此事。三嘛,还是觉得容宿一向稳重,不知道御使可打听到是何方女子有这个本事能让他在小功期间急着纳妾进门。”
这一连三问让周御使脸色一变再变。
郡王这还不是在保容宿?
“微臣并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似乎就是府里的人,至于容王爷”周御使眼中蒙上一层阴霾,“多谢郡王提醒,这件事我必回去斟酌,还请殿下斥责容宿,莫要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