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
强忍住内心的恐惧，马亦心向后退了一步。
“我对你口中的晋升不感兴趣，更不屑陪你这种人渣。”
她感到恐惧不是因为自己打了他，而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她有些后怕自己激怒他，最后会得不偿失。
许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王业文一时除了愤怒之外也没有反应过来，半晌，门外走廊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他怒目相视。
“你给我等着。”
出门的一瞬，王业文忽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周雨洁，目光瞬间变得更加恐怖。
“小心你的嘴，不要乱说话。”
看着王业文的背影，周雨洁呆呆的拿着两杯咖啡站在原地。
她也没想到去买咖啡的时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只是站在门口没敢进去，顺便，偷听了一些而已……
她也没想到又被刚好出门的当事人撞到，还被威胁？
片刻之后，周雨洁整理了一下情绪，推门而入。
“亦心，咖啡买回来啦！”
马亦心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听到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等周雨洁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缓过神来，扯出一个微笑。
“回来了？”
“嗯，给，咖啡，别凉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
一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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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皎皎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房间里, 映着顾承眉微微蹙起的眉梢。他盯着手机屏幕上一连串未接通的手机号码, 目光沉沉。
“恋恋……”
现在国内的时间应该是下午, 小姑娘今天也没有飞行航班的安排。
但是, 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接电话……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万公里之外，泉安航空总部的办公室里，马亦心与面前几个人目目相对，气氛紧张。
她现在除了感到无语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前天，人资部的王经理乘坐QA0115, 从北京飞往广州的航班上，投诉你服务态度差，并且有勾搭乘客的情况，鉴于这个投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初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马亦心一瞬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服务态度差？她勾搭乘客？
王业文那个臭不要脸的男人，让她等着就是搞这出把戏？
轻蔑的笑了一声，马亦心沉声开口：“我服务态度如何, 有没有勾搭乘客, 我认为，公司也不能光凭王经理的一面之词吧？他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还是说, 航班上当时有其他乘客能够作证？”
她的话音落下，一起被叫来的徐佳静也忍不住开口为她说话。
“亦心入职两年多，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和投诉, 王经理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问话的男人仿佛没有听到徐佳静的话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马亦心，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根据王经理的话，你勾搭的乘客，就是他本人。这算不算亲眼所见？算不算亲耳所闻？”
瞪大了双眼，马亦心惊得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王八蛋还污蔑自己勾搭他？
挑了挑眼皮，马亦心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不耐。
“所以，公司现在是认定我利用工作之便，勾搭碰巧乘坐航班的王经理了？”
“我希望你们这些小姑娘，能把精力用在正地方。对于晋升这种事情来说，努力工作一样会有好结果。”
不屑的勾了勾唇角，马亦心连眼皮都不想抬了。
这不就是认定了她为了晋升走捷径，试图勾搭王业文了？结果那个王八蛋一身正气，不愿利用职务之便占女员工的便宜，还义正言辞的向公司举报了她。
真是天大的笑话。
眼看着问话男人的态度，马亦心也懒得再与他争辩什么了，那人包庇的态度已经不能再明显了，她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和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所以呢？公司打算怎么处理？”
闻言，徐佳静瞪大了双眼，伸手扯了扯马亦心的袖口，压低了嗓音。
“亦心！”
稍稍侧头，马亦心朝徐佳静笑了笑：“没事徐姐，等会儿出去我再和你说。”
“具体的处理结果还要等公司商讨决定，暂时先停飞吧。”
“停飞？”
与马亦心相比，徐佳静的反应更大。
“现在正是春运高峰期，公司这个时候给她停飞不合适吧？”
显然，问话男人并没有理会徐佳静的话，他双手一摊，表情冷漠。
“徐乘务长，我希望在员工出现问题的时候，你能够秉公处理，不要意气用事。”
半晌，徐佳静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再发出声音。
等出了办公室的门，徐佳静走在马亦心身侧，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
“亦心……”
却不曾想，马亦心扭头朝她浅浅一笑。
“徐姐，这和你没关系，可惜接下来的航班不能和你们一起了，那等下我就先回去了。”
面对马亦心的“洒脱”，徐佳静有些难过。
“亦心，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和领导……”
她话还没说完，马亦心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姐，是不是误会，只有当事人知道。两个人之间，一定会有一个人说谎。是我，还是那位王经理，公司自然有判断。”
她话里的意思，徐佳静听得很清楚。
一个是小小的乘务员，一个是人资部的负责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处理事情的负责人，即便是对事情抱有一定的怀疑态度，那么王业文的职位，也会把那一丁点的怀疑态度给压下去。
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就是这样么。
*
出了总部大厦，马亦心才发现她在里面的那段时间，顾承眉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再看一眼微信，一条条全是他的信息。
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他的焦灼。
停住脚步，她站在地铁口，动了动手指，给顾承眉回信息。
然后，几乎是她信息发出去的同时，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她接起电话。
“喂？”
“呼……终于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怎么一直没接电话。”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透着一丝焦急与关切。
许是因为刚刚受了委屈，这会儿小姑娘一听到顾承眉的声音，忽然就有些眼眶发湿。
明明刚刚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她还不觉得委屈，只觉得生气与好笑。
“没什么……刚才，刚才和夏清在看电影，手机静音了。”
听到小姑娘的话，顾承眉长吁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蓦地，他又觉得不对劲，怎么她的声音听起来，隐隐带着些哭腔？
“真的没事吗？我怎么听着你说话，好像不太开心？”
“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别怕，嗯？”
马亦心吸了吸鼻子，又轻咳了一声，才轻声说道：“没有……刚才看的电影有点感人，我还没缓过来。”
闻言，顾承眉低笑：“那等我回去陪你看让你开心的电影，把贺岁档都看一遍。”
“嗯，好。”
默了一瞬，马亦心又软声软语的开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定了嘛？”
“快了，按计划应该是大年初一的时候回去，等你初二休息的时候，一定陪你一起。”
听了男人的话，小姑娘又默不作声了。
她哪里是初二休息，分明是从现在就开始休息了……
可她也不愿让他为自己担心。
至少，不要在他这么忙的时候，还要替自己操心。
抿了抿嘴唇，她稍显俏皮的笑道：“初二我就要去苏州了，要去姥姥家，才没空陪你。”
顾承眉原本就一直在隐隐的担心小姑娘，尤其是听到她刚刚说话声音有些不对劲。这会儿，听到她的语气终于欢快了一些，心思也终于逐渐放下。
抬手扯了扯颈间的领带，他垂眼低笑，磁性悦耳的嗓音，通过电话，传到马亦心的耳边。
“那怎么办？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你要是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只能在苏州城里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