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小姑娘好一会儿没说话，顾承眉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想什么呢？”
抬眼看了看身侧的男人，马亦心轻轻摇头。
“没什么呀。”
顿了一下，她又笑着开口：“就是为夏清开心。”
握着小姑娘的手用了些力，顾承眉低笑：“你开心就好。”
七点整，大秀开场。
马亦心上大学的时候也在宿舍跟舍友一起用电脑看过几次秀，可在现场看这么大牌的秀，确实还是第一次。
看着眼前身材曼妙的模特们，马亦心忽然感慨了一下，然后斜眼看向身侧的男人。
“真好看呀。”
男人眨了眨眼，“哪件好看？等下我去给你定。”
“……不是，我是说模特好看。”
“哪个好看？我看哪个都没有你好看。”
“……”
脸颊一红，小姑娘没再说话，只转过头去继续看秀。
然后，在夏清出场的时候，乐呵呵的举起手机给她拍照片。
大秀结束，设计师在台上致谢的时候，顾承眉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手。
“等下要不要去后台看一下？”
马亦心一愣，这男人，是她肚子里蛔虫吗？
不用她说话，看着她的表情，顾承眉就了然了。他嘴角一翘：“等会儿我带你过去。”
半晌，马亦心才看着他的脸喃喃：“顾承眉，你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呢？”
饶是她的声音再小，可一心系在她身上的男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关于我，只要你想知道，我就不会有半分隐瞒。”
*
马亦心跟着顾承眉到后台的时候，没先去见夏清，倒是先见了和顾承眉关系不错的那位学长。
“这位总归是弟妹了吧？”
顾承眉嗯了一声，马亦心却一脸疑惑。
什么叫这位总归是弟妹了吧？
还没给她更多疑惑的时间，这位学长已经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谢云，承眉的学长。”
“你好，我叫马亦心。”
马亦心也伸出手，刚刚碰到他的指尖，却见谢云只虚虚一握，就把手收了回去。
“我知道，我认识承眉这么多年，没听他跟我开过口，这次一开口，我刚开始弄错了，还以为他要送进来的人是弟妹呢。”
闻言，马亦心浅浅一笑：“这次真的谢谢谢先生了，夏清是我的朋友。”
说完，她自己忽然觉得有点别扭……谢谢谢先生……
因为谢云还有事情要忙，三个人也没有多聊，只约着有时间再聚。
马亦心按照谢云指的方向往后台里面走的时候，还在和顾承眉感慨，“这个谢学长感觉人不错哎。”
“嗯？怎么不错？”
瞬间，小姑娘就听出了顾承眉话语中的不对劲，这个语气，啧啧……
她随即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仰着小脸儿看他。
“一般般吧，跟你比肯定是差远了。”
音落，男人嘴角一勾，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
“小机灵。”
两个人小声嬉闹着走到后台门口时，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有两个女生争吵的声音。
而且，马亦心听着，其中一个声音，怎么那么像夏清？
推门而入，马亦心眨了眨眼，真的是夏清。
“清清？”
马亦心没跟夏清说是顾承眉陪自己来的，为了要给她个惊喜，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回来后台看她。所以此刻夏清看到马亦心和顾承眉时，还楞了一下。
倒是身边刚刚和她吵架的女孩先开了口。
“哟，你还有能来后台看你的朋友呢，怪不得呢，三线小模特怎么能来走C家的跨年秀。”
也不管别的了，夏清直接转头过去瞪着那个女孩，冷笑了一声。
“柳甜甜，你用不着在这说这些，你以为你是一线名模吗？起码我不是靠陪人换来的机会，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好好陪你的金主，预祝你早日晋升十七线。”
“你！”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马亦心赶紧几步上前拉住了夏清。
“怎么回事呀？”
夏清拍了拍马亦心的手，扯出一个笑容。
“没事，别担心。”
音落，她又扭头看了一眼顾承眉，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后台了？”
马亦心一眨眼，“来看你呀，庆祝你今晚的成功！”
眼看着夏清不再理会自己，柳甜甜有点气急，上前走了两步，拉住了夏清的胳膊。
“夏清咱俩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没想到，夏清直接一个用力甩开她，柳甜甜没有防备，差点摔倒。
直接被她身后的人给扶住了。
一见到赵煜，柳甜甜当即就红了眼眶，“煜！她欺负我！”
赵煜也是刚进来要找柳甜甜出去吃饭，这是他最近的新宠，不是一线名模也不是大牌明星，但胜在漂亮有料听话。这次也是她非缠着自己要个机会，他才花钱找人打点了些关系。
只不过，当他的视线扫过夏清身边的马亦心和马亦心斜后方的顾承眉之后，觉得更有趣了。
“这么巧。”
夏清看着这人有点面熟，但一时没有想起来。
马亦心是直觉的向后看顾承眉。
而柳甜甜是直接瞪大了双眼，“你们认识？”
顾承眉几步走上前，伸手揽住马亦心的肩膀。
“赵总，确实巧。”
顾承眉和赵煜表面客套的工夫，马亦心拉着夏清，低声耳语。
“你没被欺负吧？”
却听夏清一笑：“你什么时候见我被欺负过？”
闻言，马亦心抿了抿嘴唇，确实，上学的时候夏清就是小霸王，入行之后，当初有人想潜规则一下夏清，愣是被她给差点踢残了，也因此失去了不少机会。
赵煜原本就不爱管小女朋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又遇到了马亦心，随即一转话题，笑的有些狡诈。
“既然是马小姐的朋友，那我就算不看在顾总的面子上，也要给思浩几分面子。甜甜，别闹了。”
“那顾总，我们就先失陪了，来日方长，我们再聚。”
赵煜已经开了口，柳甜甜也不好再多嘴闹下去，只挽着他的胳膊，跟着他离开了后台的化妆间。
等夏清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顾承眉勾了勾小姑娘的下巴，嗓音低哑，颜色深沉。
“思浩是谁？”
*
等夏清收拾好，三个人在秀场附近找了家还在营业的餐厅吃过饭后，已经是深夜。
本着灯泡亮太长时间不利于寿命的原则，夏清识趣的早早和他们两个分开。
毕竟，今天还是平安夜。
顾承眉送马亦心回家的路上，小姑娘一直在低头抠手指。
刚刚趁夏清不在的那会儿，她简单和顾承眉解释了一下江思浩是谁。等夏清回来之后，两个人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那，顾承眉应该听明白了吧……
等红灯的间隙，顾承眉余光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小姑娘，忽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小心一会儿脖子又疼了。”
“嗯？嗯……”
抬起头，她眨着眼睛看向身边又踩下油门的男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还在不高兴吗？”
男人目不斜视，只盯着前方的路况。
“嗯？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哪有不高兴？”
“你想多了。”
马亦心：“……”
你没不高兴你说这么多句干嘛……
掩耳盗铃吗？
到了马亦心家的院子门口，顾承眉俯身替她解开安全带。
“我送你到门口，走吧。”
音落，小姑娘却没动。
“怎么了？”
小姑娘还是没动，也不说话。
车厢内，车子本就已经熄了火，这会儿变得特别安静。
半晌，马亦心侧过身子，向前探了探，搂住顾承眉的脖子。
“圣诞快乐。”
顾承眉愣了一瞬，才反手环住她的腰。
“圣诞快乐。”
“好了，不早了，你明天还有航班，早点回去休息。”
小姑娘搂着他脖子的胳膊又用了些力，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不要不高兴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还带着点娇气，听在顾承眉的耳朵里，痒痒的。
轻笑了一声，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