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才她觉得背脊发凉……是因为顾以舟？
姜浩朝她挥手，南佳恩硬着头皮走过去，听见姜浩指导她说：“你不能一直这么紧绷着，前面还行，后面你的状态应该舒缓下来，毕竟和喜欢的接吻是一件令人感觉到幸福的事。”
姜导，你也知道哦，是和喜欢的人接吻。
但是……楚朝阳？
南佳恩心虚地点点头，都不敢看一边站着的顾以舟。
顾以舟面上依旧是让人看不透的沉着冷静，他问姜浩：“姜导，你之前给我看的剧本里，好像没有这场戏吧？”
“你的记忆力真好啊，这么多页的剧本你还记得。这场戏本来是没有的，后来剧组加了。”
顾以舟又问：“之前的那版不是挺好的么？”
“是这样，之前我们剧的男主演觉得这边的感情戏份不够浓烈，所以建议编剧加的。”
“哦。”顾以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停在不远处的楚朝阳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南佳恩竟觉得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
五分钟之后，南佳恩又去拍了。
这场吻戏来来回回大概拍了五六遍才告一段落。
南佳恩从镜头前扯下来，顿时感觉天空又蓝了好几个度。
于晓曼给她递了杯水，道：“顾以舟一直在看你拍吻戏哦。”
南佳恩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顾以舟，小声说：“你别提他，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我老觉得他今天不正常。”
“是不太正常。”于晓曼附和，“你自求多福。”
南佳恩：“……”
吻戏拍完之后，南佳恩和Colin还有一场对手戏。
Colin在剧中扮演的是女主角乔曦的青梅竹马，也是乔曦的父亲唯一认定的女婿人选。但是乔曦对他从来都只有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即便她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这场戏是男二在得知女主不得已要和男主分开之后，赶过来安慰她的。
在这场戏里，女主角一直在哭，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刚从吻戏里出来，南佳恩的状态调整得很快，分分钟入戏。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没有焦点，只是呆呆地望着不远处。
“乔曦！”匆匆赶来的Colin跑过来，蹲下身，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他走了。”南佳恩平静地说。
Colin安慰道：“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说着，她转过脸来，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红肿的眼睛死死地望着他，嘴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话，“他不会回来了。”
下一秒，南佳恩开始哭。
她捂住眼，嚎啕大哭起来。
泪水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流，南佳恩蜷缩着身子，如同受伤的小兽发出最后的悲鸣。
“乔曦……”Colin的手停在半空中很久，之后，他轻轻地把她抱在了怀里，“你还有我。”
她窝在Colin的怀里，哭得像是个泪人。
拍摄现场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停止了闲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南佳恩和Colin的身上。
这场戏酣畅淋漓，不仅南佳恩的哭戏让人感同身受，就连Colin的细节也拿捏得很好，把备胎的辛酸演绎得淋漓尽致。
每一个人都皱着眉头，像是在一同为女主的遭遇而心痛。
姜浩过了很久才喊了停，现场掌声四起。
南佳恩从Colin的怀里站起身来，她伸出手，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太棒了，佳恩！”岑秋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南佳恩微笑着接过纸巾，道：“谢谢！”
“全程无尿点！”说话的是旁边的一个小配角，之前因为研究戏和南佳恩有过几次交流，“佳恩姐，你真的太棒了！”
就连饰演女主角父亲的老演员也过来夸赞她的演技。
现场唯独只有一个人面无表情。
顾以舟站在镜头的旁边，还没从那场吻戏里缓过来，居然又来了一场拥抱的戏。
这不是严谨的医学片吗？怎么活生生被演成了八毛钱的肥皂剧？
于晓曼提醒道：“完了，你看顾博士的脸。”
顺着于晓曼的目光看去，南佳恩果然看到了顾以舟那张比臭鼬还臭的脸。
她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问：“他又怎么了？”
“不懂，估计是被你的演技给震慑到了。”
南佳恩点点头，觉得这个理由很说得通：“第一次看我现场的演技，顾以舟估计都傻眼了吧？他内心肯定想，我的妈呀，南佳恩这么会演戏的吗？！”
虽然乐观得有些不在点上，不过于晓曼还是很期待她等会儿被顾以舟修理的画面。
本来还有一场戏，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加上天气燥热，再拍外景戏的话，大家都吃不消。
姜浩决定结束今天的拍摄：“今天就到这里吧。”说罢，他转过身看向几个主演，“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正好迎接一下顾博士。”
*
一共开了两辆面包车，姜浩之前就订好了位置，等车子抵达饭店门口的时候，早就有人在门外等待了。
进了空调房，南佳恩摘下口罩和帽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拍了一下午，简直要把她热死了。
顾以舟今天占了C位，因为她之前跟着顾以舟实习过，所以姜浩理所当然地把她的位置安排在顾以舟的旁边。
刚一坐下，南佳恩就觉得这会儿顾以舟的气场更加恐怖。
更可怕的是，顾以舟居然拿着自己的酒杯说：“我喝白的。”
？？？
他不是不喝酒的吗？！
楚朝阳坐在顾以舟的对面，冷菜刚上完，顾以舟就站起身来给楚朝阳倒酒。
礼貌起见，楚朝阳也站了起来。
“你好，我是顾以舟。”说着，顾以舟把自己的酒杯举了起来，“一直都很喜欢看您的戏，从小到大都在看。”
楚朝阳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刚一喝完，顾以舟又给楚朝阳倒了一杯。
“实不相瞒，姜导的这部戏男主原型其实是我。”
南佳恩：“……”
顾以舟这话说的……怎么感觉怪怪的？
“所以当我看到您将这个角色诠释得这么好的时候，真的非常感动。”顾以舟微微颔首，将酒一饮而尽，“这杯我先干了，您随意。”
说是随意，怎么好意思随意。敬酒的那个人全喝了，被敬的人自然也要同样奉还。
这么一来，楚朝阳还没开始吃，就直接被灌了两杯白酒。
和楚朝阳短暂结束之后，顾以舟又把目光转向了Colin。
南佳恩一脸茫然地看着顾以舟像是个陀螺似的，这才刚开席五分钟，他就已经喝了四杯酒。
等他坐下，南佳恩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说：“你没事吧？喝这么多酒？”
“我没事。”
南佳恩已经不记得顾以舟晚上喝了多少酒了，只依稀记得，晚饭结束的时候，除了顾以舟和姜浩之外，其他男人基本上没有一个是能正常地走出包厢的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顾以舟面前放着的杯子，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他大概喝了有十多杯……白酒。
其他男人最多也就喝了顾以舟的一半，结果个个都东倒西歪，站起来走路都困难，唯独顾以舟除了脸色有点红之外没有半点异常。
意识很清晰，动作也很协调。
魔鬼！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南佳恩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不爱喝酒了，因为没有对手！
岑秋看了眼大多走路都困难的男演员，转头问其他几个女演员：“怎么办？”
“叫车啊。”南极恩拿出手机开始喊车。
谁都没有想到顾以舟的都来竟然是把在场的几个男演员都喝趴下了。
外表斯斯文文、看上去滴酒不沾的顾以舟，背地里居然是个魔鬼。
在等待叫车的时间里，楚朝阳去了一趟厕所，他前脚刚出去，后脚顾以舟也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顾以舟回来了，他看了眼房间里的其他人：“楚朝阳吐了，我一个人扶不动。”
“我跟你去吧。”姜浩说着走出了包厢。
岑秋道：“我们也一起去看一下吧。”
看热闹这种事，南佳恩最在行了。
她幸灾乐祸地跟着顾以舟和姜浩往厕所跑，结果在女厕所看到了楚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