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晴煕在某一次下凡之时，所留下的仙气所化？”刚刚听懂上斐所言的小艾迟疑着开口，不可置信地猜测着自己的身份。
她感到内心一阵害怕，正不知所措，就只觉左肩肩头一沉，不用看也知道是骨刃在默默支持着她。一想到有骨刃相伴，小艾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啥？”小徽听罢，吃了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再一次看看那少女，又看看小艾，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所以……小艾不是他的亲亲小晴晴，床上躺着的那个才是？她根本就不是神仙，甚至连凡人都算不上，只是小晴晴在凡间残留的一丝仙气？
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接受了小艾就是晴煕的这件事，如今这般，他倒是不知如何反应了。
“我何时这样说过？”谁知，上斐的答案却让人始料未及。
“那你……”小艾听了他这话，心头一急。这个上斐，不带这么涮着她玩儿的。
只听上斐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声音，接话解释道：“原本初次见你，因着你和晴煕一般的容颜，我便如此怀疑过。但是，”他盯着小艾的明眸微微一顿，“我如今可以确定，你并非晴煕的仙气所化，而只是一个恰巧和她长得一样的凡人女子罢了。”
恰巧？小艾在听到上斐的这番结论之后，先下意识地心头一松。毕竟，是凡人总比是一丝仙气要强。
可紧接着，她又马上质疑起来：这天底下，真的会有如此凑巧之事吗？
上斐的话，又是否可信呢？
就算他的话并不可信，如今，她又能去相信谁呢？
一旁的小徽倒是没这么多想法，他点着头想道：小艾还是原来的小艾，这样也挺好的。
“不过，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便可以让你完全顶替晴煕的位置，暗自助你修仙，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天界公主。”上斐冷不丁的一句话，拽回了小艾的思路。
骨刃听到这话，眉头微蹙，眼神一暗。
“什么？你……还要娶我？”小艾有些不解，忽地反应过来：上斐一早就知道她不是晴煕啊，那他还骗自己嫁给他又是为了什么？他不是喜欢晴煕吗？就算真的晴煕不愿嫁他，可他娶个假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心爱之人是无法被旁人替代的，长得一样也不行。”小艾答道，不自觉地瞧了一眼骨刃，“既然你爱的是晴煕，为何如今要这般费尽心思地娶我？还是说……”
她忽然想到答案，神色一紧：“你根本不爱她，只不过是想得到天界驸马这个身份罢了。”回忆他之前所做种种，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小艾的直言不讳没能惊到上斐，倒是把小徽吓得吸了口凉气。他内心感叹：这个小艾，就算知道上斐贪恋权势，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吧，还要不要小命了？
可他转念一想，他们原本就是要被灭口的，如今还怕些什么？
“这是我的事，你只管回答是否愿意。”上斐听了小艾的话，脸色上竟有了一丝凄然。
小艾一愣，随即看向骨刃。
不是说她不是晴煕，只是个凡人吗？如此一来，倒也不错。没有了婚约加身，在天上所听说的一切事情也不再与她相关。小艾如释重负。
如今，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与骨刃仙人有别，可以继续她原来的生活，呆在骨刃的身边。
牵起骨刃的大手，小艾凝视着他甜甜一笑，在他略带温柔的注视下，坚定地开口：“我不愿意。”
未待骨刃有所反应，小徽却先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个小艾，为了骨刃，连成仙的机会都不要了，真爱啊！
同样凝视着小艾的骨刃，似乎已经知道她会如此作答，并没有太多的表现，只是嘴角微含笑意，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有人欢喜，自然会有人愁。上斐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也不相信。
的确，于上斐而言，他已经把价码开得足够高了。在他看来，就算小艾再不中意这个婚事，可飞仙长生，甚至代替天界公主，这个诱惑对她一介凡人来说，难道还抵不过一段爱情吗？
可谁知，他竟然料错了！
上斐一向冰冷沉着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就像一颗石子被掷入平静的湖水，在水面荡出涟漪。他眼底泛起一丝痛苦和自嘲，嘴角带着苦涩，有些恍惚地对着小艾喃喃道：“为什么……”
小艾看向他，那副样子，让她心酸。
“不，不为什么。”她听罢下意识瞥了一眼骨刃，忽地脸上一热。
“不为什么？”上斐似乎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略带嘲讽地一乐，目光投向骨刃，瞬间冷厉如刀，“还不是为了他？”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那么骨刃早已在上斐的注视下死了千百回了。
骨刃握着小艾的手，冷冷回视着他，目光之中没有丝毫退让。
小艾见状不妙，赶紧敛去羞意，挡在骨刃身前，对着上斐着急地说道：“你别胡说，与他无关！”
这个上斐不是不喜欢晴煕么，更不喜欢她，那他干嘛在听到自己的答复后，做出这么一副反应？还这么看着骨刃？小艾心里嘀咕着，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这一介凡人拒绝了他，破坏了他的计划，伤了他的自尊心吗？
“与他无关？”上斐听了这话，更加失态，带着一丝恨意，有些执拗地开口，“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喜欢他才拒绝的这门婚事？”
小艾做梦也想不到上斐竟将话说得如此露骨，又惊又羞，脸色瞬间红透。
“你说！是也不是！”上斐句句紧逼，似乎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小艾被他激得不知所措。再次看向骨刃，她心中一动，忽然从心底涌起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动。
没错！自己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罢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她借着这股勇劲儿，把心一横，开口叫道：“不错！我就是喜欢骨刃，又怎么样！”
很好！终于得到了小艾的确认，上斐愣了一瞬，接着缓缓闭上眼睛苦笑起来。
一旁的小徽虽然一直知道小艾的心思，但到底是想不到她一个姑娘家，竟会把这个心思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一时间，惊得他连连感叹。
刚刚表白的小艾顾不上去理会他们的反应。天啊！自己居然把这话说出来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干出来的事情！
一时间，她既羞得不敢去面对骨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又急切地想去看骨刃的反应。
就在她闪烁的目光间，小艾依稀看到骨刃动容的模样。他没有说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因为他已经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得到了骨刃的回应，小艾幸福得直想落泪。
太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作为小艾的好友，小徽见到这一幕，自是十分欢喜，高兴得就差拍手叫好了。
此刻，他已经全然忘记了一旁还有个上斐。
“你确定你喜欢他么？”在一片欢乐幸福的气氛中，上斐悠悠开口，冰冷的声音恢复如常，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戏谑。
小艾正在骨刃的怀抱里甜蜜得不得了，对他的出声打扰，显然有些不满。
“不错，我确定。怎么了吗？”小艾与骨刃分开，面向上斐，一脸的羞红久久不能退去。
既然她已经表白，那就不怕再重复一遍。
“笑话！”不想，上斐听罢，眼中的戏谑更胜。这种眼神，让小艾忽地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胡说什么？”小艾心头一紧，突然声音发颤。
只见上斐有些幸灾乐祸地一笑，缓缓说道：“你是凡人不假，但你可知他是什么？”
小艾听罢，下意识地有了一丝恐慌，语气不知不觉地加快了些：“他自然也是凡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上斐笑着摇摇头，抬眼凝视着骨刃，目光中的凶狠似乎恨不得将其紧紧缠住，“他根本不是什么凡人！他，才是真正的仙气所化！是君又的仙气！”
听到这话，骨刃脸色微变。
“你胡说！”未来得及去辨别上斐此话的真伪，小艾已然怒火攻心，气急败坏地大叫着。
“我胡说？”上斐又是一乐，面上带着报复成功的快感，他知道，小艾已经下意识地相信了他的话，“你若不信，我们这就去到君又的仙府，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