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眉头一挑,拍了拍师弟江澄的肩膀道:“来了来了~”
言罢,魏婴一个利落的起身,快步的走到门口,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影后,这才放了敲门的人进来……
那人拎着几坛子酒,熟练的一个闪身进门,然后单手顺带把门关上、锁住,一气呵成。
来人自然是聂怀桑,因为魏婴实在是有趣,合他胃口,所以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短短两天),他们三个人很快的熟识了起来。
但其实……也没好到一起触犯蓝氏家规(之一不得夜游)的地步,主要是蓝涟回来,因此有些事情聂怀桑觉得还是要告知一下……不然以后,他们要是总被处罚,就没得玩了呀!
聂怀桑将酒坛放置在矮桌上后,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松了口气似的唤道:“魏兄,江兄……”
魏婴好奇的问:“聂兄这是……怎么了?”
没等聂怀桑回答,魏婴一个靠近,一手揽住聂怀桑的脖子道:“话说聂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们初来云深不知处,不知道有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也情有可原,可你在这里待了许久,也算是十分熟悉了吧,居然都不对我们提上一提,嗯?”
“……”我。正在进行呼吸的聂怀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聂怀桑一僵,而后有些心虚的挪开魏婴的手。
“咳咳……魏兄那的话,明日咱们不是要去除水祟了吗,所以……我,我这不是冒着风险特来告知二位一二了。”说着说着,聂怀桑便突然的降低音量,小小声的继续道:“要知道,蓝涟一向是最守家规的人了,自她回来后,夜禁巡逻可是更加严了。”
江澄看着两人那个不正经样,本不欲参加,默不作声的听着,结果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的问道:“今日在兰室听学时,我见你与那位蓝涟姑娘似乎熟识得很,既然夜禁巡逻加强……你能来到这?”
不是他江澄怀疑,实在是聂怀桑的修为实在是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被聂氏家主送了几次来云深不知处听学,至今还没出师……
聂怀桑本欲从腰间掏出折扇的手顿了顿后,他才继续掏出扇子,利落的打开轻轻扇动,他笑道:“呵呵呵……江兄聪慧,没错,来时我的确运气好也不好的遇见了蓝涟,是她放了我……我这才……”
一旁的魏婴在聂怀桑拍开自己后,就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在一旁旁听的魏婴听到此处,因为见识过蓝湛那个不通情理的小古板……魏婴就更加好奇了,出言道:“诶?既然是守规矩的,又怎会放了你?”
“侥幸、侥幸……实属侥幸,而且她虽极为守规矩,但是在这蓝氏中,她是唯一一个可以不守规矩的蓝氏子弟。”
魏婴嘴角一扬,笑道:“哦?聂兄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聂怀桑为了找回场子,便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一脸好奇状的云梦双杰。
“据说是因为蓝涟小的时候,不知何事居然打一个旁系的子弟,第一次触犯了家规,被罚去戒律堂挨鞭子,她外公执掌戒律堂的蓝氏长老,亲自执行刑罚时……”
“你一定猜不到,就在第一鞭子下来那一刻……”聂怀桑说道此处,故意卖关子的便停了下来。
“然后?让我猜猜,是不是她外公舍不得了?”魏婴猜测道。
江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爹如此疼你,阿姐待你也是极好的,那你见你那次犯错的时候,阿娘的惩罚除了轻些……之外,有那次是不罚的?”
魏婴闻言,顿了顿后笑嘻嘻的说道:“啊哈哈……说的也是,那么蓝氏家规如此严苛,所以……后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聂怀桑买足了关子,便继续道:“后来,青天白日的忽然一道惊雷响起,一道碗口粗的紫电就这么凭空出现的打掉了她外公手中的鞭子,她外公后来麻痹了一个月才好呢。”
“啧啧,如此说来也是怪事一桩……不过聂兄,蓝涟名字取得那么仙气,人也应该长得仙气,莫不是仙人下凡不成?”魏婴思维发散,猜测惊奇。
而江澄则是中规中矩的猜测:“我倒是觉得,如此精准难道不是念及蓝涟姑娘当时年幼,用法术符咒什么的引雷……所以才会如此吗?”
聂怀桑听完了二人的猜测,探讨之心强烈,便也参加进了猜测中去,他道:“听了二位所言,我倒是觉得魏兄所言似乎更为接近真相,毕竟有时候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啊。”
“且观蓝涟那不凡的事迹,在各仙门世家人缘极好,人称‘旺仙子’,因为往往她出外游历,经常能发现一些从未发现的天材地宝什么的,一开始她也不在意这些全都便宜了那些仙门世家,到后来那些仙门世家便频频出事,小的麻烦不断重则殒命,所以得了意外之财的世家仙门,即便蓝涟不要也会照拂或是钱财方面给她以及蓝氏。”
“那运气……可不是如天之子一般吗。”聂怀桑感慨道。
铮!一声清脆空灵的琴音响起,代表亥时快到。
此刻,聂怀桑立即慌了,忙道:“遭了,蓝涟说过,要按时休息的,不然我就惨了!我、我得赶快回去了!”
听得正津津有味的闻言魏婴有些不高兴,于是坏心眼的拉住想走的聂怀桑他的袖子道:“诶~你先别急着走啊聂兄,你还没有说蓝涟姑娘为何从那以后,成为唯一一个不用守家规的蓝氏子弟了?”
聂怀桑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他忙道:“正如魏兄所说,当时曦臣哥哥也就泽芜君的父亲,青蘅君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便以家主的身份提出了,蓝涟从此不用守家规的决定。但蓝涟本人却不喜欢被区别对待,所以格外遵守家规,这就是事情的始末了。”
将自己的袖子扯回后,聂怀桑连忙走到了门口,走之前特地说了句:“所以魏兄,你可千万别在蓝涟在的时候触犯蓝氏的家规啊!那几坛子酒就当作赔礼了,我先告辞了!!”
“本以为在云深不知处的日子会过得无趣呢,这……实在是有趣啊有趣~”魏婴走到门口关好门后,拎起一瓶酒笑道。
在魏婴身边的江澄连忙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没好气的说道:“咱们家的家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不是让你这么用的,赶紧睡觉!”
“好,好好好……”魏婴无奈的摆摆手,“我睡,我睡。”
……
第5章 姑苏彩衣
卯时,日出破晓之时。
一群世家子弟(均是男子)连连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着。
此时此刻,他们正在云深不知处山门前附近,一大块可容纳几十人,雕刻有蓝氏家纹的石台上……等人。
他们就是最近新一批来蓝氏求学的世家子弟们,今日是要去彩衣镇除祟的。
本来好不容易能下山……还挺高兴与期待的,却没想到蓝家的人,一个顶一个的变态!
这么早就要起来,简直惨绝人寰啊!
旭日初升,那一点微光完全无法带来丝丝温暖……
便是连极为注重仪态的金子轩,笔直的站着等了些时候,也忍不住用宽大的衣袖掩唇,打了个哈欠,眉眼惺忪,显得一向高傲的神情变得平易近人了些……
真是好看啊,跟小时候一样……有留神自己未婚夫状况的云梦江氏长女江厌离,嘴角轻扬。
昨日,因为蓝涟身为女子,所以特别优待女修,早早就通知她们要早些休息,以至于女修都是较为精神的……
这时,敏锐的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的金子轩,向之望去,便看到了江厌离,金子轩愣了愣,随后转过头向别处望去,再没向她所在的地方看去了。
只是,那耳垂如同他额间朱砂一般,红了起来……
……
因为各世家子弟的作息时间各有所差异,所以与蓝氏子弟雷打不动,准时准点的卯时作亥时息不同……
最初,收教其他世家子弟的学堂初开之时,也是毫不留情的安排一致,可是……多年的作息时间实在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太多人迟到,不论体质好与不好,个个挨罚在戒律堂走了一遭后,躺床上一躺就躺好久。
这一翻下来,学堂里便只余下零星几个,一个个还都顶着个黑眼圈……于是,这才改成卯时末辰时初(七点)进学堂,蓝氏子弟依旧卯时作,比其它世家子弟早来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