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主任老梁应秦以骁的要求二次换座位之后,江鱼的新同桌是个alpha。
资质其实挺不错的,刚换座的时候江鱼曾经闻到过他信息素的味道,很阳光的那种,性格也如信息素一样乐天派。
因为物理成绩很差,而换座位之后发现江鱼的物理很好––哪怕海城那边教学进度落后于临城,江鱼的物理在班上也依旧是数一数二,所以新同桌经常请教他各种题目。
如今临近月考,问得自然就更多了。
江鱼不排斥任何向他请教问题的同学,一方面他认为教别人也是巩固自己知识的一种方法,而另一方面则是,江鱼深知自己不擅长与人交际,所以在学业方面有问必答,算是他在这个领域的一个笨拙的小迈步。
姥爷以前告诉他,人活在世上,是不能永远都一个人的,他得去交一些要好的朋友,姥爷才能放心。
所以每一次同桌问他,他都会极为耐心的替他解答。
今天也是如此,即便放学铃已经打了,班上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江鱼也一直在给他的同桌讲题。
这道题目很有意思,两个人一个听一个讲,还不忘举一反三,特别投入,慢慢好像连时间都忘记了。直到有人突然走到他们面前,在江鱼的身上落下大片阴影。
江鱼一抬头,就见是秦以骁。
身为附中校草,这人长得自然是好看的,鼻梁英挺,嘴唇不算薄,形状很好,江鱼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春风破冰,叫人心里忍不住开出花来,不过这人好像很少那样正儿八经地笑。
大多数时候,至少过去大多数面对江鱼的时候,他的脸都是冷的,就好比现在这样眼皮耷拉着向下看的样子,面无表情,好似在生气一般。
也确实应该是在生气的,因为江鱼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属于秦以骁的信息素里又漫上了白天时一样的暴戾因子。
alpha同桌抬头见是他,先愣住,随即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他原本是想要故作镇定寻问秦以骁有什么事的,可这话却无意识地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同桌发现……秦以骁的信息素实在是太强了。
以前的时候,这位alpha同桌也不是没有被秦以骁无意识放出的信息素压制过的。虽然有点难受,但好歹能抵挡住,可今天却不一样,他突然发现秦以骁的信息素好像变得特别的浓,攻击性极强,不断地往他身上挤压,好像要硬生生在他和江鱼之间劈出条三八线来,叫人喘不过气。
简直……简直就不像以前未成熟时的样子。
难道秦以骁已经步入成熟期了?
同桌一边想,一边偷偷瞥了旁边的江鱼一眼,回想起以前附中有关他们之间的各种传闻,默默在题目和自己的小命之间选择了后者,然后收好卷子,同江鱼道别。
他这个礼貌性的道别是在秦以骁的视线压迫下完成的,天知道那短短几个字他说得有多困难。话音才落地,头上就已然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同桌再不敢多耽搁,拿起书包,一溜烟地从后门跑了。
留在原地的江鱼看了自己同桌逃跑般的背影一眼,又看了面前满脸透着不高兴的秦以骁一眼,片刻后,一言不发地低头收拾东西。
刚刚和同桌在教室里讲题的时候,其他同学已经走光了,班长见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将后门钥匙留了下来,而同桌走的时候也留给了江鱼,所以江鱼背起书包后,理所当然地开始锁门。
他走向前门意图从里面反锁时,秦以骁还原位站在课桌前边,眉头轻轻锁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关上灯和空调时,秦以骁则默默转过了头,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而等到江鱼背着书包靠近后门,看样子是打算出去锁门离开的时候,秦以骁终于忍无可忍地走到了他附近,叫道:“江鱼。”
江鱼站出去,在走廊左右看了眼,发现这个点其他班的学生好像都已经走光了。
他一边看,一边答说:“嗯?”
就听后边的秦以骁顿了两秒后,语气烦躁又直接道:“你是不是喜欢刘秦?”
刘秦就是他alpha同桌的名字。
站在走廊上的江鱼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直接离开教室锁上后门,而是左右看完人之后,又从后门回了教室,然后从里边将门关上。而这时候,秦以骁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只听他一边关门,一边答复身后秦以骁的话:“不喜欢。”
秦以骁眉头微动,正要说点什么,就见关上门的江鱼转身抬起头看他。
外边已经近黄昏,没有灯的教室里光线昏暗暧昧,照耀在江鱼粗黑镜框下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他就这么盯着秦以骁看,像是在感知、确认什么。半晌,他开口问:“是不是不够了?”
秦以骁一顿。
江鱼见他好像没有明白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我觉得你这两天好像都很不开心。”
信息素一直是狂躁状态。
“所以,是不是我的信息素不够了?”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拉扯开了自己的校服衣领,若隐若现地露出光洁脖颈上,贴着抑制贴的腺体处。
☆、chapter5
傍晚近七点,算是一天中阳光最后光顾临城的时间,夕阳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揉进教室,又轻和地落在桌面上。
空气间,属于秦以骁信息素的乌木沉香味轻轻散漫开来,从一开始的激烈,到后来的贪婪,再到整整十分钟后的餍足。
江鱼的腿肚有些发软,身体下意识靠坐向后边的桌子––和前两次不一样,这一次的江鱼有经验了。他知道秦以骁在咬的时候会下意识将他搂得很紧,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因此乏力一阵,所以这一次,他在秦以骁靠过来之前,刻意找了这么个可以让他稳住平衡的地方。
但事情还是没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秦以骁今天好像咬得格外用力,也格外深久,像是要将他的信息素全部注满一样,alpha本能的侵占欲几乎展露无余,一点道理都不讲地压向怀里的omega。
江鱼的腿于是更软了,粗黑的大镜框下眸光也有些迷离起来。
为了稳住平衡,他的手掌不得不撑向桌沿,身体也不得不后退一些。紧紧用手掌困住他背脊的秦以骁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似是不满一般,不容抗拒地欺身上前一步,有力的手臂将他禁锢得更加牢靠,埋在他肩窝处的犬齿也陷得更深了。
江鱼感觉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快要被那烟熏木质的味道浸没了,就在他的意识都快要溺毙其中时,秦以骁总算松了口。
犬齿从腺体里抽离的一瞬,江鱼松软到不像话的神经才终于得以归位,理智回弦,窗外夏季的凉风也逐渐入了眼。
江鱼正想动一动,可埋在他身上的秦以骁却并没有立刻将自己压下的重量收回,而是垂眸看着江鱼的腺体处,轻轻皱眉说:“肿了。”
大概是咬得太频繁了吧。
寻常暂时标记的AO之间,一周补一次标记即可,可自从上周秦以骁进入成熟期之后,也不知是他体质太过特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信息素总不能控制得太好,情绪波动很大,所以这已经是江鱼第三次因为他的信息素状态不好给他补标记了。
伸手轻轻抵住秦以骁的胸膛,将人往外推了推后,江鱼垂眸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腺体处。
这其实是个正常动作,江鱼以前做过功课,咬完之后确实是要擦的,卫生,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这么做的时候秦以骁都会不高兴。
刚刚得到了omega信息素补偿的alpha倒不至于直接将不高兴写在脸上,可空气中,属于他的信息素却会百般不舍地轻轻扒拉江鱼的手指,将主人没有直接说出的小心思宣泄出来。
––不想让他擦。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江鱼心里多少会有点犹豫。毕竟按照生物学上来说,刚刚进入成熟期的alpha才开始学习管理自己猛然间增强的信息素,而在这个时候就立刻拥有标记omega的话,在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和对omega的天然占有欲之间很容易失去平衡,也就会出现秦以骁眼下这种面上不动,但信息素忍不住动的情况。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算得上是alpha不安全感的体现之一。
安抚alpha情绪算omega的工作,所以江鱼最初是想过要纵容秦以骁信息素展露出来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