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入膏肓+番外(13)

陈郅宇抬起头,紧盯着骆渟,说,“我陪你怎么玩都可以,让他滚。”

骆渟咯咯笑了起来,露出来的虎牙和弯弯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很可爱。

陈郅宇看着他的笑,又重复了一遍。

骆渟嘴角的弧度冻住了。

浴室的温度很高,小半刻后,弧度又重新往外延伸。

“叠罗汉可是我们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啊。”骆渟凑到陈郅宇耳旁,说,“郅宇哥,我们应该...致、敬、青、春。”

陈郅宇看着他,再次重复,只不过这次,他说的力度很重,像是把牙齿咬着说一样,他说,“让、他、滚。”

那人不满,扭着腰往骆渟身上凑。

那人的手即将碰到骆渟的手时,陈郅宇平静的眼神倏地冷厉。

他一把抓住那人的右手,“咔嚓”一声,那人的手生生被拧断了。

那人嚎叫不止,又哭又喊,让骆渟救他。

那人喊第二声“骆骆”时,陈郅宇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1米8的男人,被他单手掐着从地面带到了半空。

陈郅宇双目猩红,道,“骆骆也是你喊的?!”

那人的双腿在半空扑腾,用一只手又抓又打地试图让陈郅宇松开手。

他手腕手背被抓的出现了红痕,有的地方在往外渗血。

陈郅宇不为所动。

不管是当年的余沉还是后来的陈郅宇,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狠戾的一面,骆渟站在那里看了他很久,直到那人眼白翻了出来,他说,“郅宇哥,让他滚吧。”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静默少时,骆渟靠着浴室门,看着第一次露出这副模样的陈郅宇,说,“郅宇哥不是很爱我么?怎么陪我一起玩个游戏都不乐意?”

“噢…”骆渟说,“忘了,你爱面子,很爱很爱。”

“郅宇哥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啊,很爱吃醋。”骆渟凑过去,低声说,“既然你爱面子胜过爱我,那我就只能让它离开你,这样,你就只会爱我啦!哈哈......”

骆渟大笑的模样,看起来很像一个因为爱人移情别恋,而生出滔天巨恨的癫狂者。

但他只是在演戏,演一场他自己已经快要分不清戏里还是戏外的戏。

这部名为报复计划的大戏,从他签下余滟的那一份合同开始,就已经开拍。

早在陈郅宇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在怀疑他的身份,许嘉的那段话,只不过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工作上的顺从,待人接物的温和,能让人看见的敬业善良温暖柔软,他全都演绎的淋漓尽致。

因为这种绝佳人设,可以让他的计划惊起千万层惊天巨浪。

作为导演,对陈郅宇的掠夺、施.虐、残忍,他会提醒偶尔会变成7年前的主角骆渟,告诉他,这是陈郅宇应该得到的惩罚。

可那天晚上用那样痛苦的眼神看着他的陈郅宇让他不想再拖了,他想让这部电影提前上映,他想快一点让陈郅宇被全国人认识,想快一点看到他一无所有的样子,想快一点与他死生不见。

陈郅宇知道骆渟想做什么,他也有能力改变,但他不会那样做。

因为,他对骆渟除了有很深的爱,还有很深的愧疚。

当年的一场情.事,让灵帝给灵界神子下的诅咒反噬在骆渟的亲人身上。

那场车祸,他不是肇事者,但确是因他而起。

陈郅宇轻抚着骆渟疯狂抽动的面颊,说,“骆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陈郅宇明明知道骆渟想做什么,明明可以阻止他,明明可以不按照他的剧本来走,但他还是言听计从,百分百配合。

这样听话的陈郅宇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不愿意陪他出去看电影、不愿意跟他牵手走在一起、不愿意与他过分亲近、只有喝醉了才可以被他拥有的那个人。

骆渟止住了笑声。

他扯掉身上的浴巾,说出来的话如同魇诡峰深渊下的血泣,令人心悸。

他指向靠墙而立的新型“玩具器械”,说,“郅宇哥,吃饱了你才有力气玩新玩具哦。”

陈郅宇没有往那里看,盯着骆渟,眼底的痛苦深不见底。

骆渟没再看他,闭着眼睛数,“三、二、一........”

陈郅宇颤抖着手去解身上的束缚,一心二用的状况,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陈郅宇的家除了浴室,任何角落都是暗色,很暗,极地深渊中看不见希望的那种暗。

骆渟仰头看着深色的天花板,短暂地想了一下这个让他偶尔会莫名觉得奇怪的问题。

这个偶尔,不过两次,第一次搬进来时和现在。

他扒开陈郅宇厚厚的头发,去看他的鬓边耳后,还是没有那道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疤痕。

陈郅宇稍顿了下,不过一秒,又恢复动作。

骆渟的视线落在同样深暗的地板上,没有注意到他微弱的停顿。

深色壁灯罩里的灯光落在木质地板上,让地上的湿痕看起来像像干涸已久的血。

他扭头往刚刚那个人帮他抬上来的那台玩具上看,让那上面的冰冷把那一缕不应该属于现在的骆渟该有的热气镇压。

他不允许那个“偶尔”再出现。

看了少时,那一道热气催化成了硬块,骆渟便收回了视线,哪里都没再看。

他紧阂着眼睛,长吁一口气,用惬意的语气,笑着说,“你刚刚凶了,以后...嗯...以后他说不定不愿意做咱们的生意了呢...”

“呵...不过、也没关系,这个新的他说质量很好,可以玩很久...”

一声重重的叹息后,他满意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陈郅宇,凑在他耳畔,一字一刃的说:“包、君、满、意。”

试用时间没有太长,因为陈郅宇昏过去了。

每一次陈郅宇都会很疼,但他的呼喊不会这么惊心,不会带着鼻音求饶,更不会不两头兼顾,因为他不允许。

他喊了两声郅宇哥,绑着链条,伏在器械上的人没有反应,他喊陈郅宇,也一样。

然后,他喊,“余沉。”

回应的还是沉默。

抽身退出去时,他发现了顺着器械而下的血。不是血迹,也不是一小滩,而是汇在地面上可以看到它们在缓缓流动的。

“余沉!余沉!你他妈少装死!你这种祸害还没有得到报应的祸害怎么能死!”

“你不能死,我的计划还没公布,还没让你一无所有,你不能死!”

骆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喊余沉,只知道,他不能死。

全身颤抖的使不上劲,他慌乱地冲过去拿手机,打给姜茹。

姜柏年和姜茹进屋的时候,骆渟正双目失焦的坐在地上,陈郅宇穿着扣错了扣子的干净的白衬衫紧闭双眼靠在他肩头。

有姜柏年的帮忙,陈郅宇很快就被送进了医院的手术室。

进手术室之前,姜柏年让姜茹把站在手术室外的骆渟请出去。

凌晨一点多,陈郅宇终于从手术室出来,躺在了干净舒适的病床上。

姜柏年坐在床前看他颤抖的眼睫,自言自语道,“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作贱自己……”

*

除了学校,骆渟最痛恨的地方就是医院。

那一年,三个人进去这里,只出来了坐着轮椅的骆清。

这一次,他不想看到没有人出来。

他对站在身前的两个人安保人员说,“让开。”

姜茹从病房里出来,朝他走过去。

“他怎么样了?”骆渟越过那两个人,去看姜茹。

姜茹朝两位安保人员道谢,告诉他们,姜医生说可以让他进去了。

两人离开后,姜茹拦下了往里走的骆渟,说,“陈哥他...暂时需要静养,你现在去也看不到他。”

骆渟看着她,问,“你弟怎么认识他的?”

“三天...不对,现在应该4天前了...”姜茹说,“那天晚上,陈哥昏迷在家,我弟把他救过来的...”

骆渟想起来了,是他“丢”手机的那一天。

“你和陈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你要把他折磨成什么样才肯罢休啊?”姜茹红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

调整了一下呼吸,她继续说,“骆渟,你和陈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太清楚,我一个小助理也没权利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你、你对陈哥真的...太残忍…”姜茹没忍住还是哭出了声,她努力地平复了下心情,抽泣着说,“这两年多,他..他对你有多好、有多喜欢你,我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他,你能有今天?”

上一篇:那个冷淡Alpha下一篇:亲密恐惧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