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褰棠道:“这样就更好了。”
回到皇子苑,虞褰棠也是这样说的。
衡序人听了也觉满意,还说:“有王妃劝着母后,我再没不放心了的。”
没想这里才哄好了魏皇后,虞褰樱又来请了。
虞褰棠只得又去了汉广宫。
虞褰樱正病着,便不能亲来迎接。
虞褰棠进了东配殿,就闻到了一股比衡序人屋里更呛人的药味。
见虞褰棠来,虞褰樱再端不住架子,哭道:“若再没法子,等到对面临盆产子,就是我死的时候了。”
虞褰棠说道:“那婕妤想要如何?”
虞褰樱说道:“二妹妹,我也……也是没法子了,你帮我求求太子爷,看在诚国公府的脸面上,求太子爷饶了我这一回吧。”
虞褰棠看了虞褰樱半晌,才淡淡地说道:“长姐你在胡说什么?你可是忘了,我如今可是寿王妃,拿什么去求太子?”
虞褰樱如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虞褰棠,半真半假地说道:“那是你不知道,太子一心想要咱们诚国公府为其所用。六尾点翠凤钗为缘法之物,就是太子告诉的我,由此可知他的心意。”
虞褰棠仍是淡淡的,无喜无悲道:“长姐既然深知,为何又阳奉阴违算计着让我得了金玉观音满池娇的簪子?”
闻言,虞褰樱的身子倏然一僵,分辩道:“二妹妹哪里听来的离间之言?我害你如此,我又得什么好处?”
虞褰棠起身站于床边,叹息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可不管如何,事情的确是你做下的,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虞褰樱暗道:“看来虞褰棠是认出吕嬷嬷来了,既如此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罢,虞褰樱满腹冤屈地说道:“你既已认定了我,我也百口莫辩,只是我也一直在查当日的事,好容易查到了吕嬷嬷这人,迟早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虞褰棠转身说道:“婕妤怕是还不知道,吕嬷嬷虽不起眼,可在我还备选之时,婕妤召见我,我便在汉广宫见过她了。婕妤也不必再指望家里,家里也早知道了你的行事,念着你是虞家女,这才都隐忍了下来。
看在姊妹一场的份上,那日我对俏婕妤说的话,不防再说一回,这宫里谁不是得宠过又失宠了的,但又有谁是再过不下去的。在婕妤千方百计想要进宫备选的那一日起,就该想到会有这一日了,不是吗?”
虞褰樱摔回床榻之上,仰躺着大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你们都知道,只是看着我拙劣地遮掩欺瞒哈哈哈……”
见虞褰樱如此癫狂,虞褰棠只得又说道:“你放心,只要国公府在一日,便不会看着你被人磋磨,但也不会帮着你争宠出头就是了。
俏婕妤有孕之事,我想再劝婕妤一句,这宫里除了皇上,还有谁是愿意看到结果的?怎样都轮不到婕妤操心。婕妤只管安安生生的养病就好。”
闻言,虞褰樱一怔,还想再问什么,可虞褰棠已经走了。
俏婕妤的胎,虞褰棠敢断定绝对是等不到瓜熟蒂落的,可她再没想到会促成另外一个结果。
三月末,俏婕妤的身孕还差一月方足头三个月,可都一再听说了她的胎气不稳。
皇帝也是在这时忽然向魏皇后提起说,寿王府已修建齐整,衡序人该出宫开府去了。
魏皇后听了当场就气得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虞褰棠和衡序人赶过去时,御医才给魏皇后请完脉。
御医告诉衡序人说,魏皇后这是似有中风之兆。
衡序人听了好险也倒下了,虞褰棠是安抚这个,伺候那个,好不容易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魏皇后哆哆嗦嗦地拉着虞褰棠和衡序人的手,哭道:“他这是疑心咱们娘仨害得他心肝肉胎气不稳了,这才忙忙的就要我儿子出宫去。他那心肝肉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这就容不下咱们娘仨了。”
虞褰棠看着一直捂住胸口咳嗽的衡序人,劝说道:“依妾说,这时候出去了也好,躲开这些个是是非非的,安安心心地将养身子。不管他们是个什么结果,都与咱们不相干了。”
魏皇后急促着气息说道:“凭……凭的什么……就该咱们给那不知道……哪里来的贱蹄子……腾地儿。”
衡序人忍住胸口的疼痛,心灰意冷地说道:“母……母后,既然……这是父王的……意思,儿臣……又如何……能抗旨。王妃……说得极是……这宫里……怕是要……不得安生了……这时候出……出宫去,正……正好的。”
第77章 第七十七回
魏皇后也知道是这道理,可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衡序人最是知道魏皇后的,想起御医说的,衡序人又劝道:“等……儿子出宫……了,母后……便以养病……为由……也……也出宫……到行宫去。那时……就算出了事儿……也再到不了……母后头上了。”
魏皇后如何能答应的,说道:“不,这怎么行,我再一走,这中宫怕就要易主了。”
虞褰棠说道:“母后,儿媳也曾见过有孕的俏婕妤。儿媳的望闻问切虽只是皮毛,但也能看出一二来。母后只管在行宫等着看,少则一个月,多则两月,就能有结果了。”
魏皇后和衡序人都微微一愣,须臾又有些激动地看着虞褰棠,说道:“王妃是说俏婕妤那肚子……是长久不了的?”
既然俏婕妤是衡候人的人,他又怎会让皇帝多个儿子来恶心他的,所以俏婕妤这肚子要么是假的,要么出不了四个月就要胎死腹中。
因此虞褰棠点了点头。
魏皇后一听,就似病痛去了大半般,笑着说道:“好,好,好,既这么着,咱们娘仨走就是了,坐看他们是什么结果。”
皇帝也知道让病重的儿子出宫这样的旨意,是再不好亲口对衡序人说的。
可为了俏婕妤腹中他将来的希望,皇帝还是狠下了心,借了魏皇后的口。
就在皇帝以为魏皇后和衡序人会想方设法滞留宫中拖延时间时,衡序人亲自来请旨出宫了。
对于这个也曾寄予了厚望的长子,皇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得很,故而顺势恩准了衡序人所请之余,赏赐也流水一般地跟着衡序人进了寿王府。
寿王府是肃亲王奉旨督建的,就坐落于与皇宫不过一街之隔的原摄政王之府。
摄政王府原就占地颇大,又因皇帝的私心,生生又扩建出一多半来,以府邸大小而论在这京中可就成了头一份的。
四月中的一天吉日,衡序人摆下亲王的仪仗在前,虞褰棠的王妃仪仗紧随,浩浩荡荡出宫了。
新建的寿王府,衡序人和虞褰棠都是头回见。
头层的宫门东西角门都比得过别人家的正门了,当中的三间的大宫门就更不必说了。
虞褰棠坐于轿舆内,经过纱窗看见三间宫门之上,描金的匾额上书——敕造寿王府,五个字。
头层宫门进去,一对玉白的雌雄石狮,琉璃顶大红的宫门,这才是王府正经的大门。
进了一层的宫门,还有二层宫门,进去就是整个寿王府的中心正殿——安政殿。
安政殿并非起居之用,所以衡序人便居王府东路,与安政殿同一进的康福堂。
虞褰棠的轿舆进了二层宫门,并未着急往自己的居所去,而是也去了康复堂。
康复堂再如何清幽,也比不得后头照着江南园林造的花园院落。
所以虞褰棠劝衡序人说道:“会客理政就罢了,起居安寝还要后头花园里住了才好。”
沈嬷嬷和李嬷嬷也是这样劝的。
衡序人被搀着,好好看了看康福堂,微红着脸对虞褰棠说道:“也罢,这里……好……虽好……到底离……王妃……远了些。”
沈嬷嬷和李嬷嬷在一旁掩嘴而笑。
虞褰棠半点不扭捏地说道:“只要王爷别不耐烦妾这也拘着你,那也拘着你的就成。”
衡序人越发红了脸,说道:“王妃……都是为了本王……好,本王……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又怎会……不耐烦……王妃。”
说完,衡序人便赶紧叫来肩舆,往后头花园里去。
虞褰棠也有与衡序人一样的院落,叫荣德堂,只是衡序人以后会居园子里,虞褰棠要就近照顾他,便也住园子里了。
衡序人看上了园子里一处竹林成壁的翠壁阁,虞褰棠也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