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云熙呵呵道,“那我也不傻。”
少爷这个人吧,算是非常坦荡赤诚的,在他身上几乎没什么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别人打探他的私事儿。
万一撞枪口了,下场也是很凄惨的。
谁知,上了车后,宴暮夕主动‘坦白’了,倒不是直接对詹云熙解释什么,而是在朋友圈发了一段令人遐想的话,“什么样的词汇可以用最美好来形容?久别重逢?虚惊一场?不,失而复得才是,那种心情,只有在你自己的身上发生过,你才会切身体验到那种惊喜、温暖、感动。”
这段话的下面,还有一张图片,图片上是朵朵绽放的玫瑰花,是五颜六色正在升空的气球,只在空间的空白处写了六个字,我们的纪念日。
邱冰开车,腾不出空看,就见詹云熙盯着手机,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变,他看的百爪挠心,恨不得找个地方停车止止痒。
“少、少爷,您发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詹云熙实在破解不了,好奇心趋势下,不怕死的回过头来问,“您失而复得什么了?”
宴暮夕反问,“你不知道?”
詹云熙左思右想,小心翼翼的道,“是您外公做的美味料理?”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靠谱的答案。
然而,遭了宴暮夕鄙视,“云熙,你可真傻。”
詹云熙早已经修炼的能把这个傻字当成褒义词来听了,笑眯眯的讨好道,“在少爷面前,我长脑子也没有用啊,呵呵,还求少爷指点迷津。”
谁知,宴暮夕高深莫测道,“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你自己琢磨吧。”
“……”他要是能琢磨的出来,不就不问了嘛。
“你是不是忘了给我点赞?”
詹云熙木然的点了赞后,眼睛忽然一亮,有人在朋友圈里回应少爷的话了,还回应的那么具有‘作死’的味道,还真是让人激动呀。
“失而复得的东西再回来也不是最初的样子,就像镜子碎了再也拼凑不出从前的完整。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完美!”
谁这么有勇气敢怼少爷?
在帝都,非封墨莫属了。
封墨在男神榜上排名第四,和宴暮夕这种精致到完美的容貌恰恰相反,他的五官像是用刀雕刻出来的,每一笔都凌厉非常,如果说宴暮夕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那么封墨就是在暗夜里恣意的王者,一身的狂放不羁,不管在谁面前,都不会收敛。
之前,两人并无交集,即便封墨是宴暮夕姐夫的堂弟,有这层关系在,俩人也没互相打过招呼,谁知现在莫名其妙的杠上了。
谁叫宴暮夕加了他微信、称为‘好友’了呢。
封墨的话,宴暮夕自然也注意到了,眉头微挑,用十分怀疑的语气道,“封墨居然还有这样的文采和内涵?实在不可思议。”
詹云熙被口水呛了下,暗搓搓的把封墨的话放在网上搜索了下,果然,是剽窃别人的名言名句,但他没有跟宴暮夕说,他还想看戏呢。
果然,就见宴暮夕‘反击’了,“高中没毕业的人禁言。”
“噗……”詹云熙竖起大拇指,这句怼的狠,男神榜里,大半都是帝都大学的高才生,最不济的也读过大学,只有封墨,高中都没读完就在江湖里打拼。
很快,封墨就发了个冷笑的表情,“天才了不起?”
宴暮夕也不甘示弱,一个呵呵哒的脸,“你是学渣、你骄傲?”
詹云熙看这两人你来我往,忍笑忍的肚子疼。
最后,还是东方将白的一句话,转移了话题,也结束了‘战争’,“暮夕,我明天回来,你有空吗,明晚一起吃个饭吧。”
宴暮夕回了一句,“好的,哥。”
这话好像没毛病。
但所有看到的人都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哥?东方将白是比宴暮夕大,可他俩不是一直互喊名字的吗?宴暮夕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朋友圈安静了,宴暮夕收了手机,对詹云熙道,“有没有关于纪念日的歌曲?放一首听听。”
詹云熙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有的,少爷,有首歌叫我们的纪念日。”边说着,边找出来,车里响起深情的歌声,“
我的心忽然又活了,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原来我也有过这样的悸动,只是在习惯自我保护后忘了……这是我们的纪念日,纪念我们开始对自己诚实,愿意为深爱的人放弃骄傲,说少了你生活淡的没有味道,这是美丽的纪念日,纪念我们能重新认识一次,有些事要流过泪才看的到,不求完美爱的更远,要过的更好……”
歌声循环着,宴暮夕听的很投入。
詹云熙小心翼翼的问,“少爷,合您的心境吗?”
宴暮夕没说话,而是直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又拿出手机来,把最后那段歌词设置成自己的铃声,“你拨一下我的手机试试。”
“啊?好……”詹云熙手忙脚乱的拨出去后,就听到那句“这是美丽的纪念日,纪念我们能重新认识一次……”,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少爷不是最烦手机铃声的吗?连他和邱冰都被要求调成震动,现在怎么忽然转变了?
宴暮夕很满意,“以后在车里就只放这首歌了。”
“……”
第57章 查找当年的真相
从上庸古城到千禧山,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主仆三人就那么反反复复听着同一首歌,听到最后,连没半点音乐细胞的邱冰都会哼唱了。
到了静园时,詹云熙逃命一样的下车,再好听的歌单曲循环几十遍,他也受不了啊,更别说,这歌里的‘丰富内涵’他还还没琢磨出来,只会越听越抓心挠肺。
只有宴暮夕露出如闻天籁的陶醉,那上扬的唇角一直保持到他进了卧室,卧室和书房是相连的,他走到书桌后,打开一个抽屉,翻找了一会儿,缓缓拿出一张纸来。
那纸有些年头了,微微泛黄,上面画的痕迹也淡了不少,那是一副素描,画的是一个婴孩儿,被包裹在粉色的小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粉雕玉琢般的脸。
宴暮夕盯着那张脸,准确的说是盯着那双眼,婴孩儿再漂亮,也不及他的‘盛世美颜’,但她的那双眼却丝毫不逊于他,那堪称是最完美的眼形,犹如秋水里盛着一颗黑葡萄,那么大,那么亮,那么纯真干净,他永远忘不了初见那一刻是如何悸动,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跟她定娃娃亲的提议,可谁想……隔日她便不见了,被照看她的月嫂抱走了,等两天后找到的时候,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那双让他心动的眼睛再也没法睁开,为此,小小的年纪他便饱受了痛失珍爱之物的难过和遗憾,自此,那双眼成了他的心魔。
不止一次在梦里和那双眼久久凝视,醒来,却只有一室孤寂,他不喜画画,却为了能留住点什么,特意去学了素描,这一生唯一的画作便是手里的这张。
他轻轻的摩挲着,指尖从她的眉间抚过,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良久后,再次小心翼翼的保管起来,合上抽屉,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那边接的很快,语气讶异,“宴少?”
宴暮夕淡淡的嗯了声,开门见山道,“想请你帮个忙。”
宴暮夕主动找他,就够让他讶异的了,谁曾想,还有事找他帮忙,他怎么能不惊异?这世上还有这位天才搞不定的?他不由如临大敌,“帮您什么?”
宴暮夕声音微冷,“帮我查一件陈年旧事,二十年前,东方家的大小姐出生才十天就被人抱走迫害、命丧火海的悲剧,我要幕后真相。”
那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不由愕然,“您怎么会突然……”
宴暮夕打断,“如果你以后还会有求于我的话,就不要好奇我的用意,还有,对所有人都保密,结果只需告诉我一人就行。”
那边苦笑一声,“你自己也知道,你对我们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所以,但凡你开口,就是杀人放火我都不会拒绝,更别说去查件旧事,再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们开口,说实话,我这心里是求之不得,总算能还你‘一点人情’了,不过,到底过了二十年,线索肯定都抹去了,恐怕得费点时间,你可别以为是我不尽心尽力啊,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的。”
宴暮夕应了声“好”后,又提点道,“你可以从东方家的内部下手,他们其中某些人应该是隐约有所察觉出些什么,但不要打草惊蛇,我只要你给我真相,至于怎么处理,我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