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柳泊箫正喝了一口汤,闻言,呛着了。
宴暮夕起身过去,体贴的帮她顺背。
柳泊箫不领情,大庭广众的,她也不好对他如何,便暗暗掐了他胳膊一下,外人看不见,可柳絮正好过来送菜,一眼就瞅见了,“泊箫,干嘛呢?”
“妈……”柳泊箫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窘。
宴暮夕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控诉的样儿,“柳姨,您别说泊箫,我没事儿,我俩在闹着玩儿呢。”
柳絮可是看的清楚,女儿掐的时候都打转了,这叫闹着玩,认真起来还不得把那块肉给扭下来?她放下托盘,把切好的牛肉和鸡汤端到桌面上,先对宴暮夕说了句,“吃吧,泊箫外公让我给你拿来的,鸡汤熬了一下午,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谢谢柳姨。”宴暮夕瞬间眉眼舒展,鸡汤端上来一大汤碗,他很有眼力的先给柳泊箫盛了一小碗,里面的肉都是鸡身上最好部位的,“泊箫,你也补补。”
柳泊箫看着那碗没动,给她补什么?有力气了好用手继续伺候他?
见状,柳絮也没急着走,“泊箫,怎么不喝啊?”
柳泊箫道,“想先吃面。”
“面哪有鸡汤好喝?这是你外公特意给你们几个熬的,加了不少药材。”
“喔……”
柳泊箫无奈的喝了几口,味道鲜美,根本尝不出药味来,她抬头,见宴暮夕正吃着鸡胸肉,再看自己碗里的,眸子闪了闪,忽然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了。
柳絮语重心长的道,“你看宴少对你多好。”
好吃的都紧着你,被你欺负了还不忘照顾你,恃宠而骄什么的可是要不得啊。
柳泊箫有口难言,只得道,“妈,我都清楚,您快去忙吧。”
柳絮又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这才回厨房了。
宴暮夕眉开眼笑,低声道,“泊箫,你妈觉得我被你欺负了,这是用鸡汤来补偿我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哈。”柳泊箫警告的瞪他。
宴暮夕居然从善如流,“对,得了便宜该低调,我不该总想着昭告天下,可是,泊箫,我总有种想跟别人分享幸福的冲动怎么破?”
柳泊箫咬牙威胁道,“那你就别想再沾荤了?”
闻言,宴暮夕眼睛一亮,“这么多,如果我乖乖的,以后就会有肉吃?”
柳泊箫,“……”
她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又被套路了?
“是不是啊,泊箫?”宴暮夕还在催,还拿出手机来,作势想要发朋友圈,“我都编辑好虐狗的词了,现在发还是等会儿……”
柳泊箫打断,“删了。”
“那你以后还给我肉肉吃吗?”
柳泊箫僵硬的点了下头。
宴暮夕顿时笑得跟地主家傻儿子一样,“我就知道,泊箫对我最好了,一点都舍不得我难受,那以后,就辛苦媳妇儿了。”
“吃你的饭吧。”这些邪恶的话,他还真是有脸说。
“好,以后都听你的……”
宴暮夕总算不再作怪,老实吃饭了,饭后,也没再逗她,接了家里的电话,就跟她道别离开了。
柳泊箫猜着,宴家应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他出面解决,看他走时的脸色倒还平静,也就没多问,却忘了,越是平静下,隐藏的风暴越是汹涌。
宴暮夕此刻的心情,的确不怎么美好,任是谁听到自己的父亲又要给自己生个弟弟或是妹妹出来,还不是一个妈,都高兴不起来。
三十五更 六亲不认
车里,气氛很诡异。
詹云熙和邱冰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宴暮夕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模样,冷傲、淡漠,仿佛对这世间一切都看不在眼里。
直到铃声响起,车里那股压抑的沉闷才打破。
宴暮夕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抿唇接起来,“姐,有事儿?”
那端,宴明珠坐在书房里,打电话之前,已经灌了一大杯冰水,这才能让自己的情绪保持镇定,“暮夕,你知道了是吧?”
宴暮夕“嗯”了声,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宴明珠呼出一口浊气,“你打算怎么办?”
宴暮夕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反问,“你说呢?”
宴明珠默了片刻,忽然问,“你这是在车上?打算亲自去处理?”
“嗯,爷爷给我打电话了,他也过去了。”
“怎么惊动的爷爷?那女人还有这本事?”
“今天是栾红颜的生日,他们在红月山庄定了房间庆祝,那女人得了消息找上门去,闹得动静不小,爷爷自然会听说,你不是都知道了?”
宴明珠烦躁的道,“是你姐夫的一个朋友刚巧在那儿吃饭,听了几句,就跟我说了。”
宴暮夕嘲弄的勾起唇角,“这么说,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不会,红月山庄的保密措施做得还不错,消息很难传出去,也是巧了,你姐夫的朋友跟他们的包间挨着,去洗手间路过,正好闹着动静有点大,这才听到了,你姐夫已经提醒他们了,都不是多嘴的人,不会乱说的。”
“其实也无所谓……”
“暮夕……”宴明珠心里一酸,又涩的发紧,张嘴想说什么,偏偏,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很可笑。
“姐,我对这种事儿早就麻木了,放心吧,现在除了我媳妇儿,没人能伤到我。”
宴明珠叹了声,“要我去陪着你吗?”
“不用,这点小事儿,我要是还解决不了,怎么追媳妇儿?”
“可是,有些话,你说未必合适,我反正出嫁了,爷爷再不乐意听,也会给封家面子,倒是你……”
宴暮夕凉凉一笑,“如果这次,谁还跟我说什么宴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我就会让他们知道,我六亲不认是个什么样子,宴家?没有亲人,算什么家?”
宴明珠听到这话,眼圈顿时就红了,她不管在外面是如何的女强人姿态,唯独在这个弟弟面前,会变得多愁善感,都说长姐如母,在她心里,这个弟弟跟儿子是一样亲的,“那你去吧,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处理,我都支持,只要你,别受委屈就行。”
宴暮夕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车里又沉默了半响后,宴暮夕开口,“查的结果呢?”
邱冰立刻肃然道,“那个女人叫徐曼,二十七岁,是大爷的秘书,也是情人之一,跟在大爷身边三年了……”
宴暮夕截断他的话,“三年了?比云水还受宠?”
邱冰道,“这倒不是,徐曼平时并不争宠,只做自己分内的事儿,就是偶尔大爷在公司加班需要人伺候时,才轮的到她,您也清楚,大爷他,咳咳,身边同时会有好几个情人。”
宴暮夕眉目沉冷,“但能怀孕的情人,除了栾红颜,就是她了,倒也算她本事。”
邱冰没敢接话。
宴暮夕又问,“几个月了?”
邱冰道,“据说四个多月,还是个……男孩儿。”
宴暮夕勾起唇角,“所以,才有底气找上门要名分了?”
“那您打算……”
宴暮夕没回应他,只是那一身的冷寒,却足以说明一切。
甭管男孩儿、女孩儿,都别想进宴家的门。
……
红月山庄,地处京郊,是一家很僻静却格调极高的吃饭的地方,来的人,非富即贵,倒不是这里的饭菜多好吃,味道比不上东方食府,大家原来这里,无非就是奔着提高身份来的,还有一条,就是私密性好。
据说,红月山庄背后的人是赵家。
只是今晚上,显然有些不太平。
山庄里,分了好多的小院落,分别取了雅致脱俗的名字,每个院落里又有数量不等的房间,此刻,秋雅苑里,一处雅间的门紧闭,只能隐约听到哭泣声。
程谦站在外面守着,神色焦灼又无奈,只盼着老爷子和大少爷能赶紧来。
先来的是宴崇瑞,身后跟着詹国通,院子里挂着仿古的灯笼,视线还算明亮,程谦看见后,赶紧小跑着迎上去,“老爷,您来了?”
宴崇瑞穿着一身黑色的练功夫,他接到电话时,正在家里耍太极剑,气的也顾不上换衣服就出门了,这会儿,也冷静了,看着他问,“人呢?”
程谦指了指门,“都在里面呢。”
“暮夕呢?”
“大少爷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