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秀雅过来说了两句,“我听晓晓说,你们是同班,还一起合作演出了,谢谢,对她那么照顾。”
柳泊箫淡声道,“我并没有照顾她,请她加入团队,也是因为她有那个能力。”
闻言,周秀雅复杂的笑笑,“那你也得有那个胸襟和容人的雅量,你们在班上选拔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晓晓她有点傲气,总之,你没有落井下石,还邀请了她,我就得谢你。”
“那随你吧、”柳泊箫这会儿心情不佳,不想应付任何人。
周秀雅也知趣的不再搭话。
……
宴暮夕来时,手术室的门还紧闭着,离着明澜进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时间越长,等待的人就越是不安,连柳泊箫都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难道伤的很重吗?
当她看到宴暮夕从电梯里走出来,纷乱的心思就忽然稳住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缓解。
宴暮夕穿着深色西裤、白衬衣,迈的步子很大,一张盛世美颜挟裹着冷霜,让想要过来打招呼的人都吓得退避三舍,一个个的杵着不敢乱动。
十九更 我来了
云天和周秀雅也赶紧离着柳泊箫远了些,唯恐触了这位大少爷的眉头,看他的脸色,实在不好,明澜算的上是他情敌吧?情敌受伤,他不是该暗爽?还是因为柳泊箫来看明澜所以才不高兴?
俩人猜测的都不准确,宴暮夕不爽是因为憋屈,是,情敌受伤跟他没关系,但媳妇儿来照顾情敌、他还不能拦着、他还得帮着情敌讨公道、并且保护他,这才是最叫人郁闷的。
明秀坐着没动,她现在六神无主,就想找个人依靠。
柳泊箫也没动,见他径直走近,仰着头看着他,想说什么,一张嘴,才发现喉咙有些堵,心口也闷闷的,酸酸的,若不是还有人在场,她都想扑他怀里去了。
宴暮夕在她身边坐下,看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脸上的冷霜就消融了,眼底是浓烈的温柔和爱意,安抚的握住了她的手,说了句“我来了……”
一句话,柳泊箫的鼻子就酸了,心却是踏实了。
明秀再难受,还是没忘跟宴暮夕道谢,“谢谢你,宴少,帮我哥找医生……”
“应该的。”宴暮夕忍着憋屈,不动声色的回应了一句。
明秀不再说话。
宴暮夕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等到接通后,问道,“怎么这么久?”
那边恭敬的解释了一堆,宴暮夕应了两声后,挂了电话,对柳泊箫道,“手术快结束了,很顺利,不用担心。”
“真的?”
“当然,我还能忽悠你?”宴暮夕揉揉她的头发,满满的爱意都溢于言表。
其他人默默的吃着狗粮,撇开脸。
只有明秀激动的道,“宴少,医生可有说,为什么手术做了这么久?是受伤太重,还是……”
明秀这段时间一直盯着工作室那边的装修,尽心尽力,宴暮夕还是知道的,所以哪怕她是明澜的妹妹,他对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不是很重,之所以手术时间长,是因为医生考虑到他是个艺人,想最大程度的做到不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疤痕,还有胳膊,也想尽善尽美,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
闻言,明秀总算松了一口气,灰暗的脸色有了几分光彩,“太好了,谢谢您,宴少,要不是您让这儿的院长亲自带专家来,我哥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谢谢您……”
明秀说着,还站起来冲宴暮夕认真的鞠了一躬。
人家什么都不缺,她想表达谢意都没有入口的地方,唯有诚心诚意了。
宴暮夕别有深意的道,“不用这么客气,明澜是泊箫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的,举手之劳而已,你行这么大礼,倒是让我觉得受之有愧了。”
柳泊箫拉了下明秀的胳膊,“坐下吧,又不是外人。”
这一句不是外人,算是恰到好处的抚慰了宴大少酸溜溜的心,想着来看望情敌也不是那么难以容忍,在情敌妹妹面前撒一波狗粮也是可以的。
……
又十五分钟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了,周院长带着几个医生走出来,后面的护士推着病床,明澜躺在上面,挂着吊瓶,人还没有醒。
“哥……”
“明澜!”
明秀和云天等人都围了上去。
柳泊箫没去,她的手还被宴暮夕握着,陪着他在听周院长的解释,“……手术很成功,总算不负宴少所望,胳膊骨折的地方做了最妥善的处理,只要后面护理得当,痊愈后功能不会有丝毫的影响,头部受的伤缝了几针,但请放心,日后配合着药物,不会留下疤痕的,也很庆幸,没有伤到脸,只耳朵后面有些擦伤,涂几天药就可以。”
宴暮夕点点头,“谢谢。”
周院长听到这声谢,简直受宠若惊,“您太客气了,比起您对我们医院做的那些来,我们做的这些就太微不足道了,您但凡有要求,请尽管提。”
“明澜是艺人,我不想有记者来打扰,影响他伤口恢复。”
周院长心神领会,“这是一定的,您放心,我会交代下去,他所在的病房楼层有专人看护,绝不让任何一个记者进来。”
“那就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
周院长离开后,明澜被推进了医院里最高级的病房,因为麻药的关系,他还没醒,身上已经换了蓝色条纹的病人服,头上包扎着纱布,胳膊上也是,脸上早已没了血迹,睡得很平静。
明秀坐在床边守着。
柳泊箫站在床头,有些出神。
其他人站在病床周围,却都有些不知所措。
宴暮夕拧眉,给了邱冰一个眼色。
邱冰把副导演叫出来,“你把人都带走吧,拍戏继续,明澜如果还有戏份就推后,这里有人照顾,约束好剧组的人,没事儿别来打扰。”
副导演一个劲的点头,“好,好……”
“还有最重要的,让大家都管好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
“明白,都明白,那对外怎么说?”
“拍戏有演员受伤,这种事儿哪个剧组都难以避免,你是头一回面对、不知道怎么解决?”
“懂了,懂了……”
这就是说,明澜受伤被定义为是意外,而不是蓄意伤害,当然,这是明面上对外的解释,至于背后怎么处理,也不是他这种小导演能管的了。
二十更 听说贵校的校风不好?
副导演带着剧组的人都走了,云天却留了下来,宴暮夕见他欲言又止,指了指远处,云天心神领会,走了过去等他,等他走近后,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焦灼道,“宴少,明澜受伤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伤害他。”
宴暮夕淡淡的问,“你怎么这么确定?”
云天道,“那场戏,我们好几个人都站在楼上,怎么花盆就那么巧的砸在了他头上?之前,我们去楼顶上看过,是放了不少花盆,但那些花盆离着边缘有些距离,不可能自己掉下去,除非刮大风,可拍戏时没有风,那就是有人蓄意,一定是的。”
“你有怀疑对象?”
云天摇头,懊恼道,“我不知道,您也清楚,我们这个圈子里,想要有个真心的朋友比登天还难,大家明面上可以说说笑笑,背地里却互相捅刀子、使绊子,都再正常不过,为的不过是竞争,谁也不甘心被谁比下去,谁红了火了,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谁都想去踩一脚,我经历过,也处处防备着,还是少不了偶尔被人坑一把,明澜刚入学,就接了戏,他是他们班里头一个,难免会遭人嫉恨,所以……”
“所以,谁都有嫌疑、有动机对不对?”
云天咬牙,“对,我去他们班上找过他,见好几个男生围着他说话阴阳怪气的,还有个高年级的推搡他,我看不见的时候,他肯定也没少收欺负,但他从来不说,我想找人替他出头,他也拦下了,他说他不想把事情搞大,可现在,居然想要他的命了,不对,应该是想毁他的脸,这就太狠毒了,明澜出道就是走偶像路线,毁了脸,他还演不演戏了?”
宴暮夕眼眸闪了闪,“他们班的男生都阴阳怪气的说什么?”
云天看他一眼,又赶紧撇开,“就是,就是挤兑明澜,是因为跟柳泊箫的关系,才争取到了那个角色,说他,是靠女人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