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当年她知道她爸爸是被秦泽琅送进监狱的,哪怕知道是自杀的,可从未想过,事实背后的真相更加的肮脏可怕。
如果没有那么私刑的话,如果不是这样,她爸爸是不是不会自杀。
“你杀了他!”
平素里所有的理智,全都消失,耳边脑子里充斥的全是一样的画面,心脏像是被撕裂了,曾经溃烂的伤口也都暴露在阳光下。
盛安绾声音都喊得嘶哑,恨意全都聚集在手上,手腕却被再度捏住。
“你冷静点,我根本没看过这个录像带。”秦泽琅低声冷喝,把她整个人锢在怀里,“的确是我把你爸爸送进监狱的,可是我从来没让人做过这样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他也不清楚,知道他是自杀的,却不知道是因为这个。
“松开我!”
现在的盛安绾像是发了疯的小兽,蛮横不知方向的乱撞,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把他推开。
第045章 误伤
“滚开!”
解释什么的根本听不进去,盛安绾脑子嗡嗡的,全都是她爸爸受私刑的样子。
绝望,痛苦,挣扎。
“这些不是我让人做的,你冷静!”
秦泽琅的眉头皱成川字,往前几步,却近不得她的身。
直接转身把电视关掉。
屋内本来刺激神经的嘶吼声音才消失,霎时的恢复了安静。
画面连带着声音一起消失,电视屏幕重新变成了黑色。
秦泽琅的脸色漆黑,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把录像带弄来的。
倪蓓?
“冷静?”盛安绾依然步步往后退,眼睛通红的厉害。
“你让我怎么冷静?如果当初我知道是这样的话,孩子我宁愿流了也不会给你!”
一闭眼就是她爸爸痛苦到绝望的样子。
盛安绾的眼睛死死的闭着,情绪波动的太大,手死死的抓着衣服,手背上都泛着筋。
最后的画面停在最后见的那一面。
她当初怎么就没注意到,逝去的样子根本不平和,脸色苍白到诡异,五官似乎也都是扭曲痛苦的。
为什么!
因为歇斯底里的嘶吼,喉咙甚至都沙哑了,盛安绾步步后退,猛然的睁开双眼,眼里的恨意也是一并的迸发出来。
“如果你想离婚的话,你当初说了我就同意了,为什么要逼到这个地步,你哪怕稍微有点良知也行!”
不管秦泽琅解释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耳朵嗡嗡的,脑袋几乎也要炸裂。
“绾绾!”秦泽琅冷声道,眉头紧锁。
眼看着她要退到窗户那边,顿住脚步,不敢往前走。
生怕她情绪激动,会出现意外。
“你信我一次,这件事我找人去查,倪蓓跟你说的这些?”
他声音冷厉,可动作却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前挪。
提到‘倪蓓’两个字的时候,他眼里闪过阴骘,当初就不应该手软,留她一条命。
“我有时候真想杀了你!”
盛安绾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剪刀,手紧紧的攥着,低吼道。
本来清澈的明眸,现在也全都被恨意替代。
门口的人听到动静,打开门询问情况,却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的忍不住叫出声。
“出去。”
秦泽琅头也没回,冷喝道。
门口的人迟疑了几下,最后还是关上门。
“剪刀放下,安安快放学了。”他声音缓缓,每个字都沉沉的让人心安。
“在等你去接他。”
安安——
盛安绾本来恨意的眸子,稍稍的迟疑了几分,有些许的涣散。
趁着这个机会,秦泽琅迅速往前,抓住她的手腕,准备夺过剪刀。
反应过来的人,狠狠地挣扎了几下,手腕也是试图甩开他的钳锢,可是剪刀却失控,直接扎向了秦泽琅的胸膛。
刀尖猛然的刺进去。
盛安绾瞬时失了焦距,手依然抓着剪刀,血液迅速的染红了衣衫。
“乖,没事了。”
秦泽琅的脸色难看,忍着疼痛,轻轻的拉过她的手,每个字却都格外的艰难。
刀尖,戳进去的,似乎是心脏位置。
“来人,来人啊!”
“救命!医生,医生啊!”回过神来,她整个身体颤栗的厉害,手脚慌乱的去拿手机,一声声的在喊,身上在不停地颤抖。
她本意不是真的要杀了他的。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别动,求你别动。”
盛安绾脑子一片空白,慌乱的扯下外套,试图去止住那些血,嘴唇和声音都在颤,带着哭腔,不停地去用手去擦那些血。
本来强撑着的人,已经撑着桌子缓缓的坐在地上了。
门外的人听到喊声,纷纷进来。
嘈杂一片,耳朵几乎要炸开。
第046章 公司转让
抢救室的门关上。
盛安绾一直撑着跟着跑过来,却被挡在外边。
手上是还没干透的粘稠的血液,身上也都是,衣服上裤子上都是血。
“太太,刚才怎么回事?”
助理忙前忙后的收拾完,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地上坐着的人,伸手准备去拉起来的时候,却没回应。
盛安绾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活脱脱像是个没有任何生息的雕塑。
助理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才猛然的怔住。
她的脸色实在太苍白了,加上身上的血迹,整个人看着都像是失了魂的。
平素里的骄傲也都像彻底被粉碎的干净,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他甚至都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个纸人。
这件事,助理早就压下来了,甚至那些媒体都被按住了,秦泽琅在昏迷之前专门叮嘱的他,这次是意外,不是盛安绾做的。
无非就是不想把她牵扯到官司里去。
“总裁不会有事的。”助理愣了一会儿,才说道。
可这样的话似乎没丝毫的作用,更显苍白。
盛安绾依然一动未动,放佛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手术室的门打开。
医生出来。
原本还坐在地上的人,不知道哪里的力气,支撑着一下子起来,涣散的眸子里也像是瞬间聚焦。
“他怎么样了?”
喉咙里的声音格外的干,盛安绾抬头盯着医生,指甲掐破了手心都没注意。
“昏迷,情况不是很好,刀子距离心脏太近,送到观察室。”
医生的话简单明了。
情况不是很好——
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若不是助理扶的及时,她整个人都要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如果一直昏迷,如果好不过来,该怎么办?
隔着玻璃,病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五官依然完美的毫无瑕疵,只是眼睛闭着,脸色苍白的毫无生气。
“秦太太吗?”
一个穿着西装样子的男人走过来,拿着合同有些迟疑的询问。
已经一天多了,他没醒来,盛安绾也陪着站了一天多,双腿都站的肿胀,麻木的失去痛觉。
“嗯。”
她的手放在玻璃上,依然看着屋内的人。
“秦先生之前找过我,我是他的律师。”西装男很快的调整过来,说道:“这是秦先生之前说的转让,您只要签上字就生效了。”
“本来是他昨天准备的惊喜,只是没想到,会出现意外,对此我很抱歉。”
律师诚恳的说道,然后把合同递过来。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
公司转让,只要签了字,秦氏从此之后和她的公司合并在一起。
本来就是薄薄的一张纸,可现在却像是千斤重。
盛安绾抬头,“那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对我爸爸用私刑,逼着他去死?”
每一声的喃喃,都像承载着万千的情绪,压的喘息不过来。
律师不解,“秦太太,您刚才说什么?什么私刑?”
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律师顿了顿,继续说:“秦先生之前有吩咐过,如果他意外离世的话,他名义下所有的财产全部归您。”
不光是拱手送上了公司,甚至连以后可能的意外都考虑到了。
只是让人唏嘘的是,这一天果然来到了,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在律师惊讶的视线中,合同被撕碎。
盛安绾深呼了口气,把碎片扔在垃圾桶里,声音依然沙哑,“让他自己醒来跟我说,公司我不稀罕。”
“谁要这个烂公司,等他醒来我自己亲手夺走,现在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