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很怕妈妈问起周放,她还没有告诉她,他们已经分手了。曾经,她是那么相信那个人是真的爱她,离不开她。妈妈也一直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真情实感地爱着一个人,作为一个开明的母亲,她甚至爱屋及乌地多次关照女儿的男朋友。聂清欢怕母亲担心自己,她也没办法在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毕竟她是真的痛不欲生过,现在也没办法释然。可是在家待的时间久了,妈妈不免会问周放怎么没和她联系。毕竟曾经他们热恋的时候,他几乎天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她不擅长欺骗,每次都只好敷衍地找理由搪塞过去。
二月初的时候,聂清欢终于找了借口离开了家。过后的日子里,除了吃饭,她几乎足不出户,一心在家写之前未写完的小说。当然了,苍天不负有心人,新的小说顺利出版了,拿下来畅销榜前十,而顾一鸣主演的那部剧也即将在三月上映。好消息似乎接踵而至,有时聂清欢自己都不禁感叹好似一夕之间就变得幸运了,曾经朝不保夕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三月剧方开了记者会,聂清欢也受邀去了。她在后台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顾一鸣,对方穿着GUCCi的新款礼服,化妆师正在给他化妆,他又染了新的发色,微卷的刘海搭在眉上,整个人显得精致而遥远。
看到她来,他冲她点头示意,很礼貌,无可挑剔。
顾一鸣似乎变了,又似乎一直这样。聂清欢在侧台上看着他,他耐心而周到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疏远,周围的快门声响个不停,他站在闪光灯之下,遥不可及,如同一颗寂寞的星星。聂清欢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个夜晚,他同她讲的那些经历,突然有点悲伤。
第4章 宴会
五月的时候开了庆功会。和众人一起喝了两杯酒之后,顾一鸣才姗姗来迟。
顾一鸣过来这桌敬酒,聂清欢这才有机会好好看他,他今天素颜,戴了顶鸭舌帽,大概是为了新戏,他的发色已经恢复正常。他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中应酬,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但是身上绿色的连帽衫还是暴露了他的年龄,他看上去那么小,雪白的脸颊上还有着未消退的婴儿肥,站在那里,如同一株清新的绿植。
聂清欢意识到,这个男孩子还那么小,比自己还小几个月。
中途的时候,聂清欢去了趟洗手间,然后戏剧般的事情上演了:她听到了有两个女的在讲话,她在隔间里,听过顾一鸣的名字,鬼使神差地留下了。那两个女的刻薄地说着莫须有的事情,可是聂清欢觉得她们甚至不认识顾一鸣,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会对一个陌生人有着这么大的恶意。她又听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咳了咳,外面立刻鸦雀无声。她走出隔间,那两个女的果然不见了。
回席的途中,聂清欢想起那些传闻只觉得可笑极了,偏偏那两个人又说的有模有样,就显得更加可笑,于是她忍不住带了一点笑意,直到回到宴席中,她忍笑得厉害,眼睛都湿了。同事小杨过来敬酒,她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在晕倒前她看到了顾一鸣担忧的脸,他似乎想来拉她,聂清欢想:她倒下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所以顾一鸣才会吓成这样。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闻着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聂清欢不适地动了动,这才发现有人在床边。那人一似乎是感受到动静,伸了个懒腰悠悠醒转,是同事小杨。
看到她醒,对方松了一口气,赶紧问她:“好点了吗?你昨天可把我吓死了。”
聂清欢还迷迷糊糊的,只问:“我是怎么了?”
“酒精过敏。”
“哦。”聂清欢才想起感谢对方,赶紧说道,“谢谢你啊小杨,麻烦你了。”
小杨很不好意思似的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不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酒精过敏就别喝酒了呀。”
聂清欢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她想起从前,有一次放假,她和朋友出去喝了酒,然后酒精过敏了,当时只是手臂上多了几个小红点,她也就没在意。后来去了学校,被周放看到了,当时周放只是抓着她的手臂看了好一会儿,没多说什么。结果第二天,周放请了假,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支药膏,她大大咧咧的,还抱怨他多此一举,他却还是固执地抓过她的手涂了起来。药膏凉凉的,她看着周放,他皱着眉,仿佛在做着全天下最重要的事,她心里突然一片柔软。
后来他们怎么就那样了呢……
一阵铃声打断了聂清欢的思绪,不知是谁打了电话给小杨,似乎是在询问她的状况。小杨一一回答之后结束了对话,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
聂清欢不解地以眼神示意,小杨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在剧组也没怎么看你们讲过话,没想到你们关系那么好啊。”
这会儿聂清欢反应过来了,她只淡淡地说:“同事而已。”
小杨颇为理解地点点头,说:“一鸣现在红了,你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不过昨天你晕倒之后他是真的挺担心的,他想送你来着,助理拦着不让,而且他又喝了酒不方便开车……昨天我送你来的时候,他助理过来要了我的电话,刚刚还打来询问你的情况。”
聂清欢又想起晕倒前顾一鸣焦急的脸,默默叹了一口气。
第5章 姐姐
等聂清欢再见到顾一鸣的时候,又过去了大半年。当时她和胡晓爱去滑雪,发了条朋友圈定位。结果许久没联系的顾一鸣发了条微信过来。
“哇,你在XX滑雪场?”
“是啊,怎么了?”
“我在隔壁拍节目,唉,我过来找你吧。”
“不合适吧,大明星,传绯闻怎么办?”
聂清欢发完消息,却半天没有回复,不禁哀叹了一声。
胡晓爱毫不客气地怼她:干嘛啊?比个老太婆还丧。”
聂清欢决定不能自己承受,于是果断地告诉了她这个炸弹,果不其然,胡晓爱比她还激动,抖得跟个帕金森患者似的。不过她的激动点在于:要见到真人了!
顾一鸣最后还是来了,不是一个人来的,不仅仅有他的助理、保镖,还有一同录节目的嘉宾。聂清欢默默地想:得了,不愧是你,这绯闻绝对传不起来就是了。
录完节目也还算融洽,一位前辈提议去聚餐,说自己对那地熟,绝对隐蔽,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去聚餐了。聚完餐后顾一鸣理所当然送聂清欢和胡晓爱回去。说起来也奇怪,胡晓爱在时,他们还有说有笑地,等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了,却安静下来。一直到车停在她家楼下,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聂清欢上楼时,她才听到顾一鸣叫她:“姐姐。”
她回头看他,他笑了,冲她挥了挥手:“晚安。”
她回道:“晚安。”
姐姐?是啊,她想起了,曾经他是叫她姐姐的。
那时在剧组,他的生日,那天要拍一整天的戏,再加上那时他也不红,剧组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一天,整整一天,聂清欢在片场,没有看见任何人的祝福。后来下了戏,她在一边等他。
顾一鸣走过来,她拦住他:“生日快乐啊,顾一鸣。”
顾一鸣有点惊讶,但依然礼貌地道谢。聂清欢看着他的戏服,刚刚那场打戏的假血还留在身上,他的发丝有点凌乱,脸上似乎还有灰印子。她突然有些心疼这小孩。
然后她仰起脸对他笑了:“要不要吃长寿面?”
那一天凌晨23点,聂清欢在剧组定好的酒店里为顾一鸣煮了一碗面。小孩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那碗面,忽然对她说:“姐姐,你是除了我家里人之外第一个给我煮面的人。”那时的他们都是真心的。
后来顾一鸣火了,他们的交集就少了。倒不是因为他耍大牌,只是他太忙碌,又要避免传绯闻,就冷淡了不少。偶有几次,她看到他,他的轮廓坚毅了不少,眉目精致,气质清冷。他变得不太爱笑了,冷漠了许多。聂清欢想,自己大概是有点失落的,可是今天见到他,他久违地叫了她姐姐,她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第6章 争议
次年二月,顾一鸣又上了一部新剧。而他也凭借这部新剧顺利成为最炙手可热的流量之一。并且在几个流量艺人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简直是前途不可限量。一时之间代言层出不穷,行程也越发忙碌。四月的时候,万众期待的王导的新电影《故城》也官宣了双男主,其中一个就是顾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