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牧老爷拿着印章,满脸笑意的要盖下去时,容飞喊住了他。
“等一等,牧姑娘呢,这个协议我要和牧姑娘签的。”容飞笑着说道,无视了牧老爷突然僵硬的脸庞,“毕竟我这次来是特意来报答牧姑娘的,这个生意我可以和牧老爷做,但是协议呢,要牧姑娘来领我这一份情了。”
容飞话说的客客气气的,但是牧老爷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牧老爷不知道容飞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明明都谈妥了,偏偏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给自己喂了一口屎。
放弃吧,牧老爷又不甘心。不放弃吧,牧老爷现在也喊不过来牧轻尘。
“小女最近有事外出,不如我这个做父亲的代为签一下?”摆在面前的利润那么到,牧老爷做不到无动于衷。就算是知道成功的可能性非常系小,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万一成功了呢!
“这个不成。”容飞干脆拒绝,但有给牧老爷留下了一些回转的余地,“不过我这个生意也是诚心要做的,这样吧,我把这份协议留在这这里,等什么时候牧姑娘回来了,签完了你再送到我这里吧。”
牧老爷的脸色非常复杂,在这一刻他非常后悔把牧轻尘给赶走了。这可是苏州府所有的盐场啊,换算下来都抵得上他牧家一大半的产业了,早知道她这样能干,自己当时也不应该做的那样决绝才是。
现在说什么也都已经迟了,牧老爷不愿意放过到嘴边的肉,只能好声好气的恭维了一番容飞,约定好把协议留在牧家三个月。只要牧轻尘在这三个月内签下名字,那这份协议就依旧作数。
送走容飞后,牧老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思考了很久,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亲自上门拜访一番。
就在牧老爷纠结的时候,牧康宁就过来了。
“父亲,孩儿明日和同窗有约,想要向账房支些银两过来,”牧康宁恭敬地说着。
这些时间他一直把姿态摆的很低,为得就是和牧轻尘那个负气离家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让牧老爷更偏向自己。
“有什么约?再过几天就是乡试的时候了,你还出去干什么呢?”牧老爷如今正有些后悔把牧轻尘赶出去,这下看到牧康宁看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牧康宁见到后也不在意,拱手说道,“父亲有所不知,我这位同窗的父亲认识礼部侍郎,明天就是带着我们去拜见一下侍郎大人了。”
“哦?礼部侍郎不就是这一次的主考官?”牧老爷挑眉,心里第一个想起来的是年后牧轻尘和自己说过的话,如果她没有骗自己的话,这个礼部侍郎可是有那种癖好的人,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压着牧子轩不让他下场。
“你对礼部侍郎了解多少?”牧老爷问道。
“回父亲,我大概了解了一下礼部侍郎的喜好,知道他比较喜欢收年轻有才华的学生当弟子。”牧康宁回答的非常谨慎,“不过孩儿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得到侍郎大人的青睐了,只能靠着同窗和侍郎大人结交一番。”
牧老爷点了点头,没有深究礼部侍郎的问题,“那你去账房支二百两银子去吧,务必和侍郎大人打好关系。”
“父亲放心,孩儿心中都有数的。”
牧康宁虽然小动作不断,但是在牧老爷眼里他却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听话就代表着好控制,牧老爷自认为有个十几二十年可以活,所以就开始偏向牧康宁,认为他掌权自己才可以继续当家里的大家长。
至于当初劝说牧子轩下场的事情,既然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就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吧,指不定康宁也是不知情的人。
如此纠结了许久以后,牧老爷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想到等到乡试的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如果牧康宁这次科举失利的话,他就亲自上门,如果牧康宁这一次考上举人的话,那么当地的知县都要敬重自己几分。就算傅斐鱼那边真的有什么大靠山,到底也是比不上自己儿子有出息来的好。
乡试当日,牧康宁信心满满的走进了考场,看到上面熟悉的题目后脸上的笑容就跟开了的花儿一样,灿烂极了。
大抵是抱着一雪前耻的念头,牧康宁在这一次乡试上发挥的非常好,以着乡试第三的成绩顺利的成为了举人。
在得到消息后,牧康宁第一时间吩咐心腹手下,又挑选了几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送到了礼部侍郎的府上。
“什么?牧康宁考上举人了?还是第三名?”傅斐鱼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觉得手里的葡萄也不香了,“他的卷子有没有,拿来我看看。”
“前十的策论都有公布,这是属下誊抄好的。”十三早有准备,说着就把卷子递了上去。
傅斐鱼拿过后展开,和牧轻尘脑袋挨着脑袋仔细的看着,很明显,她们两个都不太相信牧康宁有考上举人的才华。
“这里的遣词造句确实有牧康宁的风格。”牧轻尘仔细的看了两遍后,得出了结论,“不过也就是一部分有,有些东西他应该写不出来才是。”
“科举的时候都有士兵巡逻,他应该找不到机会作弊才是。”傅斐鱼摸了摸下巴,大胆的设想,“你说牧康宁会不会是提前知道考题了?”
“有这个可能,毕竟去年他就可以打听到礼部侍郎那种特殊的嗜好。”
“可惜我中秋的时候把派去监视的他的人撤回来了,不然就知道他有没有搞小动作了。”傅斐鱼有些懊恼的说着,有些时候还是不能放下戒心的。
牧轻尘想了想问道,“十三,你能不能去查下牧康宁最近干了什么?”
“牧姑娘需要查多少天?是近十天还是近半个月?”十三问道。
“就从礼部侍郎到苏州的这一天开始查起,能有多详细就给我调查的多详细。”傅斐鱼一下敲定了时间。
牧康宁的伤势她是最清楚的,中秋前是别想下床了,如果他想搞小动作的话,那就只有在最近这半个月。
十三领命很快就去办事了,留下心情有些不太好的两人继续窝在一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过不了多久牧康宁就会上门来拜访了,估计是来炫耀自己的。”牧轻尘靠在傅斐鱼的肩膀上,有些不开心的说着,“真是想不到,他的手段那么多。”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吩咐过门卫了,牧康宁进不了的。”傅斐鱼轻轻的啾了一下牧轻尘的小脸,安慰道,“而且他嚣张不了多久,等到我们查清楚了,他身上的功名就一点也不剩下了,到时候连个秀才也不是,连和你比较的资格都没。”
牧轻尘没有吭声,只是有些不太开心的躺着。
傅斐鱼摸了摸牧轻尘的脑袋,学着牧轻尘以前安慰自己一样,好声好气的哄着。
“轻尘你放心好了,牧康宁已经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了,这样东西就算是他位极人臣也是弥补不了的。”
牧轻尘动了动身子,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傅斐鱼脸上露出了几分坏笑,低头在牧轻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当真?”牧轻尘不觉瞪大了眼睛。这样的手段虽然有些下流,但真的是太解气了。
“如今已经起效了吗?”
“早就起效了,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在养伤,所以迟迟没有发现才是。”傅斐鱼笑着说道,对付牧康宁这样的人不用留什么底线,不把他一剑砍死就已经很仁慈了。
“这样一来你父亲指望的就只有你和子轩了,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和你争家产。”
牧轻尘笑了一声,对于那些东西已经没有那么热衷,“家产什么的我不要也罢,反正斐鱼你给我的这些盐场已经够养活我们两个了。”
“那也好,以后我们就去京城做生意,我记得爹爹给了好多家在京城的铺子。”傅斐鱼说道。
牧轻尘没有反驳,比起已经住了将近二十年的苏州府,她心里已经开始偏向定居在京城了。眼不见为净,既然不想见到,那就干脆住的远一些好了。
“斐鱼,等到我们成亲了就在京城住着,到时候子轩要是考上举人了,我就把子轩和娘亲一同接过来。”牧轻尘说道,彻底的把牧老爷在自己的未来排除。
当然,牧轻尘不会断绝什么关系,毕竟牧老爷是自己的父亲,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如果有一天牧老爷去世了的话,牧轻尘也是愿意作为子女过来守孝的,毕竟,他在某些时候还算是一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