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鼋让孟相宜去应酬,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以及对方跟左相府的联系。
尽管,左相府对这位大皇子并不喜欢,但人家毕竟是堂堂的皇子之尊,就算是看在当今圣上的面上,该应付的,还是得应付。
沈氏看了眼孟相宜,因着聂氏的原因,她在看待聂氏的子女时也只觉得都居心不良,好在眼下孟相宜并未对沈清平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沈氏也暂时放松神经,“清平眼睛看不见,这一路上,就劳烦二公子照顾了。另外,清平自小就不怎么会饮酒,如果必须要喝酒,还希望二公子作为兄长能够代劳。”
“……”
沈清平都佩服孟相宜的君子风度。
换成她是孟相宜,站在对方的角度,看着府里面有沈氏这么一个非要搞事情的搅屎棍,对待其子女的态度,即便不会心生厌恶,也会懒得搭理。
孟相宜可以抛开对沈氏的意见,对她沈清平如此照顾,其度量令人钦佩。
孟相宜嗯了声,便带着沈清平离开。
沈氏立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孟相宜在沈清平面前表现得像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并非因为他把沈清平当成弟弟对待,而是因为孟相宜要摆出左相府嫡子的派头来。
他在人前不得不做出慈爱兄长的做派,实际上,在人后估计对她的孩子各种诅咒吧。
目送着沈清平离开后,沈氏朝聂氏的院里走去。
此时,聂氏的院子里乱成一团。
孟玉怜抱着猫儿坐在阳光底下,手抚摸着猫儿柔顺光泽的毛发,兴致缺缺地望着周围低头接耳的下人,又丝毫不担心地垂下眼去,眼底的波光浮现散漫之意。
有孟玉楼在,完全不用她这个留在左相府养身子的大小姐操心。
再说她已经是大皇子妃,也从左相府嫁了出去,既然如此,她也没有立场来管左相府里的事。
扁雀被下人丢在地上跪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以为只要惩罚一顿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得这般大,“夫人,扁雀知错,还请夫人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次……”
沈氏跟曲嬷嬷站在一边。
聂氏皱眉。
爬床罢了,谁的府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之前,就有按捺不住的丫鬟想要对孟相宜出手,幸亏孟相宜定力足够,没有继承孟鼋的风流浪荡。
不然,如今的左相府里已经是孩童遍地跑的光景了。
沈氏站出来,道:“大夫人,此事绝对不能够不了了之,也不能够从轻处置。身为丫鬟,竟然如此大胆魅惑主子,根本是其心不正。而且大夫人若是不好好处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外人都会以为左相府的丫鬟可以随便爬床,这对大夫人的名声也不利。”
“……”
她还有名声?
聂氏更头疼了,望向一旁的孟玉楼,直接甩手不管,“我今日不太舒服,玉楼,一向都是你在处理左相府的事宜,这次照旧,还是交给你处理。”
孟玉楼:“……”
第354章 冤家路窄
沈清平跟孟相宜坐在马车里,大概是知晓沈氏在左相府里搞事情的情况,所以在面对孟相宜时,顿时心生羞愧。
聂氏等人对待她跟沈氏其实是很不错的,而沈氏这般做法,落在外人的眼里其实就有点狼心狗肺的意思。
然而,沈氏本人却并不觉得。
在沈氏心里,都是因为聂氏的出现才会导致孟鼋变心,所以,她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聂氏身上。
可是,沈氏忘了,最开始在聂氏跟孟鼋谈情说爱的时候,那时的聂氏单纯,也并不知晓孟鼋跟沈氏的情况。
如果要说是受害者,聂氏又何尝不是?
只是说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沈氏会无限的把自己的委屈放大,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于是,把责任和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
这也是沈氏的一种自我纾解方法。
更何况,真正意义上来说的话,孟鼋也是受害者。
按照柳香香的说法,孟鼋在原文的设定里面是只有聂氏的,并且在感情上和身体上忠于聂氏,还是一个有手腕有政治能力的极品人设。结果,就因为她跟沈氏突然出现了,原本设定的剧情跟人设有了改变。
沈清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另一篇文。
孟相宜注意到沈清平的不自在,将手里捧着的书籍放下,在马车上无事可做,便会吩咐下人在马车里特别放上一堆打发时间的书籍。
他道:“你母亲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他不会因此责怪沈清平。
作为晚辈,沈清平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且沈氏对她母亲的嫉恨太深,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打消沈氏内心深处的仇恨。
就比如说,聂氏做任何事情都是出于好意,依照沈氏的聪慧,应该是能够知晓的,然而,沈氏因着骨子里对聂氏的偏见,总会把聂氏的做法以最坏的心思去猜测。
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跟沈清平又有什么关系?
听了孟相宜的话后,沈清平不得不感激涕零。
她最担心的就是遇到不讲道理的人了。
像是孟相宜这般君子风度的做派,真心难得。
沈清平一开心,嘴巴说起话来也甜了起来,“二哥,你如此明事理,想来未来的二嫂也会是脾气很好很温柔的人,你以后在婚姻大事上,一定要好好挑选啊。”
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都可以凑合,但是独独在选择成家的对象时不能够凑合,要是孟相宜将来娶到的女子是个不懂事的,沈清平都觉得是在糟蹋孟相宜。
孟相宜虽然到了议亲的年岁,但孟玉楼的婚姻大事迟迟没有找落,身为兄长的他自然不着急。
且他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喜欢的人。
说到这等事情时,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内心深处都是有些不自然和羞怯的,孟相宜也一样,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和尴尬,他咳嗽几声,“瞎说什么,我还不想谈婚论嫁,正事要紧。”
去青山学院,以后顺利步入朝堂为黎民百姓做事,为国效力,才是孟相宜想做的。
听出孟相宜语气里的害羞,沈清平则大方地笑了笑,同龄人之间说话,不用端着架子,她的状态也十分放松,“二哥,你别害羞啊,这种事情本就是应该的。”
孟相宜脸颊一红,“你还是别再说话了。”
“……”
很好。
她被嫌弃了。
不过经过这一段谈话和打趣,沈清平跟孟相宜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许多。
她很喜欢这种没有压力的相处模式。
至于沈氏的心结,只希望沈氏最后能够想开,不要再跟聂氏针锋相对,也对孟鼋死心。
沈清平坐在马车内闲得无聊,便继续逗孟相宜,“二哥,我说真的,你迟早都是要谈婚论嫁的,现在四周无人,只有你我在,二哥可以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孟相宜不禁逗,眼底浮现淡淡的恼意,“四弟!”
“……”
马车抵达酒楼时,外面已经被披上浓重夜色。
沈清平看不见眼前是何等热闹的光景,只是从耳边的吆喝声和一些谈话声知晓,晚间正是繁华热闹的时候。
一阵阵食物的香气传来,在她鼻尖萦绕。
这段时日在左相府都没什么胃口,如今出来了,她倒是有点想要吃的冲动了。
孟相宜起身,拉过沈清平的一截衣袖,将人从马车上拉了下去,在酒楼小二的引路下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道:“这里是京城最好的望月酒楼,里面的美味珍馐都是外面酒楼找不到的,就是随随便便拿出来招待的清酒,都是埋在地底下二十多年的女儿红。今晚,你我有口福了。”
沈清平被他说的勾起了食欲。
有口福就好。
潘琏正带着一群狐朋狗友从二楼处往下走,他喝得醉醺醺的,正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下来,路过时,跟沈清平撞了个正着。
沈清平吃痛。
潘琏迷糊的神智则清醒了一些,当他看到撞上的人是沈清平以后,酒意逐渐消散,顺着沈清平再看过去,就是孟相宜的面孔。
他好久没跟孟相宜单独出来聚聚了。
为了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到孟玉楼,他花费了不少心思来笼络孟相宜。
只是近来,他没能找到世间少有的书籍,之前几次邀约,也都被孟相宜拒绝,难得在这里看到孟相宜,潘琏自然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