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荣华郡主用马鞭指着周围的百姓，特别是那对祖孙，道，“都是你们这些贱民，挡了本公主的路！”
“还有你！”荣华郡主将要甩袖离去的楚墨宸拉回来，用马鞭指着他的鼻子，道，“若不是你们，也不会耽搁到灵狐的治疗！”
这时，她看到了云浅，也想起来，方才惊马的人中，除了楚墨宸、那对祖孙，还有一个蒙面女子，便是这个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女子。
在她发威的时候，所有人都害怕，并回避她的目光，只有云浅还在默默捡着东西。
“你，方才惊了本郡主的马，还不过来赔罪！”
荣华郡主朝云浅喝道，心道，楚墨宸她打不了，一个贱民还是可以随便打的。
楚墨宸也看望云浅，他又蹷起眉头，感觉有些熟悉，在云浅抬起头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是云浅。
他的夫人。
上次殷夏去送人，回来的时候说她是翻墙出来，又翻墙回去的，不知这次是不是又翻墙出来的。
楚墨宸眼中忽然有些不同的色彩。
云浅没有理荣华郡主，拿起断成两截小泥狗，呢喃道：“可惜了，等下问问老爷子，看还能不能重新再捏一只。”
云浅目无旁人的样子，又触怒到了荣华郡主。
她招了招手。
一个女护卫冲上去，将云浅手里的盒子打掉在地上，踩上两脚，将盒子与里面剩下的十一个泥生肖踩烂。
云浅站起来，瞪了荣华郡主一眼，说道：“亏你还是堂堂郡主，竟然当街骑马横冲直撞，甚至与民众撒泼。”
“本郡主如何，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还蒙着脸，故弄玄虚！”
荣华郡主手里的马鞭，朝云浅脸上甩去。
云浅站着没动，在马鞭即将打在脸上的时候，楚墨宸突然出手，握住马鞭，任马鞭那头怎么拉都不动。
这倒是云浅的意料之外。
“楚墨宸！”荣华郡主道，“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京城有律法，禁止任何人在大街上骑马奔驰，楚某不才，在右羽林军当值。”楚墨宸放开马鞭，朝荣华郡主走一步，低声道，“若是将这件事上报给皇上，郡主您说，皇上会不会动怒？”
荣华郡主脸色很不好看。
这时，之前另一个骑马的人走过来，看身形也是个女子，她拦住荣华郡主，低声道：“荣华，我们在大街上骑快马，本就不对，若是皇上知道你献上去的灵狐背后，还有这个故事，皇上会不高兴的。”
荣华郡主面露犹豫。
她想到太子之事皇上正不开心。
“喂，那个什么郡主，现在您赶回去，小狐狸还能有救，在耽搁两下，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咯。”
云浅说道。
荣华郡主瞪着云浅，看着楚墨宸在一旁虎视眈眈样子，只能放弃，让人拉马匹过来，再次上马离去。
荣华郡主等人一离开，街道上又恢复原样，若不是地上那一堆烂盒子与烂泥，还以为方才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谢谢这位姐姐。”
小男孩扯了扯云浅的衣角，仰头道。
“不用谢，以后出门要小心一些。”云浅摸了摸小男孩的脸道。
老阿婆在一旁也羞愧不已，练练感谢云浅，又要小男孩去感谢楚墨宸的时候，发现楚墨宸已经不在了。
云浅看了眼楚墨宸消失的方向，与祖孙二人告别，又往捏泥人的小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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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肉串
跟捏泥人的老爷子说了好多话，又出三倍价钱，老爷子才答应重新捏一套十二生肖，云浅让他做好后也用一个盒子装起来，送到嘉毅侯府角门。
云浅又想着去买些头饰品，便打听了一下，南城最好的玉器铺叫玉瑢居，在勋贵家族较多的那条街。
她便逛过去。
前面敲锣打鼓热闹起来，附近的人都往那个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围了几圈。
云浅好奇，也挤了过去。
原来是有人在街上表演杂技，馆主拿着锣敲打两下，说了开场白，如年关将近，用表演娱乐大家，赚取些费用，以过新年等等。
杂技馆主话还没说完，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将他们围取来。
近段时间因为太子之事压抑太多，此刻有人带头热闹，大家便欢呼起来。
开场的是一个漂亮的白衣女子，表演刀山起舞，在一片锋利刀刃林上起舞，玉足圆润，绸带三丈飘飞，身姿柔软，舞姿动人，赢得了一阵阵喝彩。
连云浅也不得不赞赏她的轻功，再练数年，便可达到蹬萍渡水。
呼！
忽而，一团火焰在云浅面前不远处炸开来，观众惊魂定下后又传出喝彩。
原来是喷火表演。
一个黑脸满面油光精壮的小伙子，拿着两支火把，张开大嘴将火全部吸入口中，然后对着火把又喷出来，一滚热浪蔓延开来。
民众一阵叫好声。
“喂，喷火的。”一个少年在人群后高呼，两手高举着数串肉串，从后面硬是挤到了前面，“喷火的，帮我烤肉串呗？”
少年十七八岁模样，长得白净秀美，身量七尺多，穿着淡色长衫，头戴玉冠，一双黑眸神采奕奕，一脸崇拜地叫喷火小哥给他喷火烤肉。
喷火小哥瞪了他一眼，转个方向继续喷火。
少年似不那么好打发，过去拽住喷火小哥的手，硬是要让他喷火烤肉。
人群中开始议论，不知哪里来的翩翩公子哥，闲来无事，找人消遣来着。
云浅也饶有兴致地看着。
“这位小哥。”馆主瞧着不对，过来拉住少年劝道，“我们的火只是用来表演的，烤肉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少年嘟囔道，“烤肉摊子上的火是火，灶台里的火也火，你们喷出来的火也是火，明明都是火嘛，大伙儿说是不是？”
“是！”
“给公子哥喷一下吧，我们也想看。”
经少年一吆喝，看热闹不嫌大的人群也起哄起来。
馆主有些为难。
“都是表演，单喷火多无聊，‘喷火烤肉’不多有噱头？”少年说道，“馆里那些娘们，为博得一掷千金，穿得花枝招展的，你们为了博得观众一笑，给在下喷火也可以的。”
人群中的粗老爷们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少年也不是闲来无事消遣人，从怀中摸出一定银子足有五两，扔给馆主。
馆主顿时哈腰笑着，也不再矫情，挥手叫喷火小哥给少年服务。
这时，少年又出了幺蛾子，给了旁边一个男子一定钱，叫他举着肉串，喷火小哥很卖力地给肉串喷火。
而少年则笑滋滋地看着其他表演，等着肉烤熟。
“有钱就是任性。”
云浅摇了摇头，继续看表演。
半个是时辰后，馆主高喊最后一个节目，胸口碎大石。
这时，少年肉已经烤好，正欢乐地吃着。
一个肌肉壮汉躺在刀林上，胸口叠着一个厚六寸的巨石，另一个壮汉举起大锤应声将巨石砸碎。
周围观众拍手叫好。
“没意思。”少年嘟囔了一句，“一块破石头多没意思，两块破石头加起来才有意思嘛。”
声音中加持了内力，瞬间压过呼喊声，围观的人安静了一下，又跟着起哄。
云浅也再次打量着少年，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馆主无奈，又让人搬石头。
少年又出注意：“这两块石头嘛，需要叠两个人，才能彰显师傅的功力。”
馆主踌躇片刻，让砸大锤的师傅躺在肌肉壮汉的上方，上面很快叠放两块巨石。
这会儿，馆主亲自拿大锤，吆喝两声，砸了两次才将巨石砸碎。
人群爆喝起来。
下方的二人受了点内伤，却也无大碍，狠狠瞪着少年。
少年不在意，举着肉串，高声问道：“厉不厉害？”
“厉害！”
“过不过瘾？”
“过瘾！”
“过瘾就多给些赏钱！”
少年笑着，抛出足有十两的一定银子，被白衣女子装在大碗里，看表演的人也大多给赏钱，云浅也扔了一两银子。
一圈下来大碗装了大半，表演杂技的人都很高兴。
“何人在此聚众娱乐？！”
这时，一队官兵走了过来，看热闹的人生怕惹祸上身，渐渐散开，却不走远。
云浅走到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茶棚，坐下叫了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