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宠(穿越)(72)

作者:纪开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沉闷的声响后,随即响起清脆的碎瓷声,是瓷枕!他摇摇晃晃地站起,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鲜血从他额角流下,配着他森冷的表情,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她紧紧闭上眼,绝望地喃喃道:“我讨厌你!你越这样,我越讨厌你!”

脑袋疼得厉害,却比不上她话刺入心头的疼痛,如一枚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讨厌?越这样,就越讨厌?记忆中,似乎在什么时候听过相似的话语?

他双耳嗡嗡,如有钟鸣鼓响,在剧烈的疼痛中,尘封的某处掀开,脑海中无数个片段闪过。

大江之边,东方初白,小小的她仰起小脸,认真地问他道:“阿兄,如果是你,想法丝毫不被人尊重,还要被人硬逼着做这个,做那个,你会开心吗?”

他怔住:“我”

她顿了顿,自己回答道:“反正我不会开心,我只会讨厌那个人,他越逼迫我,我就越讨厌他。”

她曾经对他说过的,他也曾被深深刺伤c惊醒过,他怎么能忘了呢?

受伤后发生的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他的诺诺,倔强的,可爱的,他捧在手心疼爱的诺诺,他对她究竟做了什么?他浑身发冷,一时竟一动都无法动弹。

田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已经害怕委屈到了极点,情绪绷紧到极处,蓦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是被吓的,也是最后的挣扎与试探,硬扛已经无效,如果她的绝望与眼泪都无法让他心软,那她对他也不必抱任何期望了。

白雁归动作僵住,许久,慢慢收回手,放开了她。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哭声却毫无停歇的趋势,反而越加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手足无措,烦恼地揉了揉眉心:“别哭,别哭。我,我只是吓吓你,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也不知这个解释她会不会接受?可不这么说,连他也不知以后该怎么面对她?他怎么就一时不慎,让藏在心中的恶魔冒了头,蒙蔽理智对她做了那许多混蛋过分的事?那些连他想起都会恨自己的事脑中不期然浮现他将她压在身下肆意轻薄的画面,他的耳根瞬间通红,竟一边愧疚,一边身体可耻地起了反应。

田诺更气了:这么严重的事,他居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她哭得气哽泪咽:“若有个比你力气大,比你更凶的混蛋不顾你的意愿,强行要上了你,你开心吗?”

有这么打比方的吗?白雁归纵在懊恼之中,也不由啼笑皆非,见她哭得委实伤心,只觉一颗心都快被她揉碎了,低声下气地哄她道:“算我错了好不好?”

她两只眼红得如兔子般,怒目而视:“什么叫算?你这叫性骚扰,强/奸未遂,是犯罪懂不懂!若是我们那里,可以送你去吃牢饭!”

白雁归听不大懂,但不妨碍他感知她加倍的愤怒。他愈加歉疚懊恼,重新道歉道:“是我的错,诺诺要我怎么弥补都可以。”

她呜呜地哭,趁机提出:“我要回乌鹊巷。”再也不想和这人同处一个屋檐下。

“不行,”他一口否决,“韩遂的人还藏在暗处,你难道想落到他手中?”

田诺想到韩遂的手段,打了个寒噤,不服气地道:“我今天出去了,不也没事?”

他耐心解释:“云鸢发现你出门,立刻派了好几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出去。韩遂的人刚被我清理一批,人手不够,否则,你以为自己有运气有那么好?”

她哑然,换了要求:“我想桂枝回来。”琼觞和夜光就是两个死人,她被白雁归欺负成这样,她们都毫无反应,她要她们有何用?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迁怒,白雁归积威之下,桂枝也未必敢救她,可也比那两个一声不敢吭装死的人好。

白雁归迟疑。

她心里咯噔一下,觉出了不对,眼泪汪汪地追问:“难道桂枝不是去养伤的?”

他避而不答,只道:“好,我让她回来。还有什么要求?”

田诺瞪他,哽咽着道:“我现在想不起来,先记着。你可以回去治伤了。”

达到目的就翻脸不认人了?白雁归苦笑,到底觉得无颜面对她,依言站起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回头,欲言又止。

田诺泪痕未干,警惕地抱紧被子:“你还想做什么?”

“我”他能说什么,说刚刚欺负她的不是他?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何况,他对她从来就不是兄妹之情,她总有一天要面对事实。

他顿了顿,转口道:“你要怎样都可以,除了嫁给他。”若失去她,连他都不知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

田诺:“”混蛋混蛋混蛋!哭得更大声了。

白雁归揉了揉眉心,几乎是狼狈地逃离了她的闺房。

他没有发现,等到他的背影消失,田诺的哭声止住,红肿的眼抬起,里面一片漠然。未受伤的手死死抓住皱成一团的锦缎被面,几乎要将之抓破。

白雁归的行为已经越来越放肆,今天侥幸因为自己的哭泣收了手,等到下一次,她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了。最可恶的是他其实并不觉得自身有多大的错,看自己的眼神依旧仿佛在看囊中之物。

不能再放任他这样下去了!

他已经不再是她的阿兄。等到桂枝回来,她再把韩遂的威胁解除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除非原来的阿兄能回来。

不,即使是原来的阿兄回来了,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又有何面目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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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二天醒来,白雁归就叫人送来一套珍珠头面。浑圆莹润的珍珠个个都有小指大小,一看就知价值不小。

这算什么?赔罪还是讨好?田诺喜欢漂亮的珍珠,若是平时收到这份礼,她自然是喜欢的,可在昨夜之后,这份礼物便显得分外讽刺,反而让她更添恼恨。

她直接将头面赏了外面扫地的婆子,把婆子喜得向她磕了无数个头。

自那日后,她入睡前便会在门后c窗口都会挂上系着铃铛的红线,夜夜防备。有时半夜觉得有人窥伺,惊醒过来,茫然四顾,白雁归却再没有来过,甚至连白天都不见人影。

是因为他受了伤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田诺想不通,也懒得刨根问底。他不来,她正好一心一意筹备自己离开的事。

不知不觉,十天过去。这期间,她又去了清波巷一次,和田真碰头,确认先前要他做的事的进度,并要他帮她着手准备离开所需之物。颈上和手上的伤势在小黄大夫的精心调理下也差不多痊愈了。唯二还有两桩心事挂在心头。

一是她的雨花石珠丢了。这些天,事情一件连着一件,她连石珠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她到处让人寻找,尤其是已经化为废墟的西园去找了好几回,始终没有找到。

第二件,白雁归答应还给她的桂枝一直没有出现。田诺觉得有些不对:同样养伤,桂枝难道伤得比她还重?

她问小黄大夫,小黄大夫茫然不知,他从没有帮桂枝看过伤。再问琼觞和夜光两人,两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田诺想到那天桂枝一瘸一拐服侍她的情景,想到白雁归答应她前的迟疑,抿了抿唇,不对的感觉越发强烈。她猛地站起,一言不发往外而去。

夜光和琼觞都吓了一跳,叫道:“小娘子!”追了上来。

“站住!”田诺回身,冷脸道,“我就在园子里在走走,你们不许跟着!”

两人面面相觑,自从那夜后,田诺对她们的态度就极冷淡,两人也自知理亏,侍奉她越发细心谨慎。此时她发了话,两人不敢违逆,停下了脚步。

田诺住的小院子坐落在一个花园中,园中回廊曲折,假山嶙峋,隐隐露出飞檐一角,也是典型的江南建筑风格,虽比不上鸿宾馆精致奢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没走几步,她脚步便慢了下来:要知道桂枝的下落,只有问白雁归,两人那日闹成那样,她委实不愿意再见他。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忽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她压根儿不知道白雁归在哪里?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连个问的人都没有,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田诺纠结片刻,索性沿着回廊随意往前走去,园子就这么大,她就不信碰不到一个人。

转过一道弯,前面出现一片镂着花窗的白墙,几杆修竹从花窗中透出,显出几分清雅。田诺没有在意,正要绕过去。白墙内,忽然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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