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神武的燕王殿下绝对不会承认其实这里的松树是先燕王为他种的,先王妃还特意请了乡野山人来照顾松鼠。
不明所以的陶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兀抬头。
燕殊心里漏掉一拍,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惹得小王妃怀疑来,搂着小王妃腰肢的手骤然收紧。
心虚来着。
陶杳没注意这点儿小细节,这男人时不时就把她怀中带,她都习惯了。
她揪着燕殊的袖子,问道:“原来你还有个二叔?”外界皆说燕王府一脉单传,什么时候燕殊多了个二叔了?
燕殊顿了一下,道:“二叔有胡人血统,并未被记入族谱,外人也从不知道祖父除了父亲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如今他带人出海了,此前接到他回来的消息,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便能回来了。”
胡人?
陶杳可知道汉人建立的王朝贵胄对胡人都很是看不起,如今的大周便是胡人所建,虽位列四国,却一直为其他三国所耻,胡姬更是其他三国贵人府上的玩物,甚至可以随意转送他人。
陶杳思绪一转,很快又被跳下树的松鼠吸引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没有生活在森林里,面前的松鼠半点不怕人,手中捧着颗松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瞧,毛茸茸的大尾巴翘着,看起来十分可爱。
陶杳一颗心都快被萌化了,刚想伸手去摸摸它,它却拖着灵活的身子几下跳上燕殊的肩膀。
陶杳吃惊的看着这个巴掌大的小家伙,见它还分外熟络蹭着燕殊的鬓角,半天没回过神来。
燕殊浑身上下都冷,不是陶赦那种冷冰冰的寒气,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样的气场让人觉得他比陶赦更不好接近,别说是敏感的动物了,便是正常三四岁的孩子都未必敢靠近他。
可如今,这么只小小的松鼠不仅蹦到他肩头,还对他表示亲昵。
燕殊摩挲了下玉扳指,生怕身边的小王妃看出些什么来,结果只见她一个劲儿的盯着他肩上的松鼠巧,稍稍松一口以为维持了他王爷的体面的时候,心里莫名有一丝好笑。
他拉起她白嫩的手指,慢慢放到肩上。
柔软的毛发洗刷手指的感觉让陶杳的瞳孔微微放大。
好软。
也不知是不是小松鼠还怕生,只被陶杳摸了一下,便抱着它的松子眨眼间到了树上。
燕殊见她视线一直追着松鼠,说道:“若是喜欢常来这坐坐,它会喜欢你的。”
他的小王妃身上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他轻易陷了进去,想来那小家伙也逃不过她的魅力。
陶杳连连点头。
燕殊又带着她走了一小段,陶杳便有些受不住。
她弯腰捶着发软的腿,娇着声音道:“走不动了。”
燕王府大得离谱,亭台楼阁无数,一眼望去好似看不到头。
陶杳怀疑她要是把整个燕王府都逛过去,可能需要好几天。
燕殊风轻云淡,走几步路对他来说着实不算什么,见陶杳额前已染了薄汗,他刚想躬身站在她面前,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人拦腰抱起,“本王在,抱你回去。”
又是他一贯傲娇的语气,陶杳搂住他的脖子,掐着嗓子道:“妾身谢王爷大恩。”
这耍宝搞怪的模样惹得燕殊频频看她,手下的动作也不遮掩,拍了拍她的臀,“莫要阴阳怪气。”
又是这样!又拍她的……的……
陶杳羞愤得很,偏偏被人‘捧着’,什么也做不了,最后之好揪着燕殊的衣领,结果一不小心用了大力气,扯开了一角。
泛着红痕的一道刮痕赫然出现在陶杳眼底,她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将他的衣领扒拉好。
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对,什么也没发生。
燕殊垂眸,见身前的小人儿欲盖弥彰的理着他的衣领,喉间发出一声低笑,缓缓凑到陶杳耳边,低声一句。
霎时,如春风掠过山岗,白皙的脸颊如红花初绽,尽是娇怯与羞意。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走剧情,甜甜甜还是有的,陶妃快来啦~
第36章 有孕
眨眼间,距离燕王大婚已过去三个月,刚刚散去的喜庆又因为新年的到来重新染上喜意。
住在燕王府的每一天对陶杳来说都无比的舒适,除了每天都困得起不来床。
最近几天,陶杳过得挺舒适,也不知是不是到了年关,燕殊每日早出晚归,要不就是在书房和王府幕僚议事,总之,陶杳睡前不见他,醒来后,身边微褶的被褥告诉她,昨晚人是回来过的。
陶杳觉得她不是个只会享受丈夫带来的好处的人,所以她今日一早起来,冲进厨房,在一众丫鬟婆子战战兢兢,府中十来个大厨担忧的眼神中,做了一桌令人目瞪口呆且色香味俱全的午膳。
在这个时代,有君子远庖厨之说,同样贵族女子也认为油腻腻的厨房不符合她们的气质,别说是学做饭了,甚至看低时常进厨房的女子,认为那是粗鄙村妇才会做的事。
陶杳对此表示呵呵。
在丫鬟们惊叹的眼神中,她挺了挺腰板,作为现代独立女青年,她还能不会做饭?
陶杳让阿角几个把她做出的饭菜装进食盒,自己则迅速回屋换了一身稍稍庄重些的衣服,王府门客幕僚皆住在外院,她身份不同,自然要端着,不能落了她家夫君的面子。
陶杳十分体贴的想着。
一路来到外院,府中无论是丫鬟侍卫还是门客幕僚接对陶杳十分尊重。
燕王府无人不知自家主子娶妻不易,若不是三任未婚妻,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身亡,他们府中也找该有小主子了。
说来……王妃嫁给王爷也有三个月了,怎么一点动静没传出?
有人想到这,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往陶杳的小腹喵去,但也不敢有过多停留,不过是一扫而过。
王妃尊贵,非是他们能冒犯的人。
陶杳来到书房外,正巧燕殊还在和人议事,她对着守在门外正要通禀的燕十一摆摆手,小声说道:“我在天房等会儿,王爷若是一刻钟之后还没议完,你便带我去禀报一声。”
他的话刚说完,屋里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粗犷的声音,“爷,赫连靳那厮分明不安好心,说什么亲自来给他以后贺寿,洒家见他怕是寻着昭王宝藏来的,如今整个天下谁不知昭王宝藏的线索在陶赦手中?他在他的大昭威风便罢,还想来我们大夏搅事,我呸他个孙子……”
燕十一如今真是恨不得冲进去捂住那人的嘴。
你什么时候说这事儿不好,偏偏在王妃来的时候提起,提昭王宝藏也就算了,提陶赦是想做什么?!生怕王妃不误会王爷娶她居心不良吗?
陶杳先是有一瞬间的茫然,可聪慧如她,转念一想便想到了这其中可能蕴含的意思,脸色微微发白。
昭王宝藏……原来昭王宝藏便是那次灰衣人口中的那东西吗?
她刚刚穿越来的那天晚上,明明身份尊贵的燕殊却一身黑衣出现在陶府的后花园,如果用陶赦身上藏着昭王宝藏的消息来推敲,不难猜出燕殊那时候为何会出现在陶府后花园。
后来,一路回京,陶杳起初还觉得或许真是巧合,双方才一起走,如今看来分明是燕殊对那昭王宝藏也有意思。
那……
陶杳才想到这儿,燕十一已经剧烈的咳嗽起来,并且高声朝屋中说道:“主子,王妃来给您送午膳了。”
霎时间,原本嘴中还说着话的壮汉瞬间闭上嘴,屋中的其他人同样安静如鸡。
燕殊原本泰山崩于前也色不改的淡定一瞬间的崩裂。
他一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冷冷的视线扫向刚刚口不择言大汉,丢下一句,“自去领罚,大步而出。”
门外陶杳茫然的视线刚刚挪到开了的房门上,突然觉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眼前会黑一片,眨眼间便失去意识。
燕殊目眦尽裂,心脏骤然漏掉一拍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燕殊冲过去家人抱在怀中,一下拦腰抱起,低吼着府医。
周围的丫鬟侍卫几乎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留在书房里的幕僚门客看到这场面,同样也被惊到。
刚刚被燕殊喝斥去领罚的大汉更是吓得一下瘫在椅子上。
王爷好不容易娶的王妃,可不能被他这一句话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