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
文蔷的痛苦稍微减缓了,但随之而来的又是灼人的热度。
稍微离开一点又疼,但是稍微靠近一点,又是和之前那样的症状。
文蔷宛若被人放在火上炙烤。
她难受得哼哼起来。
额头上更是冒出冷汗。
“还是很疼吗?”柯氦哑着嗓子问。
文蔷往他的身上靠了靠,道:“你抱着我……会好很多……”
她又疼又累。
只能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柯氦的衬衫。
“小蔷薇,我现在要给你缓解疼痛。要是你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喊停……”柯氦轻轻地说了声。
似乎带着颤抖的尾音随风消散。
他俯下身,脸和脸之间的距离被拉到最小——
说不出是薄凉的,还是温热的。
像是水珠滚落进荷叶的清凉,又像是莲心点灯的温暖。
柯氦分明说着文蔷可以中途喊停。
有力的大手却紧紧禁锢着她。
文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直着背靠在床边,变成了用力地仰起脸。
纤细的脖颈打落了夕阳的血色。
像是在灯下透了光的骨瓷。
痛苦不见了。
热度也退开了。
文蔷的大脑从未如此清明。
因为离得太近,她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
只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温度。
“唔唔……”她的脖子实在是太累了,手下从抓着柯氦的衬衫变成了在他的心口上敲打。
柯氦也终于猛地回神。
他像是被吓到一般,猛地将人松开。
水声。
文蔷的脑袋轰一声炸了。
她捂着酸麻的唇,指着柯氦的鼻子,羞愤交加,“你……你走!”
“啊……噢,我……你……”柯氦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焦急中既然有些同手同脚。
他退了几步,稍微侧过脸不敢看文蔷。
“你好了吗?”
文蔷爬上床将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闷闷道:“不好!”
柯氦沉默了瞬间,终于还是道:“我能过去吗?”
文蔷怒道:“不能!”
“我过来了。”柯氦选择性无视了文蔷的话。
一步步来到床边,想想又伸手将床上大只的蚕宝宝抱住了。
他舒了口气,道:“好像不用放血也行,你觉得呢?”
“流氓!你走!”文蔷气坏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不过你要是更喜欢我放血也没问题,我都同意。”柯氦又补了一句。
文蔷只想原地去世。
“小柯啊,小文没事了吗?我能上去了吗?”陈阿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不能!”文蔷猛地掀开被子嚎了一声。
伴随着被子被掀开带起来的风。
文蔷对上床边柯氦的脸。
她看到尘埃在血色的夕阳里跳舞。
跳到柯氦的眼睫上,肩膀上。
文蔷猛地错开目光,不敢再看。
她想要将被子盖回自己的脑袋上,却被人轻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握住了手。
“不行吗?”柯氦又问她。
小心又认真。
文蔷心想,这男人就会这一招,又卖可怜。
“不……不能这么……随便……太随便了……”文蔷说完,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瞧瞧这是人话吗?
她怎么能和柯氦一样厚脸皮呢?
柯氦轻轻抱了她一下,才认真道:“以后我会更谨慎的,不会再随便了。”
文蔷:???
问题是这个吗?
“噢。”
得到了回应的柯氦稍微松开的手又紧紧地抱了回去。
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喜欢的玩具。
满心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他蹭蹭她的发丝,特别认真地说:“小蔷薇,你是我的了。”
“什、什么?”文蔷惊了。
这是什么逻辑鬼才?
他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不是吗?”柯氦看着她,似乎是在诚心诚意地发问。
文蔷手脚并用地将黏在自己身上的大狗推开,“才不是!”
顶着柯氦的目光,文蔷补充道:“……我……是我自己的。”
柯氦点头表示赞同,转而又道:“你先是自己的,才是我的。”
文蔷:……
“小柯啊,上面到底什么情况?”陈阿婆又开始夺命连环问。
文蔷又卷了被子开始装死。
半跪在床前的柯氦从地毯上站起来,又轻声道:“先休息吧,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说罢,他留恋地看了她一眼,又道:“或者你来找我。”
文蔷翻了个身表示自己的拒绝。
柯氦无声地笑笑,道:“那我走了,小蔷薇。”
柯氦一路下楼,和陈阿婆说了文蔷正在睡觉后,叫她不要去打扰。
才又将目光落到花店门口那散落一地的白玫瑰上。
他摸了摸后发际线。
几个已经年代久远的字母正盘踞在那里。
“抱歉,这次不能再原谅了。”
“你能理解我的吧,Lemon?”
……
“姜医生,有人找噢。”护士甜美的声音从诊室外面传进来。
姜怀将听诊器从耳朵上挪下来,对着病人道:“比起上次已经稳定很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吃药就行了。”
“谢谢医生,那我就先走了。”病人说着站起来。
在开门的瞬间,碰上了一个浑身冰寒的男人。
将她吓了一跳。
姜怀倒是懒洋洋地用手支着脸,喊:“小朋友来了。”
“出来。”柯氦冷声道。
姜怀勾唇笑起来。
那笑容却有几分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姜医生是个变态,咱们这本不搞bl哈,男男线不会有
后面会解释为啥姜怀这么蛇精
————
话说我的剧情大家看懂了吗?
就是小蔷薇想开花的时候,可以用教授的体/液来抑制
天,我真是个变态
和姜医生一样
发出变态的笑声
————
我这么变态能过审吗???
第40章
姜怀冲着柯氦勾勾手指, 道:“你进来。”
刚帮着敲门的小护士迟疑地看着两人, 终于还是问姜怀:“姜医生, 需要帮您挂休息牌吗?”
姜怀笑道:“麻烦了。”
小护士抱着文件离开。
姜怀又道:“进来吧, 还是你更喜欢在外面被围观?”
柯氦僵持瞬间, 迈开步子走上来。
抬手就给了姜怀一拳。
姜怀舔了舔后牙槽,感受到嘴里的血腥味后, 不仅不怒, 反倒是笑得越发深沉了。
“这是在替你的小文老板出气吗?”
“小朋友, 你以为自己找到真爱, 得到救赎了吗?如果她知道你真正的样子, 还会这样乖巧地待在你的身边吗?”
姜怀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缓步靠近了柯氦。
“你忘了吗?这世上唯一能够理解你,接纳你的人,只剩下我了。”
柯氦看着姜怀近在咫尺的脸, 突然冷笑起来, “你以为我还会和以前一样瞒着吗?”
“姜怀,你还以为我还是十八岁?”
姜怀的笑容有着片刻的僵硬。
随即压抑着的愤怒从他黑色的眼底沁出来。
“你都说什么了?你和她说了在你被父母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无数次诅咒他们去死, 后来他们真的死了吗?”
“你说了你刚到M国,是怎么被人当成野狗一样……啊啊,我是真的不愿意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啊小朋友。别再惹怒我了,不然下一次听见这些的可就是小文老板了。”
柯氦死死盯着姜怀。
他的愤怒在对方说话的时候喷薄而出, 可在听到‘小文老板’四个字的瞬间,他又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那个柔软的吻,还有那个花一般的姑娘。
柯氦终于深吸一口气。
“是, 我诅咒过他们,我会用余生好好赎罪。至于你,”柯氦看着姜怀,突然间将脖子往前凑了凑。
他沉声道:“姜怀,要么现在你把我弄死,我还你这条命。要么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选吧。”
姜怀看着他,嗤笑道:“我为什么要选?这两个选项我都不满意。”
姜怀笑容乖张。
柯氦突然拿出一把折叠刀。
他垂着眸子,在心里道:抱歉,Lemon,这次我又要不听话了。
姜怀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幼稚,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