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在逼我开花+番外(42)

她在无声地哭号,无声地咆哮。

罗月莲甚至怀疑她再敢多说一个字,文蔷手里的剪刀就会狠狠地刺下去。

血溅当场。

正背对着两人下楼的柯氦若有所感似的,脚步猛地一顿,可最后还是重新动了起来。

吱呀吱呀,伴随着木质地板一声接一声响起。

他再也没回头。

文蔷这才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松开了剪刀。

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线血痕,可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跪坐在地上,抬起满是仇恨的眼睛看着罗月莲。

“老爸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差点被讨债的打死那会儿,你在哪里?我被逼得差点要去卖血卖.身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想要来找我要钱了?罗月莲你配吗?”

说着,文蔷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又挣扎着地上爬起来。

她又再度抓起了剪刀,将尖锐的那一边对准自己的心口,又将剪刀的手柄往罗月莲的手里送。

她双眼像是起了雾的夜晚,诡异阴沉。

“你真的这么想要钱吗?那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就在这里,往这里戳。稍微用点力,钱就全是你的了。”

“罗月莲,你动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杀罗月莲

ps我太卡了,更晚了果咩qvq

第37章

罗月莲又惊又怒, 道:“你别以为我……”

话还未完, 就又被文蔷牵引着手往前送了送。

罗月莲被吓得脸色煞白, 猛地甩开了剪刀, 喘着粗气看文蔷, “你……你还真想死不成?!”

“不是你一直想逼死我吗?怎么,心软啊?”文蔷的眼神, 语调无不嘲讽。

罗月莲惊恐地看着文蔷。

以前的文蔷看似努力生活, 但眼底却是一潭死水。

可现在的文蔷在她的面前要死要活, 身体里却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生机。

她不再和之前那样沉默, 忍受, 而是开始发怒,开始抗争。

是什么?

或者说是谁改变了她?!

罗月莲觉得一切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她紧张道:“你到底怎么了?”

文蔷又朝着罗月莲笑了笑, 道:“你是喜欢自己拿剪刀捅死我, 还是更喜欢我现在把你从这儿推下去?选一个吧。”

说着,文蔷又弯腰去捡剪刀。

罗月莲骂道:“你还想杀人你……”

文蔷拿着剪刀的手朝罗月莲面前伸去。

罗月莲一时间分辨不了她究竟是要给自己剪刀,还是准备将自己推下去。

“你!你这个死丫头发疯了!”她还是被吓退了。

“我改天再来教训你!”罗月莲跳出文蔷好几步远, 又狠狠瞪了眼文蔷,才蹬蹬蹬跑下楼了。

文蔷平静地将剪刀放回了桌上,自己才在床旁边的地毯上坐下。

她靠在床边,模仿着柯氦上回在这里睡着的姿势。

宛若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 再近一点。

文蔷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她突然不怕柯氦看见她浑身的痈疮和伤疤,也不想和之前那样把自己偷偷藏起来。

她好想见他。

“小蔷薇。”

她突然听见柯氦的声音。

“小蔷薇。”

文蔷睁开眼。

熟悉的卧房,熟悉的月色, 还有月色下男人温柔如水的眸子。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叶片就剧烈地颤抖起来。

柯氦伸手摸了摸可怜兮兮的花苞,笑道:“原来叫你你真的会过来。”

“为什么叫我过来啊?”文蔷仰着脸看他。

柯氦道:“之前总是你想要见我就过来了,这次我想试试如果是我想要见你,你会不会过来?”

柯氦听到她内心在哭泣,他只当没听到。

他又轻轻摸了摸花苞。

“没想到你真来了,这算不算心电感应?”

文蔷又抖了抖叶子,含糊道:“算吧。”

“说起来你还欠我一束小雏菊。”柯氦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雪白的花苞,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文蔷只疑问了瞬间,就猛地记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柯氦的确是付过一束小雏菊的钱。

后来她出了车祸,来来回回折腾,也就没有兑现那束小雏菊。

“那我明天还你钱。”文蔷格外认真地说。

柯氦笑道:“存在你那儿吧。”

文蔷‘唔’了一声,道:“那我给你放钱包里。”

“要听故事吗?”柯氦问她。

文蔷别扭地说:“你讲我就听。”

柯氦将花盆从窗台上搬下来放在床脚,自己则是挨着花盆坐下,长腿舒展开,“那我给你讲小雏菊背后的故事吧。”

柯氦从小就是在实验室长大的。

父母都是研究化学的。

百天是在实验室,抓周是在实验室,后来的生日也都是在实验室。

他继承了父母的高智商,汲取着周围源源不尽的知识。

他抱着那些冷冰冰的试管和仪器,莽撞地长成了一个小怪物。

在轻轻松松得到了别人穷极一生可能都得不到的成果后,柯氦觉得自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但似乎又两手空空,什么都不曾有过。

身体里似乎被知识吞噬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卷走他的骨血,他的感情,他身为人类的怜悯。

终于那一天,他用浓硫酸化掉了一个试图盗取他实验成果,并且还要对他动手动脚的男人的手。

他终于变成了别人眼中实质性的小怪物。

没人敢接近他,所有人都畏惧他。

终于,在十八岁那年,趁着自己还没有被黑洞完全吞噬之前,柯氦决定离开。

在外面他见到了广阔的世界,各色各样的人。

他才终于将自己日益削减的骨血弥补了回来。

可他依旧觉得自己的心是空的。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呼呼漏风的声音。

直到一场火灾烧毁了研究所,被同时困死在里面的还有生育他的父母。

他不得不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又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地飞了回来。

“那你肯定飞得很累了。”文蔷说着,蹭了蹭男人的指腹。

暖洋洋的,根本不是他嘴里所谓的冷血的小怪物。

柯氦听到她的心声,只觉得舌根发苦,道:“我还以为一般人都会觉得我任性,所以活该见不到父母最后一面。”

“我不是一般人嘛。”文蔷嘿嘿笑了笑。

柯氦沉默着。

文蔷又问:“那你想他们嘛?”

柯氦点点头。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哪怕千百般否认,可每次在实验出了成果后,他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想着向父母炫耀。

就算如今不能面对面说了,在心里他也想要好好向对方传达。

“我也很想我爸。”说着,花骨朵儿又蹭了蹭柯氦的手指。

柯氦回应似的碰了碰她,才道:“和花盆有关的故事,能和我讲讲吗?”

往日里稍微提起来都觉得鲜血淋漓的字眼。

此刻被柯氦不动声色地提起。

文蔷没有反抗,任由压制着的思念和倾诉的欲念倾泻而出。

“好啊。”她朝着他笑笑,“不过我爸就是个普通的花匠,没你家那么厉害。”

柯氦道:“花匠很厉害。”

“花店老板娘也很厉害。”他想想又补了一句。

幸福的家庭千姿百态,不幸的家庭却似乎只有一个模样。

文蔷回顾自己小半辈子,只觉得像是一眨眼那么快。

无非就是嗜赌成性的母亲外加一个敦厚善良的父亲,这个悲剧无论怎么写,翻来覆去的都只有那么几个字眼。

“我有时候真替我爸不值,人太老实了就是容易被欺负。我都想欺负他了。”文蔷愤愤说着,说完又泄了气。

只可惜欺负不到了。

那个敦厚的男人生命止于文蔷高一那年的暑假。

肺癌晚期。

总是和尘土打交道,压力大了也不说,就知道一个劲地抽烟。

她的无良爹,就这样狠心抛下她走了。

那会儿文蔷哭得撕心裂肺,灵还没守完,追上门的就是讨要赌债的小混混们。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凭着一腔孤勇,将一群小混混全部赶走了。

可欠下的赌债总是要人来还的。

“他们总是盯着我爸的店,我没办法了,也顾不上学习了,就回家了。”文蔷想着又抖抖叶子,还颇有些骄傲,“那会儿我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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