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392)

“没有开刃的刀,没有枪头的枪,这还能被杀死,活着也没用了,上了战场早晚也是个死。”

此言一出剑南道的兵们顿时愤怒一涌上前,娇小的齐阿城像要被海浪打翻,东南道的兵马们亦是涌上护住。

愤怒的海浪被阻挡,发出咆哮:“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准备。”

齐阿城从东南道兵马的护卫中走出来,毫无畏惧的站到愤怒的剑南道兵们身前:“那就准备好,再来一次吧。”

再来一次?

“拿出你们剑南道卫军的真本事,拿出在战场上杀叛贼的本事,看看谁能赢。”

齐阿城将手里的长枪扔在地上,掀起面纱微微一笑。

“放心,杀死我们这边的人,我们没有任何怨言,也不会哭哭啼啼。”

这是要拼命啊,演武场岂不是要血流成河?这,这又是何必呢?官府和项家的人半句话也插不上,只能看李明琪:“大小姐,您看,这不好”

李明琪没理会他们,看齐阿城道:“好啊。”

齐阿城对她伸手做请:“大小姐,请吧。”

李明琪先看剑南道的兵士们,道:“大家赢他们一场,报个仇吧。”

兵士们齐声应是。

李明琪这才转身向高台上走去,齐阿城在她身后跟上。

这两人走了,两边对峙的兵士散开,死去的兵士被抬下去,但暴风雨并没有消散,而是越来越凝聚,山雨欲来风满楼。

站在场中的官员和项家的人你看我看你无可奈何,场外知府和项家老爷们接到消息能从府城里赶过来都打完了。

“俗话说,王不见王,你们怎么不拦着这两个大小姐见面呢?”官吏们抱怨。

项家的人们哀怨:“这两个大小姐,我们能拦住谁啊。”

高台上荷叶碧绿荷花摇曳,女子们在其间点缀,但没有了先前的莺声燕语,一个个神情紧张,对李明琪说不出俏皮的话,对齐阿城多看几眼

台下鼓声咚咚的响起来,与先前一样,缓慢悠长,但与先前不同的是,鼓声敲在围观众人的心上。

一声,一声,由缓慢到急促,围观众人的心也从缓慢到急促,他们按住了心口,以免心跳出来,他们张大嘴,以免窒息。

场中伴着鼓声,陡然爆发出呼喝,脚步踏踏,铠甲兵器碰撞,脚下都在震动,耳朵嗡嗡乱想,眼前则是火光与血光四溅。

是真的在打,是真的在流血,有人被撞的飞起来,有人被踩在脚下。

太可怕了。

原本以为玩乐带来的孩童,丢掉了糖人果子,被家人搂在怀里捂住了眼。

很多大人也不敢看闭上眼,但闭上眼却像是面临叛军冲杀,更加瑟瑟。

接到消息的知府和项家两个大老爷赶过来时,场中的厮杀还没分出胜负,纵然已经躺了一地的伤兵,血也在地上蔓延。

双方各自剩下寥寥几个兵马,这几个兵马却都还牢牢的护着各自的旗,然后努力的杀死对方。

只要杀光了对方,旗就到手了,对战也就胜利了。

这杀光当然不是真的杀,而是要对方此时失去战斗能力,有人被打晕,有人被打断了胳膊腿,有人是真的被打死了。

“都给我住手!”

太原知府一声怒吼,在府兵的拥簇下冲入场中,将双方制止。

年近半百的知府气的浑身发抖。

“这是自相残杀!这是自损兵马!”

他看着满地的伤兵,还有明显死去的兵士,眼睛都红了。

“天啊,这些好汉没有死在叛军的手里,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啊!”

他再看高台上走来的两个小姐,乱世啊,这些小姐们不再赏花玩景,比吃穿,她们有了兵马,竟然敢比杀人打架啊。

项家大老爷神情肃重看着高台上走下来的李明琪和齐阿城,声音里带着怒意:“仙儿,阿城,你们玩的太过了!”

李明琪没有说话。

齐阿城浑不在意:“项伯伯,这可不是玩,你们先前那个才叫玩呢。”

项家大老爷深深的吸气:“演武是为了让大家练习怎么对战怎么杀敌,你这现在把人都练废了,还怎么杀敌?”

齐阿城道:“这种练习练不出杀敌的勇气,杀敌可不是轻松开心的场面。”

太原知府沉声道:“齐小姐,这不是没有到真正的杀敌场面吗?到时候”

齐阿城打断知府的话:“到时候就晚了。”

穿着漂亮衣裙的小姐,在官袍年长的知府面前没有丝毫的畏惧,声音如同她的面容一样金戈铁马。

“现在外边都是什么样了,你们还沉浸在玩乐中,连演武对战都如此的轻松,丝毫没有凝聚杀气,整个太原府就像一座华丽的纸灯笼,这要是叛军打来,一吹就破了。”

她看向四周的诸人。

“你们现在需要的可不是玩乐,欢笑,而是恐惧,紧张和痛苦。”

“经历了这些,才能有真正的勇气,才能在叛军打开的时候,无所畏惧!”

“你们能自己成兵演武是很好,但我希望你们成兵不是玩乐,而是要把自己打造成真正的战士。”

“我希望整个太原府的民众,都成为战士。”

“这样的太原府,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

站在场外的民众们神情怔怔双耳嗡嗡,这个新来的大小姐,真凶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争一城之主

大小姐山庄一年四季都有盛景,盛景引来热闹。

山庄里有雍容华贵的夫人小姐游玩,山庄外有民众聚集为集市繁华。

这一次的演武后,盛景依旧,热闹散了。

李奉景看着脚下的血迹,山庄外的演武场已经清扫过了,残留的血并不多,至少没有在军营里看到那些伤兵们吓人。

李奉景气的再次闭了闭眼,抓起手里的马鞭冲进去。

“就算你现在是大小姐,我这鞭子打下去,也没有人说不对。”他举着鞭子站在厅堂里喝道,“都要喊一声打得好。”

念儿想要夺下他的鞭子又不敢上前,只尖叫着挡在李明琪身前:“你敢你敢你敢,来人来人来人。”

门外没有人进来,李奉景冷笑:“哪里还有人,人都被大小姐送去当玩物打残了。”

安静坐在桌前喝茶的李明琪喊了声四叔。

“不要冷嘲热讽了。”她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轻声细语,“什么事啊就这样了。”

“什么事啊?”李奉景啪的将鞭子甩在桌子上,“你去问问那些伤兵,还有死去的兵,什么事,不是大小姐,不是你的兵马,你真是糟践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鞭子震的桌子上茶杯乱晃茶水溅出,李明琪被溅了一身,念儿再次尖叫。

“四叔。”李明琪喊道,“出事的时候,你躲在哪里?现在来逞威风?你说,你当时如果在场,被人打到脸上了,你怎么做?”

李奉景面色微微一红,他要知道怎么做,当时也不会在听到消息后来的这么慢了。

“这叫什么打脸?就是你们这些虚荣的女子才会只看到脸。”他冷笑,“只要人在,李家的脸面就丢不了,脸也不是这么打回来的。”

李明琪哦了声:“那四叔要怎么打?”

李奉景冷冷道:“这一切都是项家搞出来的,既然他们有了新人,那我们就离开这太原府。”

李明琪道:“四叔,这跟项家有什么关系?”

真是女生外向,李奉景失笑,伸手指着外边:“要不是项家,这东南道齐家小姐能来太原府?”

李明琪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悠悠道:“如果齐家小姐要来,项家能不让来吗?这就跟当初大伯父要大小姐嫁给项家,项家能说不娶吗?”

李奉景一怔,似乎好像对,旋即又恼怒,不对!

“项家如果不这么无耻贪心,为什么不敢拒绝齐家?”他怒道,“这分明是欺我李家,欺大都督不在了,欺明玉还小,要甩掉我们,另寻靠山。”

他是李家跟项氏打交道最多的人,从当初李奉安去世,到议亲,到结亲出行,到代嫁李明琪,到在太原府,到现在三年多过去了,项氏态度的变化他感受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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