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248)

“他们要走走了就可以,煽动民众的事我也不计较,毕竟我们吃了他们的米粮。”

“光州府乱了,我们再耗费些精神安抚,这也算是因果有报。”

“但当良村民众被劫杀的时候,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听她说到这里,厅内的官员们停下说笑,神情变得肃穆。

李明楼道:“那时尽管还没确定是黄家的安排,但这件事是黄氏这些人引发的,他们必须死。”

所以她根本没有想和谈,让门客去谈是迷惑对方,真正做的是搜集能置黄氏与死地的证据。

然后才有了今日一系列的事,除了楚国夫人封赏是意外。

“宋大人,你们是朝廷命官,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治民如子。”李明楼道,“子女再恶也是子女,你们身负皇命有教化之责,遇到世家闹事难以抵抗后你们会想和谈,想规劝,想安抚,而不是动杀念,我想就算你们知道那些贼子是黄氏的人,只怕也不会想要杀掉黄氏吧?”

黄氏这么大把柄落在手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用来制止这场骚乱,官和世家的地位就又变了,他们官府占据上风,世家有罪在身低头听话。

这样光州府恢复了安稳平静太平。

在场的官员们想着,直接动手铲除一个世家的念头还真是从未想过,更别提铲除的手段还有些......虽然因为抓出了奸细,黄氏家搜出的那封马江的回信成了确凿的证据,但这封信怎么来的,大家心里还是有些不能说的想法。

那个姜亮当时厮混在黄家,都以为是投机取巧汲汲营营之辈,但看他此时稳稳站在楚国夫人身后,谁敢说他没有功劳?至于什么功劳......

楚国夫人不说,他们当然不问。

宋知府起身郑重一礼:“是我等狭隘了。”

“不是你们狭隘,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就像我们兵者的职责,守大夏卫天子护百姓,所以敢害百姓乱我大夏者,皆可杀。”李明楼道,“大家只是职责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是一家人。

这个女孩子干脆利索的断了黄氏的命,手段狠辣无情。

但此时给他们解释,又引经据典的夸赞他们....

就算不解释不夸赞他们,靠着这兵马这手段以及如今的诰封,他们难道不会臣服吗?

在座的都不是孩子,但被一个孩子这样哄着,感觉很.....奇妙。

宋知府的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又忙收住。

“夫人。”他抬起头道,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现在黄氏可不是我们的子民了,他们是贼子,贼子皆可杀。”

其他官员们也都站起来:“请夫人示下!”

“杀当然不能都杀,该当死罪的杀,不当死罪的也不能杀。”李明楼道,抬手做请,“诸位请坐,我们来依律论断。”

......

......

(楚国夫人梁国夫人写错,原因是,一开始起的名字是梁国夫人哈哈哈哈,新剧情展开中,可以攒着看)

第三章 宽猛相济

杀良民通叛贼罪证确凿,朝廷又圣旨诰封了武少夫人为楚国夫人,命其掌管淮南诸道,黄氏的阴谋和计划便在一瞬间瓦解。

所有参与此事的世家大族都被抓起来,但很快楚国夫人就下令放人。

“如果没有参与良村匪案以及勾结叛军,就不用论罪。”

也就是说楚国夫人不追究煽动光州府乱的罪,不仅如此楚国夫人还下令,只要查证没有这两罪,他们还可以继续离开光州府。

世家大族们惶惶不安的心得到安抚,尤其是看到田家和廖家的结果之后。

光州府的兵马去宣武道追查田家廖家,但不待他们走到,田家廖家就被迁居地的兵马绑着送回来了。

宣武道当地的兵马为了表达诚意,将这两家人老老小小男男女女被用绳子绑着串成串,一路跋涉狼狈,进入光州城的时候比流民乞丐还凄惨,他们走时携带的金银财宝家具还都被用车拉着,享受着比人还好的待遇。

“田家廖家之所以去宣武道这两个地方,是打算煽动这两个地方的兵马,想着我们要么派振武军来抓人,要么振武军会故意来这里找麻烦,这样就跟当地的兵马起了冲突,对于当地兵马来说,也是对付振武军的良机,毕竟无令侵入其他卫军所在,军法上是有罪的。”中六将事情的经过讲来。

“真贼子其心可诛。”知府恼怒骂道。

李明楼倒无所谓:“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是贼。”

对贼当然不用客气。

中六接着道:“田家和廖家到了之后,就给当地的兵马送了很多礼,那些兵马把礼物收下了,但将田家廖家的人像贼一样看住,唯恐振武军打过去,待听到黄氏通叛,少夫人诰封楚国夫人,他们立刻就将田家廖家上下绑着送回来。”

厅内的官员们都笑起来。

“他们以为人人都以我们光州府为贼了吗?”

“他们以为人人都能受他们蛊惑吗?”

“在这光州府他们仗着积威和民众的信任,能够煽动操控恐慌民乱,但出了光州府,谁把他们当回事啊。”

“光州府是他们的根本,而他们却想斩断自己的根本。”

大家议论说笑,李明楼听了一刻问田家廖家的人在哪里?知府说也关在了军营,而且跟黄氏的人关在一起,现在估计正在怒骂厮打黄氏诸人。

先前那些世家被抓后也都被塞进军营,官府故意让他们和黄氏的族人关在一起,然后这些世家的人就会因为真的气愤,或者为了让官府相信他们是真的气愤,拼尽全力的哭骂黄氏。

这种羞辱比官府问罪还厉害,几番折腾下来,黄氏族人精神几乎崩溃。

官府杀人也可以不见血。

李明楼道:“查清他们两家不涉及那两个罪名,也就都放了,另外可以让兵马护送他们回宣武道,我们官府也可以给那边打个招呼,让当地不要为难他们,都是大夏的子民。”

长史感叹:“夫人仁善啊。”

知府没必要跟他争抢这种话,只郑重的应声是。

果然很快查清了田家廖家的确没有参与这两件事,便都被放出来,他们的家产也都原数奉还,告诉他们可以回宣武道去,并且可以派兵护送。

当时田家廖家的人便都跪在了府衙前,表明自今日生死都不离开光州府。

知府亲手扶起两家的老族长诚恳道:“先前对你们施加的压力也是过大,你们才会受黄氏蛊惑,实在是我们光州府境内流民太多,都是大夏子民,既然来了就不能看他们流落无助,以后我们会再想其他办法。”

田家廖家的族人顿时哭成一片,其他的世家也都跑来跟着哭,街上民众如海看着这一幕有哭也有笑。

与此同时官府公布了对黄氏的定罪。

“黄氏家产全部充公,黄老太爷为首的十几主犯丧心病狂,杀民通叛当斩,其余参与此事的黄氏族人充罪役,以赎罪孽,惩前毖后。”

不过没有多少人对此在意了,或者叫好,或者认为罚的太轻,在喧嚣的时候数十车米粮运进了光州府,让所有民众都震惊。

粮车上悬挂着统一的旗帜,上面写着沂州二字。

他们有兵马护送,粮队后还有大批的沂州商人随行,携带了来自沂州的精美货物。

“听闻光州府是平安富足之地,我们特来此做生意。”商人们站在城门前说道,“不知这里有什么规矩?”

民众们一涌而上。

“我们这里没有规矩。”

“你们要租房子吗?我家有十几间大屋可用。”

“你们这米粮怎么卖?”

“你们需要人手搬卸吗?我有十几壮劳力,只需要管一日三餐便可。”

光州城变得更加热闹,兵马进出宣告罪状砍头收监,到处都是乱乱纷纷,但所有的民众脸上都没有了惶惶,街上关闭的商铺都重新营业,田地里农夫劳作,施粥的地方重新挤满了流民乞丐闲人。

除了光州城重新繁华,官府的仓库也被填装了很多米粮物资。

“这怎么好意思。”知府带着一众官员站在官仓前笑的合不拢嘴,握着一个身穿青袍面白无须的男人连连道谢,“你们也要养活很多人呢,怎么好意思要你们沂州官府这么多东西?”

面白无须的男人道:“大人说错了,这不是沂州官府的东西,这是武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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