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就当是全了秋娘的心愿,不要名分,只要别的人有所顾忌,不愿拉下面子抢夺秋娘。”
“本王并不是好的人选,秋娘当真不考虑席兄?”师南倒不担心她觊觎王妃的位置,他劝道:“其实席兄没有表现的那么不着调,还是很痴情的。”
宛秋果断道:“席公子还被逼婚呢,惹了一身骚,太麻烦了。”
既然人家不愿意,师南就不好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抱歉地想,席兄对不住了。
不知出于是阻止司景明的心态,还是碍于宛秋的祈求,最后师南答应了她,并将这个儿戏般的成亲仪式,定在了三日之后。
反正这个仪式也没有什么作用,只加重了外界对英郡王荒淫无度的印象罢了。
......
艾府。
艾元明派去调查英郡王的人,在深夜时回禀了他。
“相貌大变,性情也变得与以前不一样?”
“是。”那人叙述道:“属下特地问了英郡王最常去的妓子,据说英郡王闭门不出半月后,再出来就没去过了,那些妓子主动送上门,英郡王也避如蛇蝎。”
“李泗找到了,中毒而死。”
艾元明沉思片刻,“中毒?”
李泗之前曾告诉他,要将绝世美人英郡王给他抓来,囚禁在府里,供他玩乐。
他因为周子朗身上出现的异变,生出了异想天开的念头,认为他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周子朗。
莫非这世间真有妖怪?
能化身成人,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性子不同,和瞳孔颜色不同,只怕根本察觉不了区别。
于是他四处打探孔国其他地方,是否有这种奇闻异事,却一无所获。
一度让他怀疑自己判断错了,常日郁郁。
李泗那么一提,他也没放在心上。
上面对英郡王的态度很明确,只要别做的太明显,没人会追责。
没想到李泗折在了这上头。
传说中的英郡王只是个废物,什么时候还学会了下毒?
艾元明挥退了属下,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整理脑中已知的信息,原本的九成确定变成了十成。
他本就是年轻气盛,这些时日对仿佛是妄想的一个虚影的追逐,让他心力交瘁,这回骤然见得曙光,心里像是烧了把火,直让他浑身滚烫。
到最后,甚至忍不住地颤了起来,扯了扯领口,拉开床底下的暗箱,打开,里面躺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器具。
一一看过去。
“不行,被人用过了,太脏。”
“不配他。”
艾元明脸上散发着异样的潮红,一把合上箱子,朝门外道:“来人。”
“找最好的手艺人,给我打造一批东西。”
与此同时,离这很远的江阴王府。
司景明盯着眼前跪下的卫四,“说。”
卫四血红的嘴唇开合,一件件的,说了调查到的英郡王这段时间的异样,只是比艾元明的人,调查得更细微。
“买通的英郡王府的人,提起了英郡王颇爱养生之道,一度要求府里的人,也要注意身体。”
司景明脑中闪过师南不准他喝冷水,不准他挑事时说的种种道理。
“继续说。”他敛下眸子。
卫四迟疑了下,“其实还有件更诡异的事,性情大变尚能说得通,受了刺激就能做到,但据多人的说法,英郡王之前的瞳色,一直是黑色。”
“世人的瞳色并非纯粹的黑色,孔国的皇室血脉唯一的特点......就是瞳色纯粹。”他不敢看司景明,只补充道:“英郡王的身体特征竟然也变了,功力再深厚的人也做不到。”
“师公子去世后,属下也派人寻了见过的人查探,虽然不确定,但师公子的瞳色,必然也和常人一致,再加上师公子与通缉令上迥异的善良性情......”
“连续两人发生这样荒谬的事情,属下也是第一次遇见,此事绝不正常。”
空气仿佛凝固,司景明沉默了很久。
烛火噼里啪啦的炸响,阴影中,司景明雕塑般的面容一动不动。
良久,他从黑暗里看向卫四,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是想说,他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师南:谁在骂我?
————
罗罗:
为什么想存点稿子这么难呢?
为什么我的笔记本学不会自己码字!好森气!⊙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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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护国大将军
司景明淡淡的一声问, 让卫四的头颅埋得更低。
“属下只是提出诡异的地方, 世上古怪之事甚多, 不见得就是神鬼一说。”
孔国与周边国家, 各种类型的话本子和神怪小说泛滥成灾,还有改变成戏本子四处唱戏的。
但除了闺阁少女少男不知事时抱有幻想,真正的高位人士掌管无数消息渠道, 自然知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神鬼之物。
也不是没有做大的类似势力,但都被朝廷派兵剿灭,最后发现只是有心人,假借神鬼之说敛财敛势力罢了,最后均被砍了头,并由官府立下公告,劝解百姓不要相信这种东西。
以至于,就连刚能走路的小儿,都知道,若谁故意吓他有鬼, 他定会鄙夷地看着你:“骗小孩儿呢?”
好在被骗的“小孩”司景明没计较卫四的冒犯,一向什么都不在意的面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良久, 昏暗的房间内传来他的自言自语。
“神鬼?精怪?我不信。”
“我要亲眼看。”
*
*
还是那个不能控制的视角,还是那个“他”。
师南第二次入了梦。
第一次的梦境,他看着梦境的主人“他”认识了一个丑崽子,还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 最后以“他”的一句话,作为梦境的结束语。
“他”说:“你明日过来,我给你带点好吃的。”
师南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附在那个白衣人的身上。
看着“他”躺在床上,睡眼朦胧地半阖着眼,被一个面容模糊的老伯捏了捏鼻子,带着起床气滚了几圈,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老伯走后,梦境速度骤然加快,像是被时间被无限加速,无数场景碎片飞快的略过,师南睁大了眼,瞧得头晕眼花,依旧瞧不清中间发生了什么。
最后梦境戛然而止在那个老林子。
“他”手上提着个小包裹,看了眼天气,进了愈加荒凉的老林子。
不。
师南顿了下。
不是越发荒凉,而是林子的细节更加细致了。上回只能隐约瞧见大致的杂草、石子、树木,这回却能清晰地看见树木上的纹理,土里钻来钻去的小蚂蚁,风吹过杂草的真实的哗啦声。
师南都有点毛骨悚然了,这真的只是个梦吗?
“他”根本不知道还有个第三人在旁观,找到那块光滑的石板,坐了上去,四处打量一圈,像是在找上回那个丑崽子。
没找到也不泄气,自顾自地拆开包裹,里面装了一瓶羊奶、两个大鸡腿、几块桂花糕。
“他”嘟囔道:“好香啊。”
周围毫无动静。
“他”像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用怀里的帕子细细地擦干净手,放在一旁,随后拈起一只鸡腿,放在嘴边。
油光滑亮的大鸡腿还热乎着,空气里顿时弥漫着诱人的肉香。
“他”用那双白玉般的手,撕下来一小块,发出“滋啦”的声音,仰头,喂进了嘴里。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小小的黑影猛地从身后的杂草里窜了出来,也不知哪来的速度,“他”手上的鸡腿瞬间不翼而飞。
师南看的津津有味,小崽子很厉害嘛。
“他”转过身,不出意外,看到的是那天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儿。
上回冒着被咬出血的风险,好不容易擦净的小脸儿,刚过了一日,又变得黑黢黢的。
此时正狼吞虎咽地撕咬着鸡腿,警惕的大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只要谁敢抢夺鸡腿,就要和谁拼个你死我活。
很快,那只快抵得上小孩半个脸大的鸡腿,只剩下了骨头。
小孩儿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最后珍惜地把骨头踹进了怀里,目光重新落到石板上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