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蓝站起来叹了口气,“知道了,给你去弄吃的,你跟你原来的主人一个样,净拿我当丫鬟使。”
一人一狗一主一仆蹲到厨房暖和的炉火前吃了一碗汤泡饭,接下来温蓝就开始计划如何用一个月离开这里的宏伟大业。
通城牌是个什么东西,温蓝在林芙蓉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感觉应该是像西游记里唐僧拿的通关文牒。
这种东西可以进入任何一座城池,一般达官贵人们才有。
平常人家想要去另外一座城市,除了要有可投靠的亲戚还必须要有县衙门开的“介绍信”。
这南朝,人员管理还挺严的。
温蓝坐到玄月屋里的躺椅上学着玄月的样子抱着个暖炉想,有了这通关文牒,下一步就要搞张地图了。
要不然,就算有了那通关文牒她也去不了上京。
东南西北往哪里走她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温蓝起身拉开房门看着外面满天的飞雪。
明天去一趟集市吧。
呃,猎户是否寻了一处暖和的地方避雪……温蓝甩了甩头,想他干嘛。
第二天,温蓝约了好友何井田跟妹妹林荷花一起去了集市。
马上要到新年,温蓝想在走之前为妹妹跟家人添些新衣,她们拿着殷家送来的布去了裁缝店,量好衣服付了定金,温蓝就打起了县太爷的主意。
这县太爷应该知道去上京的路吧。
温蓝买了一些点心又拎了一袋红枣,然后带着何井田跟小妹林荷花坐上了去县城的马车。
到了县令的家,温蓝上前敲门,依然是那个和善的老者开的书。
“姑娘您是?”
“我是云重山猎户家的。”
“哦,我有印象我有印象。”老者把三人让进了门。
上次到县令家是匆匆而来,温蓝并没有仔细瞧,今天再瞧时这发现这县令还是一个雅致之人,院里种着梅花,现在花开正旺,香得沁人心脾。
“真好闻。”何井田小声对温蓝说道,“我好想折一枝放到衣服里。”
“等一下再说。”
温蓝紧走两步跟上了管家的步伐。
县令今天衙门没事,正在家里练书法,听说云重山的猎户亲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夫人。”
“县令大人!”
“这两位?”
“这是家妹与村中好友,今天我们三人到县城来办些年货,想到之前受了大人你的恩惠,就鲁莽地上门感恩来了。”
说着,温蓝把手中的礼物递给了县令。
县令连忙接过,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何井田跟林荷花看得是目瞪口呆,感觉这县令好像很敬畏林芙蓉似的。
温蓝只是寻要去上京的地图,并不是来话家常,她让何井田跟荷花到院子里赏梅,自己则坐到县令的客厅里。
“大人,此次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夫人您讲。”
“我家猎户家中有事先回了上京,她让我随后就到,本来他给了我一张回京的地图,可是我粗心大意弄丢了,我想烦请大人您帮我画一张。”
“画一张?”
“是,我想这么大的县城恐怕只有您知道上京的路。”
“夫人可以租一辆马车上京。”县令出主意。
温蓝连忙拒绝,去了上京住吃都要钱,她虽信心满满但必定人生地不熟,这钱还是要省着点花。
“我家猎户让我低调行事。”
“这样啊。”县令也不再多问,他摊开纸略加思索就帮温蓝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
“从我们于都城到上京快马加鞭也要两三日,步行的话恐怕要十日有余。”
“无防无防。”温蓝收好地图,感激地向县令大人行了一个礼。
道完谢正准备出门时,就听见院子里有吵闹声。
温蓝奔出去一看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华服少年正在跟何井田拉扯。
“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跑到我家院子里折梅花?”
“折你一朵怎么了,你凶什么凶,又没有要你一块肉。”何井田一边阻止那华服少年的拉扯一边护着手里的花。
荷花倒是老实,站在一边急得直跳脚。
温蓝一看就知道何井田是闯了祸,说话这折就折吧,她居然折了人家一大把,拿着手里像一束花似的。
也难怪人家生气。
“井田,荷花。”温蓝奔过去。
“柯儿,不要无礼。”曾县令也奔了过去。
两个人各自拉开各自的人。
华服少年见自己的爹出来,连忙指着何井田告状,“爹,这个丫头把我们家梅花全数折了去。”
“算了,算了,折了就折了。”曾县令劝阻华服少年,“柯儿,这是爹爹的客人。”
“客人就能如此鲁莽,你们可知这梅花是有气节的,只能远观不能亵玩。”
说得确实在理,温蓝连忙上前赔礼道歉,“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起,我好友只因太爱这些梅花才会折了去,我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华服少年不依不饶,看何井田的眼神就差喷出火来。
“小柯。”随着一声如泉水般甘甜的声音,一个锦衣女子从廊前走了下来。
她朝众人微微施礼,然后笑着对那华服少年说道,“小柯,爹爹都说了这些都是客人,你就不要生气了,俗话说好花配美人,这姑娘长得这般清秀,折了这花握在手里也是一道风景。”
“姐……”
“好啦。”绵衣女子笑容甜甜,一笑两个梨涡深陷,煞是好看。
温蓝站在一边歪着头打量了一番,心想着自己到了上京也弄两套这样的衣服穿穿,头上也插一些像她一样的步摇。
到时定也是美美的。
女子安抚完弟弟,然后转身跟温蓝行礼,“三位姑娘,不好意思,家弟性子急刚才多有得罪。”
“没有,没有。”温蓝摆手,“是我的这两个妹妹不懂礼数,让这院子里的梅花有了残样,我们可以赔钱的。”
她说着从随身携带的钱袋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那华服少年。
华服少年甩袖将那银子抛开。
“小柯!”曾县令着急,但也不敢多加训斥。
看来这县令家的公子平日里是娇纵惯了。
倒是那绵衣女子谦和有礼,她弯腰拾起地上的碎银,执起温蓝的手将那碎银还回到她的钱袋里。
不过当她看到温蓝手里的钱袋时,她脸上的神色一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温蓝。
“姑娘,你这钱袋?”
温蓝也看向自己的钱袋,这个钱袋是上次到县城来从马三哪里夺回的,她的已经下落不明,而猎户给的可是装着金子,她怎么能拿出来用。
“这是别人送给我。”温蓝怕这钱袋是这县令府之物,所以不敢说是自己的。
“何人相送?”
“一个朋友。”温蓝决定做点解释,“上次我到县城来,钱袋被小偷给偷了,我这个朋友就把他的送给我。”
说完,她还问那小姐,“小姐认得这钱袋?”
“不,不认识,我只觉得这钱袋上的花样很别致,多嘴问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吓死她了。
县令家的大小姐出来打圆场,这事就算这么平息了。
温蓝带着何井田与荷花出门时,何井田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温蓝说道,“芙蓉,对不起,我……”
“没事。”温蓝拿过何井田手中的一枝梅花,放到鼻间闻了闻,笑着说道,“你不折,我也会折,只是你下手时被人看到了。”
三人向前又走了向步,荷花不解地问温蓝,“姐,你到县令家有什么事?”
“我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何井田跟荷花同时围了过来。
温蓝摇着手里的梅花,把猎户已经回家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什么时候的事?”何井田问,因为现在只有她知道温蓝与猎户是什么关系。
“昨天一早。”
“你为什么不告诉爹妈一声?”荷花也很着急。
“这事很突然,根本来不及说。”再说告诉他们岂不是更麻烦。
荷花问,“姐姐是随他回去过年吗?”
“不只是过年,我准备随他定居。”
“姐夫家在哪里?”
“绵洲城。”县令刚给温蓝画地图时,她看到去上京要经过绵洲城。
“这么远!”荷花看看身边的何井田,何井田则傻掉似地张大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