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点头,“也好,萧长天下葬之事,我可以拜托你吗?”
“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还有画嵬……”
“我会在京中找个地方盘下来,让画嵬他们常居城中,如此,有事也有个照应。”
“有心了,多谢你。”
“应该的。”
只是温阮刚走到府门口,就见到了宫中的人,他们是来请二哥的。
温阮看着温西陵出府,跟上去追了几步:“二哥?”
“小妹放心,二哥进宫喝个茶,很快回来。”温西陵弹了温阮的额心一下。
“出什么事了?”
“没事的。”温西陵笑了笑,又看向殷九野:“阴九,照顾好我小妹。”
“二公子放心。”殷九野点头。
温西陵拍了拍温阮的手背,冲她笑了笑,转身跟着宫内太监走了。
温阮心底满是不安:“阿九?”
殷九野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温阮:“昨日蓝绻进宫清点帐目,直到今晨也没出来,再加之昨夜辞花唱曲退票之事闹得京中无人不知,而你二哥又与蓝绻合伙做生意,所以……”
“所以盛月姬仍然只是一张表面上的牌,背后之人要对付的还是我温家。”温阮接着说道。
“看二公子神色自若,应该不会有事。”殷九野说道。
“着急也无用,宫里有我大哥和皇后在,总应该出不了太大的事。”温阮叹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有什么事我会立刻来告知姑娘。”
殷九野目送着温阮进了侯府,立刻转身前往玖瀚楼。
“公子,出事了!”玖瀚楼等着的人让人意外,是当初温西陵安排在春元楼打理店面的掌柜,伍陆柒。
他是殷九野放的暗棋。
“细说一下。”殷九野沉色道。
“蓝掌柜的帐面没有任何纰漏,但温二公子那边有很大的问题。”伍陆柒紧声说道:“温二公子最大头的生意不是茶楼也不是什么演唱会,而是钱庄,他钱庄流动银两数目极大,与蓝掌柜牵上线后,更是膨胀到了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
“嗯,所以宫中借着昨日退票之事,准备发难,蓝绻若不能从中抽身,怕是要连他一起收拾。”殷九野抿了口茶。
“此事是太霄子进宫向陛下进言的,而太霄子与三皇子一脉素来亲近。”伍陆柒又说。
“皇后那边呢?”
“还在观望,没有出手。”
殷九野垂眸想了想,写了几个名字给伍陆柒,“你去找这些人,想办法让他们立刻进宫,弹劾温北川。”
“公子这是……”
“只管去办。”
殷九野找的这几个人,皆是淑贵嫔冯家一党,他们好一番唇枪舌战,大骂温西陵暗中敛财,富贾一方,又与右相之女来往甚密,必是得了温北川的指使,腹藏祸心。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时,挑了下眉头,翻着白眼说:“傻逼。”
她骂完这声傻逼后不久,皇帝就改了口风,说此事容后再议,二哥和大哥无恙出宫。
淑贵嫔一把抓痛了怀里的白猫,白猫惨叫一声,跳出了淑贵嫔的怀中,淑贵嫔怒视着三皇子:“可是你叫人进宫弹劾的?”
“不是!儿臣岂会如此糊涂!”三皇子连忙道。
“温北川好手段!”
后宫不得干政,皇子结党也不能过大,陛下要治温家,他们帮忙可以,他们利用陛下这心思,还叫上一帮人前来相逼,就不可以。
比女人心更难测的,是天子心。
但温西陵钱庄这事儿,总归是为温家埋下了祸根,臣子也好,百姓也罢,有钱可以,钱太多,不可以,自古如此。
而之后盛月姬嗓子倒了的消息,也极快地似遍了京中,听白楼没有给她任何优待,确定了她再也不能唱曲之后,就将她“请”出了听白楼。
被“请”出听白楼时,盛月姬的嘴唇还破着皮,那些瓷片不止毁了她的嗓子,也让的口内和嘴唇密布伤痕,她好些时日都难以咽食,容貌迅速凋零下来。
她被彻底抛弃了,就连太霄子也不再常常去看望她。
偶尔她会去找温阮发疯,神色癫狂,但往往还没近温阮的身,就被殷九野一脚踢开了。
在这种时候,纪知遥去看过她一次,趁着她落魄之际,旁敲侧击地问她别院中听她唱曲的人到底是谁。
但盛月姬是真的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只知道那是个男子,而且地位很高。
并且她也一直在等这位客人再找她,她可以为献上一切,只求这个贵人帮她杀了温阮。
只是很可惜,那位总是在每月特定日子里找她的贵人,再也没有用马车来接过她。
盛月姬终于明白过来,镜花水月梦一场,她如今真的落得一无所有。
好几次她都想一死了之,各种自尽的法子都用过了,可每一次,温阮安排盯着她的人都会把她救下。
温阮说过了,她不会让盛月姬死得那么痛快,死才是解脱,盛月姬不配解脱。
一切都似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那日,宫里来了一辆马车,要接温阮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阮爹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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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宫里马车来时, 是在一个很巧妙的时间。
那时温阮一个人待在侯府,大哥还在鸿胪寺未归,二哥去钱庄里看帐本了。
来接她的人是皇帝身边的那个老太监,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涂满了□□, 看着惨白吓人。
“温姑娘,请。”老太监的腰弯得极低,对温阮很是恭敬。
温阮揉了一下怀中的二狗子, 客客气气地笑着说:“公公, 多谢您来接我, 但入宫总是大事,我去换身衣裳, 劳烦您先吃杯茶,等等我好不好?”
公公点头, 笑起来时脸上的褶子便更深:“姑娘细心了,您换着, 老奴等您。”
温阮抱着二狗子走进里间,让它去找阿九。
二狗子撑在温阮胸上:“等我,阮阮!等我一起进宫!”
“嗯。”温阮摸了摸它的脑袋。
温阮瞧了瞧自己的衣衫,挑了一件上次皇后送她的透云纱制的夏衣, 是身薄绿偏青的齐胸襦裙, 又放下了长发,重新梳理,再慢慢地描眉点唇,挑拣首饰。
二狗子飞快地跑进渔樵馆, 殷九野抱起它:“你来干嘛,温阮呢?”
“喵喵喵!”二狗子疯狂地大喊:“阮阮要进宫了,你快去找她!”
但殷九野听不懂,只是看猫儿急得转转团,甚至伸出了爪子挠着桌椅,焦躁不安,意识到出了事。
“走!”殷九野放下猫儿,让它带路。
二狗子领着他一路来到宫门前,正好赶上温阮刚刚下轿,将要进宫门。
“姑娘!”殷九野喊了一声。
温阮暗自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对老太监道:“公公,那是我府上小厮,我去与他交代一声,麻烦您通融一下。”
“好,姑娘你请。”老太监让开一步,让温阮过去。
温阮走向殷九野,猫儿扑进她怀里,喊着:“幸好赶上了!”
温阮揉了下猫,将它放下,走到殷九野跟前,“我要进宫。”
“我知道。”殷九野神情有些凝重。
温阮笑道,“这种关头陛下召我进宫,应是与侯府之事有关,阿九,如果我没能出来,你告诉我大哥,让他不要急着报仇,但也别让我白死。”
殷九野难得地笑不出来,只是从怀中掏了块白玉递给温阮:“假如真遇到了什么紧要的事情,你将此玉交给皇后,她必会保你。”
温阮接过玉看了看,是块好玉,通透无暇,触手生温,上面雕着一对并蒂莲。
“这玉与皇后有什么关系吗?”温阮问。
“你只管给她就是。”殷九野心下叹气,又道,“不会有事的。”
“她是我大姨,想来会护着我的,你不要担心。”
“嗯,你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