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导问了句谁?
方理想赶紧拉了周徐纺过去,问有没有随行医生。
赵副导一看是周徐纺——江导最关注的那个群众演员,赶紧让助手去弄了个温度计过来。
一量吓一跳。
四十度!
剧组没有随行医生,方理想急得都要跳起来了:“纺啊,你坚持住,我现在就给你叫救护车!”
周徐纺一张脸红得滴血,但面无表情:“不用了。”然后,她背起她的双肩包,“我去买药吃就好了。”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她怕被医生查出异常来。
周徐纺请了假,要走,方理想死活要跟她去。
周徐纺就……就跑了,跑得贼快。
因为她要去买药吃,她心脏有点不舒服,不敢去医院,也不好拖着,就买了很多退烧药,偷偷躲起来吃了一把药。
可是,没有用。
她的体温平时只有二十来度,这是第一次,她烧到了四十度。
今天有场戏,光是群演就五百多个,赵副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群演们的位置安排好,刚打板——
江织喊停。
赵副导问:“怎么了?”
他目光落在群演堆里,流转了一圈,眉头皱了:“周徐纺呢?”
“……”
赵副导很好奇,不知道大导演是怎么从五百群演里头一眼就能看出来少了某一个:“她请病假了。”
江织一听,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太急,甚至打翻了旁边的保温杯:“她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人现在在哪?”
一双桃花眼,突然跟着了火似的,里头灼灼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赵副导哆嗦了下:“她、她发高烧了。”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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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来,摸摸(一更)
赵副导哆嗦了下:“她、她发高烧了。”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江织没有再问:“今天的拍摄暂停。”
大雪将至,天好像更冷了。
赵副导缩缩脖子:“可、可是——”
江织根本不等他说完话,转身便走:“阿晚,去开车。”
“哦。”
一杆子人,全部撂那了,导演说走就走了,上到制片统筹,下到男主女主,没一个敢喊住江织的。
赵副导抓头,叹气。
又要损失好几百万了,好烦啊!
十五分钟后,阿晚已经把车开上了过道,车速史无前例的快。
江织坐在后座,一言不发地拨号,因为打不通,一张清俊的脸冷得跟外头久积的雪一般。
阿晚觉得气氛有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应该要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说什么呢?
当然是说雇主大人的心头好。
“周小姐填给剧组群头的地址是假的。”阿晚状似闲聊。
江织仍在拨号,一点反应都给。
阿晚清了清嗓子,显得不那么尴尬,自己抛出的话题自己接:“不过不怕,上次咱调查了周小姐的住址。”
说到这,阿晚有感而发:“周小姐好穷哦,房子都是租的,不过她住的那栋楼里没别人,房东移民去了国外,周小姐一个人住也清净。”阿晚觉得房东也是个奇人,买一栋楼就租出去一套。
当然,阿晚不知道,那个‘房东’是假的,那一整栋楼都是周徐纺的。
阿晚还沉浸在‘贴膜的周小姐好穷好穷好穷’的悲悯当中,不可自拔地痛心起来:“老板,我觉得周小姐好贫困,您要不要送个房子给周小姐啊?”
说了这么多‘感人肺腑’的话,江织终于抬了眼皮。
“能把嘴巴闭上?”
有点尴尬的阿晚:“……”
好吧,他闭上了。
江织还在打周徐纺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可她一直不接。
他急得想揍人。
这个点,周徐纺在家睡觉,可她好像失眠了,怎么都睡不着,起来含了一下体温计,28度。
她松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点了个外卖,又去开了电脑。
“在吗?”
屏幕里黄色海绵宝宝跳出来。
霜降打字过来:“在。”
周徐纺问她:“那个汽车挂件有线索了吗?”
电脑里安了将文字转换为声音的合成软件,周徐纺不用打字,双手解放出来,她就把从江织那里捡来的两包棉花糖拆了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了,她很饿,而且很渴,她又去拿了两罐牛奶。
霜降似乎更习惯打字:“那是帝都凌渡寺的平安福,很多人都会去求,有登记名单,但数量太多,做不了排查。”
“你把名单发给我。”
“好。”电脑屏幕上突然由海绵宝宝变成了周徐纺的脸,霜降问,“阿纺,你是出汗了吗?”
周徐纺找了一下电脑的镜头,凑近了照照自己,果然她脑门上的头发都被汗湿了。
她点头说是,抽了两张纸擦汗。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出这么汗。”毕竟她体温那么低,而且外头还天寒地冻。
“今天生病了。”周徐纺摸摸自己的脸,已经不怎么烫了,就是还渴,她又喝了一口牛奶,“我也是第一次发烧。”
霜降是知道她的体质的,有些担心:“吃药了吗?”
“吃了。”
但是周徐纺也不知道是药效起了,还是她自己好了,她恢复能力很强,非常强。
“你不怕冷的,怎么突然生病了?”
周徐纺思考了一下今天都干什么了,然后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难道除了青霉素之外,她还有什么不能沾的吗?
她想不通。
霜降不放心她:“要不要找个私立的医院看看?”
周徐纺坐那,突然没反应了。
“阿纺。”
她还是不动,目光都定在某处。
霜降没有打字了,换了合成音,叫她:“阿纺,你怎么了?”
周徐纺眼睫毛抖了一下,她动弹了,说:“我听见江织的声音了。”她又不动,聚精会神地细听,“他在咳嗽。”
咳嗽声都听得出来是江织?
“江织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听错——”
电脑前,哪还有周徐纺的人影,她一个瞬移,跑了。
霜降有点担心,觉得周徐纺好像被勾走了魂。
御泉湾十七栋楼下,阿晚正贴在一楼楼梯口的门上,竖耳细听,嗯,啥也听不到。
阿晚纳闷了,嘀嘀咕咕:“是这一栋啊,怎么门锁了?”
江织出来得急,穿得单薄,风很大,将他一头雾面蓝的短发吹得乱七八糟,他边咳着,边用脚推开杵门口的阿晚。
“咳咳咳咳……你起开。”
阿晚退到边儿上去。
江织抬起手就要锤门——
啪嗒。
门突然自己开了,然后江织看见了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周徐纺套头卫衣外面穿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拉链没拉,她也没戴帽子,头发刚刚长到肩膀,睡得乱糟糟毛茸茸的,一张脸很白,瞳孔却很黑,她正看着江织,眼神很亮,像沙漠里的星星。
“江织。”
江织还在发愣。
她扒在门框,仰着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江织的目光在她脚下那双粉色兔头拖鞋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看她,没说为什么来,他伸手就覆在她额头上。
周徐纺呆住了。
江织把手心换了手背,又贴在她脑门上:“怎么这么凉?”不是发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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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初吻走一个(二更)
“怎么这么凉?”不是发烧吗?
周徐纺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趔趔趄趄地后退了。
她埋头,盯着鞋上的兔头:“我已经退烧了。”
屋外,大雪飘飘,六角的雪花落在他发间:“去过医院没有?”
周徐纺摇头:“我吃过药了。”
风很大,吹着他脖颈白嫩的皮肤,一会儿便红了,他撇开头咳了两声,扶着门轻喘了一下,说:“我带你去医院。”
周徐纺说不去了。
江织拧着眉头生气,直呼她姓名:“周徐纺,”想骂她不爱惜身体来着,可还是舍不得凶她,话到嘴边轻了又轻,最后憋了许久,憋出别别扭扭两个字,“听话。”
听话。
周徐纺第一次听见这么好听的话,像隔壁三栋的小卷发老太太哄她家刚满月的小孙子,特别温柔,特别慈爱。
她吐了一口热气,觉得刚降下去的体温好像又有点卷土重来了,有些热,她把散在脖子上的头发抓到后面去,说:“我不用去医院,我身体很好,已经全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