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陪审团的表情各异。
蒋春东继续:“能把你当时在火场里所看到的情况,再具体陈述一下吗?”
许泊之说可以,西装革履显得沉稳可靠,他眼里的阴鸷也都收起来了,他语速缓慢地开始叙述:“我当时就在温室的玻璃房外面,因为花架砸下来,我伤到了腿,一时爬不动,就坐在外面等消防员来救我。”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当时温室里有三个人,唐光霁背着骆家的养子骆三,想要救他出去,骆常德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在花房里捡了一根钢筋,把唐光霁打倒在地上,唐光霁一直护着骆三,在和骆常德争执的时候,被推到了花架上,花架砸下来,压在他的身上,骆三想拉他出来,可是年纪太小,拉不动,就在骆三呼救的时候,骆常德急了,摸到一把锤子,把手上钢筋钉在了骆三胸口往上的地方。”
他说得事无巨细、有条有理。
蒋春东问:“然后呢?”
许泊之看了骆常德一眼:“骆常德把锤子和钢筋都埋在了一个花盆下面。”
骆常德方才还洋洋得意的脸,这会儿又沉了,死皱着眉头,恨恨盯着许泊之。
蒋春东征得法庭同意后,投放了一张照片,是骆家花房的照片:“凶器是埋在了这个位置吗?”
许泊之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问题都问完了,蒋春东做总结,还递交一份资料:“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这是证人许泊之当年的手术病例,以及他的身份证明,都可以证明他就是当年的受害人之一,也是这场谋杀唯一的目击证人。”等法官大人和陪审团审阅完毕,他才继续陈词,“以上我方两位证人的证词都直接说明了一个事实,受害人唐光霁与受害人骆三都不是死于大火,而是死于他杀。”
他说话,法庭上有声音了,尤其是陪审团那边,
骆常德没骆青和那么镇定,有些急了,被他的律师杜邵兴用眼神了一下,意思是让他稍安勿躁。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蒋春东手里拿着翻页笔,指向投影仪,上面投放的两张从照片,“这是一把生了锈的锤子,这是一截钢筋,两件证物都是警方在骆家的花房里找到的,当时,一号被告人骆常德也在场,并且证物是由他亲手挖出来的。”他面向观众席,目光朝骆常德瞥了一眼,“也就是说明,他知道证物藏在哪里。”
蒋春东说完,把翻页笔放下:“我的发言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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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学法律专业的,网上查的资料也有限,如果有专业上的bug,请温柔地、温柔地指出来,我会修改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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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狗咬狗撕逼大战,骆家全玩完(一更
蒋春东说完,把翻页笔放下:“我的发言完毕。”
他刚坐下,杜邵兴就站起来了。
“法官大人,我方对证人的证词还有一些疑问,请允许我向证人提问。”
法官准许。
“还是那个问题,”杜邵兴走到许泊之面前,“许先生,当时花房里的火势大吗?有没有浓烟?”
他要否定证人的证词。
许泊之知道对方要下套,明确肯定地说:“我能确定我没有看错。”
“你怎么确定?”杜邵兴不急着反驳他,“你当时也吸入了过量的浓烟,身体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请问你是如何确定的?”
许泊之一时答不上来。
杜邵兴在律师圈里很出名,他最擅长的就是避重就轻、偷换概念,很会把人的思维往利于自己的方向上引。
杜邵兴把桌上的报告递交上去:“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这一份是痕检部门出的报告,这两件证物因为埋在地里的时间太久,已经被严重氧化,上面没有任何残留的指纹或血迹。”他断句,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两件证物都没有指向性,至于为什么警方发现证物的时候我的当事人会在场,这很好解释,证物所在的地点是骆家,是我当事人的家中。”他看向各位陪审员,“我的当事人会出现在自己家中有什么问题?而且,他只是想打理一下花房,无意才将这两件所谓的证据挖了出来,仅此而已,这能证明什么?”
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名大状不愧是名大状,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法官大人,”杜邵兴向法官申请,“请允许我传召我方一号证人。”
法官应允,书记员高声传了证人。
一号被告骆常德的第一位证人是彭先知,穿着囚服就上来了个,他站到了证人席,杜邵兴过去:“彭先生,能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彭先知面向前面:“法官大人,陪审员,我叫彭先知,目前在西部监狱服刑,入狱之前,我是一名园林师,一直在骆家帮着打理花房。”他停顿后,又补充了一句,“刚刚的证人阿斌就是当时收的徒弟。”
等证人的身份介绍完,杜邵兴开始发问:“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入狱吗?”
上庭前都对过口供,彭先知一五一十地照着答:“八年前,我好赌,输了一笔钱,一时还不上,就跟当时的东家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她帮我还账,我帮她杀人。”
杜邵兴循序渐进:“和你做交易的人现在在不在法庭上?”
“在。”彭先知目光在庭上扫了一圈。
杜邵兴随即问:“她是谁?”
彭先知抬起手,指被告席上的骆青和:“她是二号被告。”
买凶杀人。
杜邵兴就是想说明这个。
“法官大人,”他把证据呈堂,开始佐证,“这一份是我方证人彭先知在与二号被告交易之时,保留下来的录音,录音中明确指出了是二号被告指示我方证人纵火杀人。”他重点强调,“痕检部已经检测过,录音是原件,没有被篡改过。”
随后,书记员播放了那盘磁带。
杂音很重,但还是听得清内容。
“大小姐,求您帮帮我。”
“帮你?可以啊。那彭师傅要不要也帮我做一件事?”
“大小姐您尽管说。”
“我母亲生前最喜欢来这个花棚了,你帮我烧给她怎么样?”
“只是烧花棚吗?”
“顺便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一并烧了。”
“您指的是?”
“骆家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对话内容到此为止,陪审团成员听完之后,都若有所思。
二号被告的律师蒋春东这时站出来,向彭先知提问:“证人,当时我的当事人有亲口让你烧死骆三或者是唐光霁吗?”
彭先知没有回答。
蒋春东看着他的眼睛,把声调提了一些:“证人,请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当事人是否亲口说了让你烧死骆三和唐光霁?”
彭先知看了杜邵兴一眼,才开口回答:“没有。”他语气确定,“但是我知道她指的是谁。”
“你知道?”蒋春东立马抓住了漏洞,“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你的臆测?”
彭先知一听不对,立马摇头:“不是,大小姐一直看不惯骆三,平日里就总是折磨他,她的意思就是让我帮她除掉眼中钉。”
是又怎么样,只要骆青和没有亲口说就行。
蒋春东有条不紊地推翻证人的证词:“彭先生,你都是你的个人猜想,根本毫无根据,我的当事人当时正在经历丧母之痛,这个花房让她睹物思人,所以才让你处理掉,但从来没有让你纵火杀人,是你私自揣测并且臆想了她话里的意思。”
彭先知摇头:“不是的——”
蒋春东打断:“而且,八年前,你好赌。”他面前法庭,又看陪审团,“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一个嗜赌成性、为了钱可以纵火杀人的服刑犯人,如果再有人给他钱,他是不是一样什么都会做?”
他在削减证人的印象分,试图弱化证词的可靠性,毕竟,彭先知是服刑中的犯人,他的话,可信度会有一定的影响。
他这种惯用手法,杜邵兴最清楚不过,立马站起来:“法官大人,二号被告律师的揣测严重诽谤了我的证人,也否决了所有服刑犯人改过自新的态度,请法官大人驳回。”
法官敲了一下法槌:“二号被告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论。”
蒋春东不再作声了,他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坐回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