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闷不吭声了很久。
按在他肚子上的膝盖又是一顶——
“咳咳咳……”他肺都要被挤爆了,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句,“你要我做什么?”
听话就对了嘛。
她很好说话的。
她放开了他,站起来,军刀在手里把玩着,她就说:“我要你做黑无常大人的小鬼。”
周徐纺回青山公馆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屋里没有开灯,她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进屋。
“周徐纺。”
周徐纺:“!”
噢!被抓住了!
她把拎在手里的两只鞋放下,打开灯。
江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穿着睡衣,眼里毫无睡意。
周徐纺摸摸鼻子:“你醒了呀。”
江织不跟她东拉西扯,桃花眼里凝了一团乌黑浓重的墨色:“去找他了?”
声音弱弱地:“嗯。”
江织朝她哼了一声:“说好了一起去。”是真恼了她,眼里一点好颜色都没有,“你却把我哄睡。”
关于陈立,关于彭中明的死因,江织全部知道,把陈立捏在手里当棋子,也是他的打的算盘。
都说好了。
结果,她把他哄睡了,就单干了。
他能不生气?
周徐纺试图解释:“我也睡了,是你把我踢醒了。”
江织:“……”
关于他的睡相,他一点也不想跟她详谈。
他只穿着睡衣都觉得热,被她气的,解开一颗扣子:“你不要找理由。”
周徐纺:“哦。”
再解开一颗:“过来。”
“哦。”
她碎步挪过去了。
江织把她拉到身边坐下:“顺利吗?”
她点头,不是邀功,她就是一五一十地说事实:“我很厉害,把人打趴下了。”
江织把她脸上的口罩摘了,然后是帽子,他抬起她被夜里的风刮红了的脸,目光深深地瞧着:“是不是因为你很厉害,所以不需要我?”
这种感觉,让他很无力。
周徐纺抓住他的手,用力抓着:“不是。”她跟他解释,“不是因为我很厉害才不带你,是外面很冷,我不舍得你奔波劳累。”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
还让他怎么气?
江织恼不了她了,恼自己,生着闷气问:“谁教你说的情话?”
她眼巴巴地看他:“是实话。”
这他妈是他克星啊!
江织把她抱到腿上来,语气放轻了:“那我问你,你是宁愿我奔波劳累,还是宁愿我担惊受怕?”
她都不要。
她不回答,他就换了个问题:“那个基因实验室的人,都死了吗?”
周徐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回答说没有。
江织蹙了眉头,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就是说,或许有与你一样厉害的人,也有知道你弱点的人。”
周徐纺想了一下,点了头。
江织不急,一句一句引导:“在你还没有刀枪不入的时候,你又有一个跟你同生共死的伙伴,单枪匹马就是下策。”他问她,“这句话,你赞同吗?”
周徐纺:“赞同。”
所以,他的结论是:“下次别一个人,带我。”
他好聪明。
若真要讲道理,真要讲逻辑,她讲不过他,只能乖乖答应:“知道了。”他要说服她很简单,一点点攻心的话,一点点计策,就可以了。
江织摸摸她的脸:“你要是舍不得我呢,”他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拉过去,凑近了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以后在床上多宠我点儿。”
周徐纺:“……”
好不正经啊他。
她推了他一把,没用力,轻轻地推,但她重重地骂:“小流氓!”
小流氓还笑,边笑边追着她亲。
她不跟小流氓闹了,她有正事要说:“那盘磁带,要交给唐想吗?”
江织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唐想还要待在骆家,由她出面不好。”
她两只手老实地搂住他的脖子:“那直接给警察吗?”
江织说不给,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俯身在她唇上啄,他眼里掺着笑:“纺宝,我教你借刀杀人好不好?”
------题外话------
**
这几天很卡文,更得晚,你们乖乖睡觉,早上看可以不?
------------
第195章 有一种姨妈痛叫男朋友觉得痛
他眼里掺着笑:“纺宝,我教你借刀杀人好不好?”
周徐纺乖乖躺着:“借谁的刀?”
“手。”
她手张开,让江织给她脱外套。
江织说:“两个人的刀都借,让他们互砍。”把她的外套扔在一旁,他跟着躺下,“顺便,再给你弄点儿零花钱。”
一箭三雕吗?
周徐纺翻了个身,滚到江织怀里去:“江织,你好厉害啊!”
“谁男朋友啊,这么厉害。”他侧躺着,一只手支着下巴,脸抬着,骄傲又得意,眼里写着一行大字——快点,夸爷!
周徐纺抱住他的脖子,兴高采烈地说:“我男朋友啊,最厉害!”
次日下午三点半。
法医部尸检结果正式出来,暂时排除了骆家父女杀人的可能,即便他们仍有嫌疑,可拘留满了四十八小时,还没有新的证据出来,刑侦队只能先放人。
父女俩一前一后,由律师领着办了手续。
骆常德从头到尾都摆着臭脸,指桑骂槐地说了句‘晦气’才走。
“辛苦了。”
这句,是骆青和说的。
她走到门口,脚步停下,回了头,看着大办公室里的一众刑警,笑着说:“奉劝一句,以后办案上点心,别再冤枉了好人。”
这女人……
真他妈嚣张!
程队也笑着回了她一句:“我也奉劝一句,以后做事小心点,天网恢恢,我们刑侦队的门,好进不好出。”
天网恢恢,容你蹦跶会儿,等着,疏而不漏。
沈越的车就停在警局门口。
骆青和从里面出来,直接上了车,她身上还穿着前天的衣服,一身疲倦,她坐在后座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难看。
沈越没有立刻开车,他把平板拿出来:“小骆总,有您的邮件。”
她闭目,在养神:“先回骆家。”
“不是公司邮件。”沈越看了一眼后视镜,等她睁开了眼,才继续说,“是职业跑腿人Z发过来的。”
“内容。”
她对这个Z,很感兴趣,会让她产生强烈的胜负欲。
沈越回道:“她说她手里有您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的东西啊。
这邮件来得真及时,及时得像预谋。
骆青和问:“开了什么条件?”
“三千万。”
简单粗暴,直接要钱,而且胆大包天,狮子大开口。
骆青和把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放下,倾身朝前,伸出手。
沈越把平板递过去。
她接过平板,切换了私人账号,亲自回了邮件。
“先验货。”
青山公馆。
电脑屏幕上,霜降发过来一句话:“她要验货。”
周徐纺抱着江织的棉花糖盒子,坐在沙发上吃:“截取一小段发给她。”
厨房那边,江织在捣鼓什么东西,乒乒乓乓地响,周徐纺探头看了一眼,起身去了厨房。
“你又摔了碗吗?”
厨房里,江织淡定地把碎盘子扔进垃圾桶:“没有。”
车已经开上了高架。
沈越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骆青和戴着耳机,眉间笼了重重一重阴翳,眼里乌压压的,泛着冷光。
“大小姐,求您帮帮我。”
“帮你?可以啊。那彭师傅要不要也帮我做一件事?”
“大小姐您尽管说。”
“我母亲生前最喜欢来这个花棚了,你帮我烧给她怎么样?”
“只是烧花棚吗?”
“顺便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一并烧了。”
“您指的是?”
“骆家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录音就到这里,前后不到两分钟。
骆青和把耳机拿下来,和平板一起,重重摔在了车座上,她沉着脸,默不作声了很久,才捡起平板。
“怎么交货?”
邮件回复得很快:“先付定金,一千万。”
骆青和问:“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那边回:“晚上八点,江津花园。”
十秒钟后,职业跑腿人Z的邮箱又发来一封邮件,就一句话,用了红色加粗字体:“不想吃牢饭的话,就得要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