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道了声谢,回头喊他家姑娘:“徐纺过来。”
周徐纺一溜烟地跑过去。
江织把她身上只能装得下口红的那个小包包取下来,帮她拿着,那个包包就是装饰,他给她搭的,还特意给她装了一支口红,可她手残,化妆技能为零,她就建议江织,下次不要装口红,装棉花糖。
收银员被这一幕刺激得快要变成一颗柠檬精了。
江织把自己口袋的一包纸巾,放到周徐纺外套的口袋里,才对那收银员说:“麻烦给我女朋友带个路。”
收银员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好的。”神仙男朋友都是别人家的啊!
周徐纺去洗手间了,江织也没有回座位,靠在收银台在等她。
这时,有客人进店里,门一推开,风吹进来,圣诞树上掉下来几张彩纸,‘圣诞老人’走过去,捡起来,瞅瞅没人注意,挪到垃圾桶旁边,刚要扔掉——
饱含警告的声音,冷冰冰:“挂回去。”
‘圣诞老人’抬头,尴尬了。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落在那两张粉色的纸上,不由分说:“把我女朋友的愿望挂回去。”
哦,是那个大朋友的男朋友啊。
‘圣诞老人’干笑:“风吹掉的,我正要挂回去呢。”摸摸后颈,把粉色的愿望纸系回树上了。
江织站着,盯着那树瞧了一会儿,没忍住,走过去,打开了周徐纺的愿望,两张纸上的内容是一样的。
是端端正正的字迹,力透纸背,她写道:我愿江织长命百岁。
江织笑了笑,把纸张卷好,又系回去,转身,道:“给我纸和笔。”
‘圣诞老人’递上了一盒纸。
江织挑了两张粉色的,安静地垂着眼睫,想了一会儿,下了笔,龙飞凤舞,他写了一句话:
——愿周徐纺百岁无忧。
写完后,江织用线绑着,穿了两个粉色铃铛,再系到圣诞树上,就系在周徐纺的愿望纸旁边,怕再被风吹掉,他打了两个死结。
弄好了,周徐纺刚好出来:“江织。”
“嗯。”
江织回头看她,眼里灿若星辰。
从甜品店出来,江织带周徐纺去玩了很多极限项目,当然,所有会转圈的项目一律打叉,他平衡感真一般,转多了会吐。
周徐纺都没玩过,兴高采烈得不得了,在高处的时候,她喊江织,说她很开心很开心,笑得像个傻子。
江织就觉得他家小傻子笑得贼好看,他贼想亲,还贼想睡。
一轮下来,天也快黑了,远处的天边垂挂着最后一抹落日余晖,将半边天染成了混沌的橘黄色。
游乐园到了晚间场,各色的彩灯都出来了。
江织和周徐纺从过山车上下来,便去吃了晚饭,她想吃烧烤,江织没让,带她去吃了清蒸鱼。
吃完饭,江织带她看了夜场表演,还有烟花:“要不要坐摩天轮?”
她问他:“你会晕吗?”摩天轮也会转圈圈,她怕江织会头晕。
“不会,这个转的慢。”
她想坐的,点头,说要坐。
江织带她去排队。
他们前面,也是一对情侣。
“知道这个摩天轮叫什么吗?”女孩子扯了扯男朋友打游戏的手。
这男孩估计是个大直男:“摩天轮不就叫摩天轮,还能叫什么。”
周徐纺也是这么想的。
女孩四十五度仰望摩天轮,浪漫地说:“叫一度幸福。”
她男朋友就吐槽了:“好俗。”
周徐纺也这么觉得!
那女孩娇娇小小的,戴着大大的眼睛,很可爱,也不生男朋友的气,还说:“这个摩天轮转完一圈是三百六十一度,比圆多了一度。”女孩指给男朋友看,“看见最高点了没?那个地方的弧度翘了一下,刚好是一度。”
她男朋友眼神懵逼:“所以?”
女孩有点娇羞,声音小了一点:“听说在那个地方接吻的情侣,会一直在一起。”
直男男朋友:“这你也信?”
直女周徐纺:好假。
女孩:“宁可信其有啊。”
男孩:“你好幼稚。”
女孩:“……”
周徐纺非常认同,也觉得幼稚,前面的情侣不作声了,在闹别扭,周徐纺把江织拉近一点,瞧瞧问他:“江织,你信不信?”
江织:“不信。”
他怎么会信,他是商人,所以,他站在商人的角度评判了一下:“这是典型的商业营销手段,管理者们为了营业额,故意搞噱头,那些传说也都是扯淡。”
噱头是吧。
扯淡是吧。
当江织和周徐纺到最高点的时候——
“江织,你怕不怕?”
离地太高,周徐纺有一点紧张,神经紧绷着:“你要是怕,你就抓紧我。”还好她弹跳好,但是江织还在,不能大意,“万一摩天轮坏了,我就抱着你——”
咔哒。
摩天轮的吊厢转进那三百六十度多出的一度里。
“周徐纺。”
紧张兮兮的周徐纺歪头:“嗯?”
江织摘了口罩,冰凉的唇压在她唇上。
因为摩天轮在动,他轻重拿捏不好,把她磕疼了。
周徐纺推他,脸爆红:“别人会看到。”
江织才不管别人,把她逮回怀里去:“你别动,我还没亲完。”寻着他牙齿磕到的那一处,他轻轻去吮。
这个叫‘一度幸福’的家伙,踩点转圈,停下的时候,刚好是13分14秒,这噱头,搞的飞起啊。
下来后,周徐纺脸还红着,热水氤氲的眸子看着江织:“你刚刚为什么亲我?你是不是也信了?”
江织舔了舔唇,意犹未尽,他当然不承认他会幼稚:“我只是想亲你。”
周徐纺哼。
阿晚说得对,江织的嘴,骗人的鬼。
骗人的鬼又开始哄骗小姑娘了:“徐纺,我们再坐一次?”
夜晚风大,周徐纺怕他冷到了会咳嗽,给他把口罩戴上,挪到他跟前去挡风:“你还想坐吗?”
“嗯。”
刚刚没踩好点,好像亲晚了点。
“再坐一次,嗯?”最后一个字,被他拖得千娇百媚的,说完他还故意咳了两声,略显娇弱。
周徐纺赶紧抱住他,给他暖暖:“好。”
江织得逞了,而且得寸进尺了,亲了特别特别特别久。
下来的时候,周徐纺嘴巴红得像擦了口红,还有点肿,她生江织气了,不理他。不理了一分多钟吧,江织叫了两句‘纺宝’,她就原谅他了,乖乖缩到他怀里,给他挡冷风。
从游乐园出来,已经七点多了,华灯初上,圣诞节的晚上,处处热闹。
江织牵着她,走得很慢:“累吗?”
她摇头:“不累。”
“你要说累。”
哦,她就说:“累。”
江织便蹲下了:“上来。”
周徐纺不上去,怕压坏他娇弱的身子。
见她不动,江织假模假样地凶她:“你快上来,我就要背你。”
好吧。
她乖乖趴上去了,也不动,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江织肩上:“我重不重?”
“很轻。”
是真轻。
早上那三碗粥、一盘水晶包、一盘饺子也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她快一米七的个儿了,他掂着没什么重量。
不行,得给她补补。
“你累了要跟我说,我也可以背你。”
江织好笑:“你往街上看看,哪有女孩子背男孩子的。”
周徐纺不认同:“你不一样。”还有,“我也不一样,我是封印解除的仙女,法力无边。”
江织笑出了声,眼里有霓虹,他背着她,走得慢,踩碎了一地的影子:“我怎么不一样了?”
周徐纺说:“你最娇气了。”
娇气这个词,江织自然是不喜欢的,大男人谁会喜欢,不开心,又有小情绪了:“你嫌弃我?”
“没有。”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出去,抱住了江织的脖子,她趴到他耳边,细声细气地说了句,“最喜欢你了。”
不太会说甜言蜜语的姑娘,突然说句情话,能甜死人。
“再说一次。”江织笑得开怀,小虎牙露出来,像暖阳底下打滚撒娇的猫,肚皮又露出来,要她再摸摸。
她却不再说了,害羞地乱拱。
“别乱动。”
这声音,沙哑、压抑,带着三两分难忍的、求饶的意味。
周徐纺不动了。
“江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