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打他们的头啊！”
“喔、好……好。”操作机枪的人抹了一把额头，将准星瞄准丧尸头部；天知道要他在黑暗中面对这些死人面孔是多么恐怖的事。
丧尸接二连三又倒了几个，然而依旧爬起，不顾身上器官损伤，仿佛在面对美食般直涌向汽车方向。
“妈的！你到底会不会！”另一辆车子的司机伸出头大骂。
“我明明瞄准了它们的头……”驾枪人冷汗涔涔。
“不行就赶快换人啊！别浪费……”
声音骤然停止，驾枪人回头望去，思绪瞬间空白——那辆车的司机伸出窗口的脑袋被追逐而上的丧尸直接整颗抱住扯断，只剩一截正汩汩流血的脖子口。
“啊……啊！！死了！！”视觉冲击让他脱口发出失声尖叫。
随着车子四处冲撞，车上惨叫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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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沈缘紧跟在谷溪、吴良两人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回头看着重叠交错的植物枝藤，在漆黑中，仿佛在渐渐逼近自己，她惊恐的眨眨眼，一切恢复如初；她已经跑得眼睛泛花了吗？
“学姐！哈……我们、还要跑多远？哈啊……”紧紧拉住谷溪手臂跟上速度。
“跑出这片区域，到高速公路那里就不会有树阻挡视线！”谷溪同样喘着气。
吴良身为新军，体格稍微比沈缘好点，此刻也是气喘吁吁，手中握着的军刀变得沉重无比。
“还给你……我拿不了了。”吴良把尼泊尔递给谷溪，一手的汗水。
谷溪反手拉起沈缘的手臂，“再坚持会，快到了！”
三人脱离人群，穿梭在树丛中，足足跑了一个小时，虽是一路安全无恙，但夜色早已降临，周围一片黑暗，只剩各自的喘息在耳边徘徊，莫名的恐慌笼罩心头。
“哈……我、不跑了……不行了呜……”沈缘终于开始讨饶，她放缓脚步跌在地上，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再跑下去，她真的要休克了。
“我、我也不能跑了……”吴良双手撑着膝盖停步喘气，“呼——就这样走路算了吧……那巨头尸都不见影了。”
谷溪回头看着俩人累的说话都吃力，无奈的停步。
三人开始在原地休息；四周漆黑，周围是植物扎人的枝干，这让心跳反而更紊乱。
“好像有声音……”谷溪突然凑近，用气音提醒俩人。
沈缘咬着下唇，抱紧双膝。
吴良警惕的环视四周，然而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他相信alpha的判断能力。
三人一动不动，保持几分钟的噤声。
“唰唰唰……”
似乎是人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三人顿时吓得大汗。
谷溪双手握紧□□柄，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不管是什么怪物，只要削了头部就好……
就在脚步声越发接近，沈缘忽然发出一阵惊声，猛地站起来看向前方处，脸上是莫大的欣喜。
“这是展卿木！”
“你确定？！”谷溪讶异这个女生的嗅觉。
“是她！我非常肯定！”激动的点头。
“……”
直到展卿木走近，谷溪看清来人才放下高高悬起的心。
“这是那个民间高手？”吴良惊喜的指着来人。
谷溪有些黑线，压下他的手臂，说道：“她就是我们学校的展卿木。”
“你们在干甚么。”
展卿木远远就听到三人的喘息声，还当是他们被什么丧尸追逐。
“……跑太远路了，在休息。”谷溪看着背后被他们踩踏出的路。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去救助站。”
“哎，真巧，我们也是。”吴良上前道，“从这里去到高速路，一直走下去就到地儿。”
“所以，展卿木……一起走吧。”
路程多了这个人，起码能安心一些；谷溪从暴风雨那天开始，事故接连而起，就没有完全平息过。
展卿木看着三人掩饰不住疲惫的神态，脚上的泥泞溅成一片纹路。
“其他人在哪。”
谷溪闻言，不自觉握紧拳头，“我们和他们，已经分路走了。”
而那些丧尸所追逐的目标，正是救援队；也就相当于，从始至终的生还者，只有他们三人。
“……走吧，去救助站好好休息。”展卿木露出平淡笑容勉强安慰他们，她没有再多说其他。
四人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缓慢前进。
一路上也只有吴良和沈缘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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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今日开始，世界各处都在经历相同的逃亡之路，死亡人数不计其数；生还者——也许有侥幸的，也许有厉害的，也许有其他各种因素得以存活，这些人都将踏入未知的末日历程。
不管丧尸是否真正消失，未来真正的敌人不仅仅只有它们。
十一
地方政府专设的救助站，设备较为齐全；两周内，站内负责人依靠通讯已经拿到国家的通知，这个月空军巡游全国，军队要收揽Alpha。
救助站站长是个临时替补的beta，整日夹着烟没完没了的抽着，人们习惯叫他烟叔。
他今日的眼眶又黑了一圈，将烟嘴的烟垢泄愤似的砸出，他打开办公室大门，捏着几张打印出来的资料疲惫地走到难民营。
这里总共不到一百人，可是食物有限。
救助站空余地都给起了帐篷，外边熙熙攘攘有难民相互间的议论。
没过一会，议论声渐渐低下，烟叔抬眼扫了一周。
“小哥，我女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懦弱的哀求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在和几个衣冠整洁的青年站在一边显得格格不入;
烟叔皱着眉走上前。
“这面包是我们一家最后剩下的口粮，求求你还给我。”
烟叔听到这句话，愣顿一下继而怒气腾起，敢情这是强抢民粮？指着那几人喝道：“干什麽你们这是！”
这嗓音让众人停下了动作。
然而烟叔走近看清了那几人，却一下没了话声，只是脸色更为沉重，眉头下意识抽了几下。
这是救助站仅存Alpha其中的五名外地人，是重点关注对象。
“烟叔，你这是要讨伐我们吗。”这群青年人似笑非笑。
烟叔收敛了一点怒气，恢复平常的严肃脸，“我记得给你们分配了足够的食物，你们又何必抢别人的食物？噎着还是吃饱了撑着？”
他毫不客气的寒酸着这帮年轻人。
“烟叔你这话可没意思。”一名戴着眼镜的Alpha散发着如同斯文败类的气息，“这种体质在我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无聊的很，玩玩而已。”
嘲笑过后将面包往后抛去，妇女赶紧冲上前捡起面包护在怀里，连连弯腰致谢。
烟鬼叔复杂的看了眼妇女，他知道这些Alpha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吸了口气又呼出，他说道：“他们和你们都一样是避难的，在这种人心不安的情况下，你们最好还是少胡闹。”
烟鬼叔还在思考着更委婉的说法，眼前的Alpha猛地倒向一旁——
人群下意识发出短促的惊叫。
“展卿木！你在干什么！”谷溪赶紧冲上前。
她完全没料到展卿木看到妇女捡起包子的画面会有这个反应，她们只是纯粹路过的人。
在烟叔反应过来，那名男Alpha已经被展卿木揍得鼻青脸肿，戴在脸上的眼镜已经歪曲无形。
“展卿木，你……”谷溪想将她拉离那群Alpha，却看到了对方鲜少有之的眼神，就好像一瞬间触到冰碴的冷，“你怎么了？”
“你这个疯子在干什么，想打架麽！”这喊叫的人显然是眼镜男的同伴，他愤怒地抓住展卿木领口。
烟叔见情势不妙，赶紧喊着：“都不准闹事！快住手！”话语未完，几道高大身影先一步拦在他面前，那几名Alpha将展卿木与谷溪包围了起来。
“跟阿志道歉，现在，立刻！”抓着展卿木领子的Alpha咬牙威胁。
谷溪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已经有一群人远远的在周围围观，救助站的Alpha竟起了争执，还有谁能够阻止这场战争？
展卿木将手中这叫“阿志”的青年人松了禁锢，他动作就像一个失了线的破布傀儡无力倒在地上，然而嘴里还在哀嚎着抗议身上的痛感。
“道歉！别让我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