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秘书倒抽一口凉气,自家总裁也是太不争气了。
姜栋面上表情明显僵了一下,点点头,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
“我知道,快进来坐。”
景宥刚要抬脚,顿了一下,从齐秘书手里拿过见面礼。
“伯父,第一次登门拜访,略备薄礼,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齐秘书心道:“老板不愧是老板,把网上搜来的拜访词背得一字不落。”
“谢谢。”姜栋接过景宥手上的礼盒,提在手上。
景宥看着光洁的地板,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不知该不该直接进。
“抱歉,我一个人住,平时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姜栋说,“直接进去坐吧。”
“好的,谢谢伯父。”景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姜栋心中讶异,这孩子礼数可真周到。
齐秘书从未见过老板如此模样,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也跟着老板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姜叔好!”
“你好,请进。”姜栋只笑了笑将人招呼进去,没有开口询问小伙子的身份,也能猜想出是秘书或者助理一类的人物。
齐秘书跟着景宥走进客厅。
齐冠岩父亲是个酗酒成性的醉鬼,一家人没钱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去努力赚钱,亲戚朋友都被他借了个遍,以至于最后谁都不搭理他们一家。后来他妈妈实在受不了,在儿子四岁大的时候就离婚改嫁了。
齐冠岩可以说从小跟着奶奶一起长大。
齐冠岩十岁那年,奶奶走在路上跌倒了,伤得很重,但是送到医院没有钱缴费,得不到救治。
年幼的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那天姜栋去医院探望病人,看到一个小男孩儿跪在护士面前求她救救他奶奶,但小护士什么主都做不了,只能躲得远远的。
那时姜栋还不是市长。
其实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倘若真的见到一个帮一个,恐怕倾家荡产也帮不完。
但姜栋看到小男孩眼里的怨愤,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不光是为一条人命,还为一个孩子的未来。
姜栋有种强烈的感觉,若是当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对他抱有善念,他以后有可能会堕入地狱,变成一个魔鬼。
齐冠岩的奶奶如今已不在人世,不过是头两年寿终正寝走的,无病无灾。
老人家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孙子要记得去报恩。
齐冠岩这些年为景藤卖命,有一半是因为姜笙言。
齐冠岩总觉得,命运的绳索无形地将他带到景藤,成为齐秘书,大约就是为了等待后来的姜笙言。
当年姜家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七岁的穷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成为景宥的秘书。
哪怕景宥有时候是个让人抓狂到怀疑人生的老板,齐冠岩也愿意当她的左膀右臂,奋勇冲锋。
因为,她是他见过最纯善的人。
只要她需要齐秘书一天,他就会在一天;鞠躬尽瘁,金戈铁马。
仗剑斩去她前行路上的一切荆棘野草。
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拜见岳丈,而是想和姜栋商量。
提起上诉。
-
姜爸爸倒上热茶放到两人面前。
他看得出景宥拘谨,开口问道:“言言最近怎么样?”
景宥回忆自己背过的问题,好像没有这一个。
她脑子一懵,答道:“吃得好睡得香,还胖了两斤。”
一旁齐秘书差点把嘴里的茶呛出来。
怎么张口就胡说呢!
第113章 恋爱的总裁
黑色汽车平稳地行驶在柏油马路上。
后驾驶座上,景宥凝眉沉思片刻,开口:“齐秘书,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齐秘书后背挺直,脑中迅速斟酌该如何回答。
总裁表现怎么样?
他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
车祸现场。
一提到姜秘书的相关话题,自家老板在岳父面前就像失忆又失智,说话像一个程序错误的机器人。
好在他们今天的主要话题并不是姜秘书,后半程总算恢复了正常。
齐秘书避开雷区,答道:“老板条理清晰地跟姜叔叔说明了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以及提起诉讼可能会面临的问题,逻辑缜密,考虑周到,一定会给姜叔叔很大的信心和鼓舞。”
景宥:“我问的是第一次登门拜访未婚妻的父亲,我表现怎么样。”
齐秘书:“小李,下个路口左拐上桥走,绕一下没关系的,直行方向可能会堵车。”
司机:“好的。”
“齐秘书?”景宥蹙眉。
“哎呀!秦总给我打电话了,这可真是个重要的电话,我必须得接一下!”
齐秘书把电话举到耳边,“喂,秦总,好久不见。那个项目你放心啊,放眼国内,我们景藤是核心技术最优秀的公司,不是我吹,我们每年花费在研发上的精力绝没有第二家公司敢跳出来跟我们比……”
景宥坐在后座默默听齐秘书吹景藤的彩虹屁。
……等待他挂断电话。
齐秘书胡扯了一大通,嗓子有点干,想着差不多了,便挂断电话拿起矿泉水瓶润了润嗓子。
景宥:“齐秘书,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齐秘书:“嗨呀!赵总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瞧我今天忙的呦!”
说着,又举起电话一通瞎编乱造。
景宥眉头一皱,刚想发难,放在旁边的手机倏然震起来。
是姜笙言的来电。
景宥唇角立时翘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接起电话。
“小宥,在干什么?”姜笙言的声音温润如玉,又隐约带着一丝丝勾人的媚娆。
姜笙言这段时间都忙着接手沪城分公司的准备工作,早上才飞去那边做一个简单的考察,为期两天。
景宥直白道:“想你。”
那边,姜笙言许久没发出声。
不知从何时起,小宥这样直接表达自己心绪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过去那个吝于将自己真正想法和对别人关心说出口的小宥,一时间竟变得有些遥远而模糊。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了?”景宥声音里不经意带了些撒娇意味。
“我在想,小宥是不是真的想我?还是为了哄我,才编瞎话骗我。”姜笙言说。
“当然是真的。”景宥语气自然,“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你也要想我的。”
“那我要是不想你怎么办?”姜笙言此时眉眼都弯成一弧月镰。
景宥陷入语塞的境地,如果不想,她也不能把刀架在姐姐脖子上逼她想。
她憋了半天,说道:“那你不遵守规则,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于景宥而言,表达情感虽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如果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规则支撑,情况便不一样了。
如同姜笙言和她接过吻,就该成为她的未婚妻;又如作为彼此的未婚妻,表达心中的想念,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哪怕这套规则对于大多数人都不适用,甚至是打破了人们眼中的那些“规则”。
姜笙言轻声说:“我想你的,从上飞机开始就想你了,现在比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还要想你,所以忍不住想听听你的声音。”
过去,姜笙言努力将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生怕别人从她的脸上窥到这份不敢说出口的情意,从不敢逾越秘书的本分,对景宥说这些缱绻的话语。
现在,终于能肆意将所思所想倾诉而出,让小宥知道自己有多牵挂她,多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景宥闷声说:“你再过不久就要一直待在那边了。”
姜笙言虽然也不想刚和景宥在一起就分开,但是沪城的机会是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她的起点本就比许多人低很多,唯有不断努力向上攀爬,才有足够资格与景宥比肩。
因为,她的未婚妻真的是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
姜笙言柔声哄道:“飞机很方便,我每周都会回去的。更何况,你也经常需要来这边工作,我们不会太长时间见不到的。”
“那以后谁给我系扣子?我的新秘书吗?”景宥如今也慢慢参透了“吃醋”的门道。
“你敢让其他人给你系扣子?”姜笙言尾音上扬,透着凌厉。
“不然怎么办?”景宥无辜道,“我不会。”
“你可以穿没有扣子的衣服。”姜笙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