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字体冒了出来,一个个往笼子里跳。
我是真想将它留在林府的
当初为何要送玉儿鹦鹉
被点名的鹦鹉完全没看北静王。
它活泼地蹭蹭黛玉,将大红的花摇掉了,中气十足地喊道:“开心快乐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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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的晚饭虽不及皇宫,却也上心精致地安排。
连鹦鹉都得到一个席位,光明正大磕着瓜子。
等到回宫的时候,贾敏面上维持着平静不愿让黛玉惦记,可胃中宛如泛了酸般难受。
黛玉也握着母亲的手,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
水溶上前一步,顺从内心走到黛玉身边并肩,再次给出自己的保证:“岳父岳母放心,我此生只要黛玉一人,绝不会再有其他。”
终于可以和玉儿站一起了
以后看我表现就是
这是大婚后的重复的话,却比婚前的还要让人安心。
贾敏做出笑意来,将黛玉的手放到水溶那,让他们上轿去,免得耽误入宫时辰。
“等到府邸建成就可出宫,到时候就能时时看望母亲了。”黛玉紧紧母亲的手,也有些依依不舍。
贾敏只点头,站在林如海身边,目送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林府而去。
北静王的车轿一路往前,直直往宫中行驶。
黛玉将自己埋在水溶怀中,沉默着不语,默默思念刚刚告辞的父母。
“我这就让人去催催,以后能时常走动的。让岳母入宫也行。”水溶有些手足无措,虚虚搂住黛玉的肩,一叠声哄着。
他将怀中小小的一团护住,目光转来转去,最后放到鹦鹉身上。
口中说着话安慰黛玉,水溶伸出手点了点鹦鹉翅膀。
鹦鹉条件反射地就嘎了出来:“开心快乐嘎!”
水溶微微吸气顿了顿,看看怀里难过的黛玉,学着鹦鹉的话加了声:“开心快乐嘎。”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这种语气词。尾音几不可闻,顿时领会到了鹦鹉的感觉。
红羽绿毛的鹦鹉瞅瞅水溶,用一边火红翅膀盖住自己,嘎嘎嘎大笑起来。
黛玉抬头打量水溶略带纠结的面色,也扑哧一声,在他怀里弯起唇边。
玉儿笑了就好
可别让我心疼了
水溶半松口气,将黛玉搂得紧了些,放到自己心头的位置,再细细哄了起来。
黛玉竖起耳朵、倾听身上人低沉嗓音的安抚,又感受着他胸膛结实用力的心跳声,安心的微阖起眼来。
马车咕噜噜地前行。
前前后后声势浩大,宫人侍从开道护送。街边皆传林府荣宠之深。
他们很快入了皇宫。
约是一进宫门,外边的通报声就响起来,说今上传召北静王。
“玉儿先回去歇会,若是累了不必等我。”
水溶捧着黛玉侧脸细心嘱咐着,扫过桌上蹦来跳去的鹦鹉,低声加了句:“也可以逗逗瓜子玩。”
鹦鹉在也好
可以陪着玉儿
“王爷去吧。”黛玉含笑应予,顺着他的话,将鹦鹉抱到自己怀中。
水溶打量鹦鹉熟练撒娇蹭蹭的模样,本来要走的动作都顿了下,一个个金字哐哐哐掉下来。
想想还是不对劲
鹦鹉怕是不懂事
不如我陪着玉儿的好
黛玉眼中荡开笑意,等水溶脚步放慢地离开,自己也往宫殿中去。
她把鹦鹉放到内室,刚刚换下披肩,就听得传话声。
“贾贵妃邀王妃一聚。”
贾元春的贴身侍女抱琴,站在正中间规规矩矩地行礼,恭声道:“请王妃安。贵妃娘娘说有上好的茶,想邀王妃一道品品。”
“不去。”
黛玉眼尾上挑,干脆利落应了一句,余光审视过抱琴惊讶乱跳的心语。
外头传来府中消息,将娘娘都气着了
竟然直接下了圣旨,岂不是也让娘娘抹黑
王妃居然如此绝情?
“娘娘说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请王妃一聚,只叙叙旧。”抱琴再次低头深深行礼,不愿轻易放弃。
黛玉撑起下巴,锦绸迤逦垂下,粲然一笑玩味道:“叙旧?”
“若是这般有闲情,那我和王爷一道去叙叙旧好了。”
王爷?北静王不是被今上叫走了?
这里没插进人手,不知道确定的消息
也许是唬人的
震惊乱跳的心语冲着往内室跃去。
而里面如同呼应一般,清楚地传出北静王的声音,“来人!”
抱琴僵着脸,面色白了白,几乎立刻要告退:“许是王爷有事,就不打扰王妃了,奴这就告辞。”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背部也弯了起来。
到底不是宫里训练过的人。一时紧张,行礼都有不规范之处,让一旁的嬷嬷看得皱眉。
嬷嬷揣摩了会黛玉的意思,微微吸气走了上前,拿戒尺点点抱琴。
“你是贵妃的人,也是学过宫规的。怎么还如此不知礼,连动作都不对。”
她是宫中老人,又有赐下的戒尺。教导一个仪行有差的宫女,那是归属分内的事。
抱琴猛地将背部挺起,绷着身子不敢言语。
“去吧。”
黛玉略一点头,她就如蒙大赦一般歇息,飞快倒退着离开。
在她跨出门的一瞬,内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来人。”
抱琴更是不敢抬头,犹如听到什么可怕的话一般,迅速转身远去。
而内室的声音还在继续。
“来人,来人嘎!”
鹦鹉晃晃悠悠从里面跳了出来,一蹦一跃正好到黛玉怀中。
它骄傲地挺着红色小胸膛,圆溜溜的瞳孔尽是灵动。
“小机灵鬼。”黛玉嫣然点点鹦鹉,让宫人送来瓜子,又遣人出去打听。
白天林府和贾家下圣旨决裂,这会贾元春就派人来请。
怕是不怀好意。
没等黛玉逗弄一会鹦鹉,外面的消息就递进来。
怀有身孕的贾贵妃突然腹痛,已经往太医院传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水溶:若是我和鹦鹉掉进水里,玉儿你要救……算了,水那么冷,玉儿还是别救了
鹦鹉拍了拍自己可以飞的翅膀乛?乛
第145章 小产陷害
晨曦光芒微微亮起,黛玉在榻上莫名感到模模糊糊地不能呼吸。
她下意识动了动,四肢宛如被禁锢,有什么紧紧缠绕住自己。
黛玉清醒了些,试图眨眨眼,却发现眼睛差点没能睁开。
一番动作后她终于回过神,艰难地将双目张开,察觉了现在的处境。
自己被水溶搂在怀中。
他声量本就高,腿又长,侧身一搂,手脚便覆盖了上来。
直接把自己蒙在怀中,脸颊正对硬绷绷的肌肉。
怪不得会被憋醒。就算是被劫匪绑了,都没捆这么紧的。
黛玉有些好笑地想了句,双腿努力往上动弹一下,头顶就传来一声闷哼。
“玉儿?”水溶声音带着沉睡刚醒的迷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第一句就先喊了黛玉的名字。
黛玉趁着他稍微松手之际往外挣脱开来,用手撑撑身上人的胸膛,从坚固的怀中探出了头。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黛玉抬起眼眸,看向昨晚不知何时回来的水溶。
她洗漱完歇下时,水溶都还没回来。后面动静也小,并没将自己吵醒。
这会他深邃的双眸还是闭着的。睫毛虽长,却一点都不翘,带着直挺挺的韧劲。
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鼻梁高挺,年轻英俊。
散乱的墨发被他压在肩头,耳根泛起细微红色。
黛玉细细端详了会,心念一动,伸手想揪揪他的耳朵。
王爷对外常是平淡的神色。唯有面对自己,才与他人不同。
她将手慢慢探出被子,一点点地挪动,悄悄伸向水溶耳伴。
也才短短的一段距离,可还没等碰到,就被闭着眼的水溶抓了个正着。
北静王连眼睛都没睁开,动作熟练利落地将黛玉的手塞回被子,压到自己身侧。
随即他动动身子,再一次将怀里人搂住了。
折腾一番,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黛玉笑叹放松了自己,恢复在怀中的姿势,由垂帘往外瞧了眼。
天色破晓,依稀有鸟雀的声音响起,隔着帘幕模糊交融在一块。
“玉儿醒了?”
这话就在黛玉的耳边响起,伴随微微的沙哑,仿佛要从耳中一路往下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