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胜在方便神通,威力却不算最大,有些像花拳绣腿。可是剑法不同,那才是真正的所向披靡。”
说起这个,望舒的眼神顿时变了,不再是之前的轻柔婉约,而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吓到了。
没想到,下一刻,她突然撑着脑袋,闭上眼睛睡着了。
小润玉叹气,感慨自己真是多思多虑。
不过,她口中的剑道,他真的很感兴趣。
小润玉回到水面上,仔细回忆着,然后有模有样地练了起来。
就这样,上午修炼术法,下午练习剑法,小润玉之后的日子,简直忙碌的停不下来。
这日,润玉说要去省经阁找一本书,于是离开了望月台。
趁这难得的机会,望舒和纤阿两人来到月河上,分开河水,走进河底。
最近,望舒察觉到越华珠的气息,时有时无地出现在月河里。这才带着纤阿,两人入内一探究竟。
顺着感应往前,不一会儿就找到一个幽暗深邃的洞。
她与纤阿对视一眼,率先走进了洞里。
起初,洞里漆黑极了。但越往里走,光芒越盛。
直到最深处,两人同时捂住了眼睛,别过头去。
原来,这里藏了无数宝贝,什么南海夜明珠、极北冰钻、萤光宝石简直不要太多!
加在一起,光芒万丈的几欲闪瞎人眼。
望舒闭眼捏了捏鼻梁,对此深为叹息。
“这小鲛人的喜好,怎么随了他那可恶的老爹?净喜欢藏些闪闪亮亮的东西。”
纤阿也笑了:“龙不都喜欢收集这些吗?”
“嗯?”她挑眉,看向纤阿。
纤阿咳了下,连忙说道:“龙之子嘛,喜好像龙,也正常。”
望舒这才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那可不一样,小鲛人多乖巧可爱呀,是他们龙族能比的吗?世人都以为,真龙尊贵威严,实不知他们个个脾气暴躁,争强好胜,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望舒嘴里说着无数个贬义词形容龙族,手上半点不慢。
只见,她手势变幻,一个纯蓝澄澈、像极净蓝水晶般的东西,就闪着光,出现在她掌心交叠处。
此物叫镇水盅,别名水精魄。
凡天下江河湖泊,若要凝聚一方水域,孕育万千水族,必要置一镇水盅于其中。否则此河必形如死水,无波无息,无生无灵。
地势低凹,水色充盈只是其形,镇水盅才是江河湖海之精髓,因此镇水盅的别名才叫水精魄。
不同的水域,镇水盅级别各不相同。望舒手中这方镇水盅,是数万年前故人所赠,乃上品,置于月河中,倒是有些大材小用。
不过她看中的,倒不是镇水盅生灵的作用,而是聚灵。
一旦聚四方水灵以充其间,就会形成一个大型的水系聚灵阵,于水系灵力修炼者,有极大裨益。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镇水盅藏于其中,再布下重重阵法,聚灵阵才正式开始运作了。
做完这些后,望舒才顺着感应,找到越华珠。
越华珠被藏在一个手掌大的贝壳里,被蚌肉裹着,看着却如珍珠般。
纤阿摇头:“大殿下也真是的,越华珠可是娘娘您一万年才酝出一颗的至宝,怎的随手就藏在水里了?”
望舒一声叹息,将越华珠收入袖中,带着纤阿离了月河底。
当夜寅时,偏殿的大门又开了。
床边打盹的猪崽,立即警惕地抬起头。看见来人,它又吧唧吧唧嘴,趴下去继续打瞌睡去了。
一道素影缓缓走近床榻,只是轻轻一挥手,小润玉的脖子上,顿时多出一条银色的项链。
项链上坠着一颗莹白银润的珠子,系着珠子的丝带又细又软,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自己是超有良心的小天使~~~
看了下存稿君,长长的一大串,每章字数4000±……就问还有谁?
喜欢的小仙女们多留留言哟~~~
第7章 旭凤
某日,省经阁。
一位老仙翁跪在地上,抚须直叹,神色十分之凄惨。
“启奏陛下,这两百多年来,仙兽园丢失灵兽无数,实乃小仙看守不力之过!但更可恨的,是那偷走灵兽之人!她猖狂无度,竟每晚都偷走一品珍兽……”
老仙翁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仿佛丢失仙兽,如同剜了他的肉似的。只是偶尔从指缝间,偷看天帝神情的动作,泄露了他真正的意图。
上座的天帝,微微抬眸,不置可否。
直到老仙翁绞尽脑汁,实在无话可说了,天帝才表态。
“且压下此事,随她去吧。”
“那……”老仙翁忐忑,“丢失灵兽之罪……”
“与你无关。”
老仙翁放下心来,遂不再多说,行礼离开。
阁内一时恢复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大门外传来守卫与人的对话。
“大殿下请止步,陛下在里面。”
听到声音,天帝眼神微动,说道:“让润玉进来。”
话语落下,一袭白衣的少年,就从外走来。
明亮的光线,聚在他身后,仿佛都增添了一份温和的暖意,真是好一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翩翩少年!
“孩儿拜见父帝。”
看着跪伏在地的大儿子,天帝仔细打量着。
虽还有些清瘦,但比起从前来,风华气度都大有长进,再不复当初的唯唯诺诺。
看来这两百多年,他的母妃很是尽心。这样就好,也不枉他亲自将润玉送进望月台的一番苦心了。
甫见两百年未曾谋面的长子,天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开始考校起润玉的术法来。
半晌,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虽是本座长子,却非天后嫡出。从前本座欲为你延请名师,不想天后执意反对,本座也无可奈何,只好听之任之。”
天帝顿了顿,看了眼长子的表情,发现他并未露出丝毫愤怒不虞,心中暗自点头。
仁善守礼,谦让淡泊,真是人如其名。
对这个儿子,天帝更满意了几分,因此难得笑着说:“听守卫说,你时常来省经阁,如此勤勉乐学,甚好。自今日起,本座允你自由出入省经阁外殿和内阁。”
润玉眼眸微垂,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谢父帝。”
“好了,本座还有军务在身,你自己好生在此研读。”
说完,天帝举步离开了省经阁。
润玉跪在地上,膝盖冰凉。
两百余年未见,父帝还如从前一般,多关心一句都没有。
百年期盼成空,润玉忍不住闭上眼睛,只觉地上太过冰凉,那冷意顺着膝盖,爬到了他心间。
这时,突然一股淡淡的暖意,从颈上的珠链传来,温暖着他寒凉的四肢心肺。
他低头,从领口处取出一条银色的丝带,上面的越华珠正微微泛光。
他抿起轻浅的笑,眼神就像醉酒般晕染着漾色。
还好……他还有母妃。
经此一事,润玉再无心翻阅书册。将手中的《漩波咒》放下后,他转身出了省经阁。
“恭喜大殿下,贺喜大殿下!”
门外候着的省经阁主事,见他过来,连忙谄媚地道喜。
润玉免了主事的礼,微挑眉头:“润玉不知,主事所言何喜之有?”
主事看向日益风姿卓绝的白衣少年,觍着脸笑道:“省经阁的外殿,人人皆可进。唯独这内阁,珍藏着六界无数绝迹孤本,唯有两人可入。如今大殿下您也得了天帝法旨恩典,岂不是大喜?”
闻言,润玉脸色未变,只点点头道了声谢后,举步离去。
行至半途,他顿住脚步,回头问道:“方才主事说,此前唯有两人可入内阁,不知是哪两位仙上?”
“一位自然是咱们天帝陛下。”主事答道,“另一位,就是您的母妃,月天妃娘娘了。”
润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很快消失不见。
“那天后娘娘……”
主事看了眼周围,见无人便靠近他,小声说道:“天后娘娘都没这个恩典。不过大家也知道,天后娘娘素不喜读书,这几万年来,从不曾踏足省经阁半步。”
润玉点头,拱手谢过:“原来如此,多谢主事了。”
说完,他不再回头,径自离开了省经阁。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主事摸摸胡子,很满意自己刚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