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逍在公司转了一圈,然后就回了办公室,没事儿干,拿着手机上网购物。
他咻咻咻买了好多吃穿用的,地址全都填的陈白尘家。
但问题来了,他突然发现,他没有陈白尘手机号。
下单的时候,管逍都写了陈白尘收,但联系人电话只能留自己的。
他琢磨着,晚上过去得跟那家伙留个电话,要不有事儿都联系不上,这不行。
晚上六点,管逍下班。
天已经黑了,他开着车往陈白尘家里去。
半路上,他爸给他打电话:“回来吃饭吗?”
管逍:“不回了,我有事儿。”
“你最近不是挺闲的吗?有什么事儿?”
“大事儿。”管逍说,“我遇见一个妙手回春的神医,人能治好我洁癖。”
管逍他爸一听,乐了:“挺好,我儿子人生有希望了。”
管逍扯谎的话是说出去了,但问题是,报应也来了。
就在他敲响陈白尘家门的时候,他爸从楼上下来了,显然是来看他奶奶的。
他爸看看他,又看看叼着烟拿着酒的陈白尘,说了句:“这位莫非就是那个妙手回春的神医?”
第67章 我稀罕
陈白尘看看管逍,又看看管逍他爸,笑了。
“哪位找我?”陈白尘装腔作势地说,“本神医忙着呢。”
“我我我!”管逍赶紧挡在陈白尘身前,回头跟他爸说:“爸,我忙去了啊!”
管逍他爸还没来得及答话,眼睁睁就看着儿子推着那探头要往外看的“神医”进了屋。
门关上的时候,管逍他爸嗤笑一声:“神你个头的医。”
说完,他转身回楼上,问他妈三楼那小子的来历去了。
进了屋,管逍黑着脸瞪陈白尘。
陈白尘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但又不知道这人这是闹哪一出,不过,当他把烟递到嘴边的时候,笑了。
“怎么着?人家抽烟喝酒你也管啊?”陈白尘说,“我记得,我不是你的员工吧?”
管逍“啧”了一声说:“别阴阳怪气的行不行?”
“谁阴阳怪气了?”陈白尘碾灭了烟头,放下了酒,“你怎么回事儿,跟你爸说我是什么?”
“……没什么。”管逍站在门口,问,“拖鞋呢?给我找双干净的拖鞋。”
“没有。”陈白尘往沙发上一坐,“光脚进来吧。”
管逍皱着眉,没动。
“……刚擦过地!”
陈白尘的语气格外不耐烦,听起来像是恨不得拿拖布怼管逍,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管逍笑了,脱了鞋,进了屋。
“你说你事儿不事儿?”陈白尘说,“昨天你怎么不嫌呢?”
“昨天是昨天。”
陈白尘看了他一眼。
可不是么,昨天是昨天,昨天俩人互撸都没嫌脏,今儿看一眼怕是都觉得埋汰。
陈白尘不想搭理他了。
“你又干嘛来了?”陈白尘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袋子,“拿东西?那儿呢,一样没动,自己拎走。”
“你没放冰箱啊?”管逍赶紧过去,抱怨他,“家里这么热,这么放着会坏!你他妈有没有点儿常识啊?”
陈白尘手捏着烟玩儿,没点,懒洋洋地看他说:“常识有,但不会读心术。”
“啊?”管逍拎着袋子站起来问,“你家冰箱呢?”
陈白尘笑了:“没有。”
“……没有冰箱?”
陈白尘叼着没点的烟,含含糊糊地说:“嗯,坏了就扔了。”
管逍觉得这人真是神了,现代社会,谁家能没冰箱?
“服了。”管逍弯腰,把怕冻的东西拿出来,其他要低温保存的送去了阳台。
陈白尘看着他折腾,盘腿坐在沙发上,问:“管总,能问问你又折腾什么呢吗?”
“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陈白尘说,“或者说,看不明白。”
“怎么个不明白?”管逍戴上一次性手套,把他从奶奶家捞来的烧鸡掰了个鸡腿,直接递到陈白尘面前。
陈白尘没咬,而是看着他说:“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啊,我不是那种你给点儿小恩小惠就让你干的人。”
管逍笑了:“你以为我是为了干你一回才忙活这些?”
陈白尘伸手接过鸡腿,一边吃一边说:“那不然呢?别跟我说你他妈爱上我了,我对爱过敏。”
他这一句话,把管逍想说的全给怼回去了。
爱不爱的,管逍说不好。
但他确实想跟陈白尘发展一下。
“没见过谁对爱情过敏的。”
“现在见着了。”陈白尘抬眼看他,“管总,麻烦您动动胳膊把酒递给我,吃鸡不喝酒,总觉得不得劲。”
“喝你个头。”管逍说,“医生都说了你得控制着点儿,少喝酒,身体还要不要了?”
“不要啊。”陈白尘笑,“就我这身体,我还真不稀罕。”
管逍看着他,半天挤出了一句:“我稀罕,你不要,就给我吧。”
第68章 我烦他
陈白尘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再说一遍?”
管逍退后半步:“要打架吗?”
陈白尘笑了:“谁稀罕跟你打架,就没听清你说什么胡话呢。”
管逍这人,别看平时吆五喝六的,在职场上雷厉风行是个干大事儿的年轻人,但到了这种时候,也矜持羞涩着呢,没喝酒,有些话只能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管逍拿着手机开始搜冰箱。
陈白尘吃着鸡腿笑着看他,觉得这人可是真太有意思了。
管逍一边上网订冰箱,一边说:“你那什么,把你手机号告诉我一下。”
陈白尘吃鸡腿吃得噎得慌,喝了口酒,抬头无所谓地说:“没有。”
“没有?”管逍满头问号。
“没有。”陈白尘说,“要那东西干嘛?有屁用。”
“……牛逼。”管逍服了,下单完冰箱,顺手买了个手机。
陈白尘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他:“你大晚上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鄙视我没有手机吧?”
“不是。”管逍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椅子。
他原本想拎个椅子坐在陈白尘对面,俩人对簿公堂一样好好谈谈,但 既然硬件条件不允许,那就算了。
他坐到了陈白尘旁边。
陈白尘嫌弃地看看他:“你洁癖呢?我家沙发脏。”
“……别提醒我!”管逍狠狠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决定把陈白尘家的沙发也换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酒渍和烟烫出来的窟窿,觉得自己要晕了。
管逍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
他对陈白尘脱敏了,但对陈白尘家里的其他东西并没有。
管逍是个有原则的洁癖。
“聊聊吧。”管逍突然正经起来。
他一正经,陈白尘不适应了。
俩人从刚认识就开始互相挤兑,谁对谁都没好气儿,聊的天也从来都不贴谱,嘴里没一句像样的话。
管逍突然严肃起来,让陈白尘觉得浑身不自在。
“咱们俩有什么可聊的?”陈白尘咬了一口鸡腿,“这鸡真的不错。”
“你上次说你那欠了钱的前任,”管逍问,“拿了你的钱有借条吗?”
说起这个,陈白尘磨了磨后槽牙。
“大哥,不是吧?”管逍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跟你借了这么多,你欠条都不让他写?”
管逍有点儿不高兴。
他不高兴的点是,陈白尘竟然那么喜欢那个狗人,凭什么?
凭什么对那么个王八蛋送人送钱的,对他这个优质青年却横眉冷对?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管逍吃醋了。
“写了啊,我又不是傻逼。”陈白尘目色沉了沉,低声说,“后来他妈的让他给……烧了。”
“啊?”
“他偷去了,”陈白尘说,“然后给烧了。”
管逍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厥过去。
“不过这些年我也没让他过得舒服。”陈白尘冲着管逍笑,“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要账要了好多年,他谈一个对象我搅黄一个,他还想靠着那张脸和那张会放屁的嘴骗婚,也被我戳穿了,我真觉得应该给我颁发个锦旗。”
管逍站那儿琢磨着陈白尘的话,然后抓住了一个非常歪的重点:“你总跟着他?那不行。”
陈白尘抬头看他,心说:你又要发什么神经?
然后他就听见管逍说:“这样,这笔账转移,我给你二十万,以后你别跟他讨债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