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上的勇猛是药物堆积出来的,御女越多,精元流失越快,最后瘫在顾清颜的肚皮上再也起不来。
受到迁怒的顾清颜与其堂姊妹被打入永巷,仗女得权的顾大郎也被夺去爵位,贬为庶民,三房头正式分家。
他们找上顾四郎说情,想重回权力中心,并向顾四郎索要银子。
已被孟淼淼教得很乖张的顾清真代父出面,十来岁的少年比父亲行事更为狠厉,让顾家长房等人再也不敢上门。
在七皇子的保荐下,顾清真已是皇家卫队的一员,莫长欢为他找了师傅教他武功,小小年纪已成就不凡。
“不能因为有孕在身而在家休养吗?”抚着微隆的小腹,孟淼淼眼中多了希冀,孕妇该有特权。
成亲第二年她怀有身孕,长子如今五岁,三年后又一胎,还是儿子,她儿子生烦了,不想再生。
没想到开春,她要和房氏去看桃花,谁知刚上船就吐得昏天暗地,连胆汁都快吐出来,吓得房氏赶紧让船靠岸找大夫,以为是晕船造成的毛病。
大夫一诊脉又有了,一行人只好返回,手忙脚乱的安胎,准备补药,胎儿尚未成形便开始找起稳婆。
莫长欢同情的将手覆在她放在腹上的小手,“你肚子里的孩子能大过天子吗?帝王之死举国哀戚。”
意思是不行。
“唉!急什么急,不能等我孩子生下来再死吗?一个个赶着投胎。”哭不难,但要哭得声嘶力竭考验哭功。
他失笑,“不急不行呀!病重的皇上有意立七皇子为太子,年华老去的周贵妃又失宠多年,三皇子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赌把大的便会和皇位擦身而过。”
“三皇子下的手?”天家无父子,为了那个位置,谁都可以杀,以至亲的血铺就一条通往帝位的路。
“我猜是周贵妃,”她的可能性较大,
“周贵妃还能近皇上的身?”她讶异。
不是非幼女不可?周贵妃都一把年纪了,脸皮下垂……孟淼淼想的“近身”是趁着在龙榻上侍候,利用身体上的交缠予以暗下毒手。
她没想过皇上已经“不行”了,皇宫内院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后宫女子的手段多到教人胆寒,也许借助某种秘药交合,能达到欲死欲生的境界。
看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莫长欢不点破,好笑地拥她入怀,“全靠面子情,好歹恩爱多年,若周贵妃悲切求,见皇上不会不见,多少全了往日情分。”
“都不知毁了几百名小姑娘的纯真,还往日情分呢!皇上死得好,当是为造过的孽赎罪。”孟淼淼气愤的说道。
为了私欲残害女子她最是瞧不起,尤其大多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幼蕊未开先被推毁,等不到芳华正盛。
他低笑着,“你不是刚说皇上死得太早,这会儿又言死得好,你要他早死还是多活几日?”
“别笑,国丧呢!小心被人举报对先帝不敬。”她连忙捂住他的嘴,担心别人听见笑声。
七年前她接掌莫府内务之后,对府内做了一番大整顿,她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把那些不安分的小虫子捉出来,又挑出几个重点人物整治,这目无尊卑、上下不分的现象才稍微好一点。
她掌家后才发现婆婆虽是当家主母,可手中的实权并不多,反而被分权到了姨娘手里。赵姨娘管厨房,油水最多,她安插了不少自己人中饱私囊,孙姨娘是针线房,买低报高贪得价差,若有好衣料先拿到自己屋里,别人挑她捡剩的,闻姨娘更是闷不吭声的手揽油烛、药材两种,入府的东西有好有坏,以次充好,劣质品取代优品,谁又知晓她暗中动的手脚。
孟淼淼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她们手里的权给拔了,三人因共同利益而联手反击,管厨房、针线房、油烛与药材的下人全体肚疼,连着三日无人使唤,灶冷、无衣,夜里无烛照明。
孟淼淼最恨人家用这种方式威胁她,于是让莫福找来三个人牙子,带来一百多名衣着还算干净的下人,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不想干活的就走人,每人给一两银子。
虽然后来大部分的人都回去了,还是有几个带头的被她拿来杀鸡儆猴。那些人和赵姨娘、孙姨娘、闻姨娘关系匪浅,因此她被记恨上了,几个被夺权的姨娘闲到给她使绊子、告黑状,想办法暗地算计,她成了她们共同的敌人。
“先帝?”莫长欢一怔,接着想到她口中的“先帝”是刚驾崩的皇上。
“赵姨娘她们还老想捉我把柄,她也不想想败在我手上几回了,我是手下留情不跟她们计较,不然一个个压成肉饼。”再过几年年老色衰了,看她们还有没有本事蹦跶。
“跳梁小丑而已,不必理会。你将身上衣物换一换,随我入宫哭灵。”她这一身太鲜亮,宛若盛开的花朵。
“还是得去。”她气馁地叹气。
孟淼淼在丫头的服侍下换上素色衣裙,连鞋子都是粉白色,膝盖上特意绑上两块厚实棉布,希望三跪九叩时能少受点罪,小燕子的“跪得容易”来不及做,先应付着。
两人不算太快,他们到达皇宫正殿时已有人大声哭灵,哭得死去活来,像要跟先帝一起去,一看竟是花容憔悴的周贵妃,她额头上有以头磕棺的红痕,梨花带泪很是可怜。
“你来了。”
莫长欢扶着妻子在顾清莲身边跪下,拜托顾清莲照顾怀有身孕的妻子,而后走到百官之位行叩礼,放声大哭。
孟淼淼一见到抬起头的顾清莲,差点惊声大叫。
“天呀!姊姊,你怎么这副鬼模样,几天没阖眼了?”宝宝不惊,那是你姨母,不是索命不成的女鬼。
顾清莲出苦笑,“皇上弥留三日,这三天我一步也没踏出皇宫,就在宫里守着……”
她连孩子也没法回去看,只能让人带话给已成为翰林院掌院学士的父亲,要他将孩子带回顾府,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人照料,隔壁的孟府和娘家人走得近,必要时他们会带走孩子。
“姊姊,辛苦你了。”最难熬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因为不知何时到头。
“不辛苦,接下来才是最累人的,先帝灵柩要停柩七七四十九天才送入皇陵,一天三次哭灵,每回半个时辰,妹妹,你吃得消吗?”她看向妹妹的肚子,担心她腹中孩子。
孟淼淼很无奈的假嚎着,边嚎边用帕子拭泪,“吃不消也得忍着,家里那两个小魔王我已扔给我三哥。祖父年岁大了,不好让他太操劳,他是先帝的先生不用哭灵,可也要跟着一群光头和尚念经,回去后真得炖些人鸡汤给他补补……”
说到一半她似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只荷包,自荷包中拿出一片片的切片,浓郁的参香味传来。
“给。”
“你……”顾清莲真的无语了。
她默默地将参片含入口中,微微的苦味在舌尖泛开,虽苦入喉头,精神却好上许多。
“有备无患。”怀孕了,凡事都要小心,她还准备了白凤丸、清心丸、解毒片和惊风散。
顾清莲哭着,泪流满面,嘴角却是上扬着,“妹妹帮我。”
一顿,孟淼淼轻叹,“不就在帮了,不然七皇子姊夫能走到今日?三皇子上位,我们只会一同陪葬。”
“你们要怎么做?”顾清莲心里很慌。
“已经在做了。”几年前便开始布局。
当年的状元郎主动请命,进入户部从六品主事做起,一年一年过去,他以卓越的能力升至户部侍郎一职,掌控户部实权,架空投靠三皇子阵营的户部尚书莫盛天,让三皇子无法再从中“周转”银两,壮大实力。
孟明森等于掌管了户部的财力,他倾向哪一边,另一边便会在财务上陷入困窘,捉襟见肘。
而今的老二孟明鑫也今非昔比,他种稻种出心得了,连三季稻也被他摸索出来,他不再种稻,而是成为本朝的粮商,教别人种稻,然后买他们收成的粮食,将粮食翻倍地卖到北地。
如今他名下有三千顷土地,所收的粮估计约全国的一半,如果他喊停,不卖粮,朝廷会立即陷入粮食荒,米粮贵如金,百姓的一切运作也会暂停。
靠着粮食得以掐住国家的命脉,无粮可食便会灭亡。
老三孟明焱俨然已是一代皇商,并吞多个小商铺,从南到北共有一百多间大型商铺是他的,商铺中南货北货都买得到,论起南北货他最齐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没人没买过商栈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