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瞅了眼因为找到活干美滋滋的李大山等人,闷闷出声,“我就是看他们去挣钱,着急嘛。”
“甭着急,豆角卖了也是钱。”
李大山也劝慰他,“对,顺子,你看你家也不缺钱,哪像我,老婆孩子都等着养活呢。你就别去工地了。好好歇着。”
张顺像是想极力证明什么一般,声音急躁,“我身体已经好了,不需要歇。”
“我知道你好了,你扛肥料我们都看见了。要说这柠柠真的是你家的福星,以后咱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找柠柠看。”
“可别,大山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找我看了也是去其他地方买药。”
张柠答应了找秦锋帮忙安排工作,大家伙都特高兴,坐了会,开心的走了。
翌日。
秦锋还没起床,放在床头的大哥大就响了。
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接起,“喂。”
“木头,快来车站接我。”电话里一道急吼吼的男声传进了他耳朵。
秦锋被他的声音吵的,本来迷糊的眼睛顿时清明。
他顿了顿,冲着大哥大发问,“什么?”
“来接我啊,我马上到武山火车站了,我电话要没电了,昨晚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打不通,真是的。别忘了,我九点下车,你准时点。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可能是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堆。
饶是这样,秦锋还是听清楚了对方的意思。
他拿着大哥大,呆滞了两秒。
才反应过来叶白那小子说了什么。
九点火车到站?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早上七点。
秦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一只手揭开被子起床。
刚艰难的穿好衣服,房门被敲响。
他拉开门板,就见许彬手上提着早餐,恭敬的站在门口。
“秦总,早上好。”
许彬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秦总因为手部受伤心情不好迁怒于他。
他昨晚一夜自责的未眠,后悔昨天让秦锋一个人开车出去。
要是他执意跟着秦总,也不会发生让秦总受伤这种事。
这事要是董事长知道了,非炒了他不可。
最头疼的是,秦总具体是如何受伤的,他都不知道。
昨天下午在工地忙活到很晚,等回来才发现秦总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他差点报警。
“进来吧。”
许彬提着早餐进来,秦锋刚要去卫生间,许彬赶紧放下早餐盒,跟了上去。
秦锋顿住脚步,一个回头,锐眸射向他,“我上厕所你跟着干什么?”
许彬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狗腿的看着他的手开口,“秦总,你手有伤,不方便……”
“所以呢?”
许彬被他利刃般锋利的眸子射的缩了缩脖子,赶紧解释,“我只是想伺候你洗漱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秦锋闻言神色缓和了几分,“不用,帮忙把床铺收拾一下,一会脏衣服洗了。”
“哦,好。”许彬如释重负,急忙去床边收拾。
秦锋走到卫生间门口,又回头问,“工地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顾总一直在看着。”
“好。”
秦锋进了卫生间,许彬赶紧积极的帮忙将被子抱到院子里去晒。
许彬的速度很快,等秦锋从卫生间出来,他已经打扫好了房间。
等秦锋坐下,许彬又急忙打开了早餐盒,“秦总,吃饭吧。”
“嗯。”
秦锋坐到双人皮沙发上,开始用餐。
他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语气淡淡的朝许彬吩咐。“对了,一会去火车站一趟。”
“嗯?”许彬不解,“要去接人吗?”
“对。”
秦锋没多言,许彬也不敢多问。
只能想着,等到了车站,自然知道接谁。
正用着早餐,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许彬闻声,迈步过去开门。
门板打开,就看到一位穿着黑色夹克衫和一位穿着制服的男子站在门口。
来人是郭镇长和派出所杨所长。
“许助理,早上好。”郭镇长笑着朝门口的许彬打招呼。
许彬看着门前穿戴整齐的两位,纳闷,“郭镇长,这么早,你们过来有事?”
“我们听说秦总受了伤,我们过来看看。”
今天周日,大家都没上班,郭镇长昨晚就接到了派出所所长的汇报,听说秦总被一个女人给拿刀伤了手,情况挺严重。
晚上过来时,他们屋里的灯黑着,便不敢打扰。
许彬听闻两位的来意,心下了然,“进来吧。”
郭镇长和杨所长进来,便看到秦锋一只手缠着纱布,看起来情况挺严重。
俩人对视一眼,急忙上前表示关心和歉意。
郭镇长一脸自责的开口,“秦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听到您受伤的事,都感到很抱歉,是我们大意了,没照顾好您。”
“两位不必自责,与你们无关,请坐吧。”
郭镇长和杨所长落座,对着秦锋又问候了一番。
见秦锋虽然神色冷漠,却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或是抱怨之类的话,俩人忐忑的对视一眼,吃不准他的意思。
杨所长昨晚听了办案民警的汇报,说秦锋提质疑他们镇的治安问题,并且威胁说如果处理结果没法令他满意,将会撤资。
杨所长将这个消息汇报给郭镇长,郭镇长昨夜也是不安了一夜。生怕人大老板有什么闪失,并且给派出所下了命令,一定严惩凶手,今后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几位老总的人身安全。
他们这贫穷落后的小镇,能来个愿意投资的老板,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既然已经砸到了他们头上,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保住这块馅饼,可不能让跑了。
杨所长急忙表了态,“秦总,您放心,对于凶手,我们一定严惩,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对,今后我们一定全力保护您和顾用的安全,此等事件绝对不会再发生。”郭镇长连声附和。
“好,那就有劳两位了。”
秦锋始终没有提什么撤资之类的话,郭镇长和杨所长这才放下心来。
俩人坐着寒暄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早餐过后,许彬开着车,载着秦锋前往火车站。
对于叶白的突然到来,秦锋从心底抗拒。
毫无疑问,他一来,定会和跟屁虫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后。他甭想再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可眼下,人已经在车上了,接或不接,他都来了。
到车站时,正好九点。
拥挤破旧的火车站,各类提着蛇皮袋尼龙袋的老乡行色匆匆,来来往往。
饶是在县城,桑塔纳还是个稀有物。
尤其车上下来的这两位衣着得体,长相俊朗的年轻小伙,引得车站的百姓频频侧目。
九点,绿皮火车到站,发生了巨大的声响。
出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着,不多时,一个穿着时尚的喇叭裤,红色夹克衫,梳着最流行的三七分发型,戴着蛤蟆镜的年轻帅哥,手上拉着个黑色皮箱的帅哥走了出来。与周围衣着朴素的老百姓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锋和许彬一眼就从人群中捕捉到了那抹打眼的身影。
叶白同样一从出口站出来,就看到了秦锋和许彬。
只因对方与他一样在人群中太显眼。
“嗨,木头。”
叶白拉着行李箱,抬起胳膊朝他招了招手,然后挤过人群,往他那边走。
许彬没想到秦总来接的人,竟是叶医生,他看着打扮拉风的男人,神色很是意外。
他还以为是与工作有关的什么人呢。
叶医生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甚?
许彬不敢问,赶紧殷勤的上前,去帮叶白提箱子。
“叶医生,我来拿吧。”许彬从他手上接过黑色大皮箱。
叶白一手取下鼻梁上的蛤蟆镜,打量着许彬,一脸戏谑,“许彬,你黑了,也瘦了,是不是跟着木头很受罪啊?”
许彬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叶医生,我跟在秦总身边挺好的。我本来就黑,本来就瘦。”
这该死的求生欲!
叶白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哟呵,几日没见,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许彬生怕也白再说什么他招架不住的话,赶紧提了皮箱,往秦锋跟前走。